樊柯抱著她片刻,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我回來了,再跟我去一趟我家吧,我娘又想見你了,要不是我攔著,她好幾次都想入宮看看你了。”

樊夫人對靈兒這個準兒媳是很滿意的,生怕他們的事情橫生枝節,確切的說,怕自己兒子被嫌棄兒媳吹了,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些年樊柯鍾情靈兒,一直不肯娶妻生子就是在等她,靈兒卻一直不肯接納的事情,挺為兒子擔心。

而且以葉歡顏對靈兒的看重,靈兒嫁給樊柯的話,幾乎是公主下嫁的程度,並不是非他不可,事情還不算板上釘釘,她就憂心。

靈兒點頭:“好,不過你其實不用攔著夫人,她若是想來就讓她來吧,我會好好招待她的。”

要不是她出宮不太方便,她也是願意去拜見樊夫人的,可是太麻煩了,她現在在宮裡的一切規制已經是郡主的分例了,葉歡顏在這些事情上固執的可以,根本不容她拒絕。

她若是出宮,車駕便也與年初一那一日一樣的,她不想要,可是葉歡顏非得這樣,她只能不出去。

樊柯鬆開她,眉眼帶笑道:“好,那我回去的時候和娘說一聲,她應該會高興,說不定明日便遞牌子入宮了。”

靈兒淺笑:“那我到時候去宮門口接她。”

樊柯拉著她纖細的柔荑,很喜愛的將她的手裹在掌中,她雖是侍女出身,卻多年不曾做重活,手生的很漂亮,也就是時常在藥房裡忙碌,有些許薄繭,卻可以忽略不計,裹在掌心,柔軟又溫暖。

他不捨的嘆氣:“真是舍不得你,自從……我還沒有與你這般分開,接下來一段時日裡,想見你都見不著了。”

靈兒抽出一隻手,指著他的胸口位置,柔聲道:“雖然見不著,可是心意都在這裡,會跟著你,如我在你身邊如影隨形。”

那裡戴著她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她從小到大戴著的平安扣,自從她送給他後,他便一直戴著從未離身。

樊柯抬手握著她的手貼著平安扣的位置,因為鎧甲涼,他沒讓她接觸到,只用自己的手背貼著。

他道:“可還是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知道麼?”

靈兒含笑點頭:“當然。”

倆人又說了會兒話,樊柯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送走了樊柯,等人都看不到了的時候,靈兒才返回後面的宮殿。

元傾城還在試練針法,挺專心的,她現在每日都埋頭學醫,像是要以忙碌和分心來麻痺自己不去想已經遠在北國的宇文灼。

可還是想,根本無法控制,只是沒那麼強烈而已。

靈兒卸下樊柯給她的披風放好才走過來看著元傾城試練的成果。

元傾城抬頭笑問:“他怎麼這會來找你,還在外面那麼久,搞得我還以為你們又要單獨膩歪去了。”

靈兒一邊檢查一邊道:“姑娘給他派了差事,他一會兒就要離都去辦差,特意來跟我道別。”

元傾城挑眉笑道:“難得這個時候歡顏還捨得派他出去,看來是要緊事,這樣正好了,咱倆都沒那臭男人來撩撥,正好專心教學,唐笙姑姑也不用再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唾棄我們說沒出息了。”

靈兒輕笑:“明明師父只說郡主你和玉兒沒出息,從不唾棄我,對我和阿柯的事情也不曾有意見,郡主可別拉我下水啊。”

元傾城呃了一聲,默默地摸了摸鼻子不吱聲。

唐笙確實是對靈兒和樊柯的事情沒什麼意見的,那是因為她知道樊柯苦等靈兒多年,信了樊柯的真心,可比其他兩對沒認識多久就湊在一起的靠譜多了,便對他寬和一些,便是樊柯日日兩趟來找靈兒,她都沒說過什麼。

能讓唐笙真正認可的,也就只有元決和樊柯,這兩個都是等待多年驗出真心的,這位前輩看來,等待與守候是檢驗真心的一大標準,唐玉兒和葉景軒的尚且不說,元傾城和宇文灼的,得交給三年後才能定論。

等檢查完了,靈兒點點頭道:“行針準頭都不錯,不過還是看略顯生澀,當然,你才學了沒多久,慢慢來吧,下午我再教你認穴位。”

元傾城笑道:“好。”

靈兒把東西遞回去給她,站起來道:“那郡主再好好練習吧,我去準備些東西。”

元傾城問:“你要準備什麼?”

靈兒有點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道:“剛才阿柯說他孃親想進宮來看看我,估計明後天就要來了,我去給她配一些滋養身體的藥膳給她帶回去。”

元傾城抿嘴輕笑,揶揄她:“行吧,你去準備好東西孝敬未來婆婆吧,我不耽誤你了。”

靈兒嗔了她一眼,紅著臉走了。

看著靈兒去忙,元傾城坐在原處許久沒動,兩手發疊放在桌上,其中一隻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手腕上的紅繩鈴鐺,叮鈴叮鈴的響聲響起,在她腦中心裡蕩起漣漪。

他已經離開了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現在回到北靖國都沒有,人是否平安,有沒有遇到麻煩的事情,那裡那麼冷,他雖說習慣了,應該也會被凍到吧。

她很想他,一閒下來就想,忙碌的時候也忍不住,當時以為可以忍得住,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很喜歡,他,所以格外的想他。

等待是個很迷人的詞,連同等待的時間裡都充斥著美好,卻也最是磨人,往後三年,她不知道怎麼熬的下去。

可也只能等著。

平復了一下心情,元傾城繼續埋頭忙碌學習,才能稍微壓下心中的思念。

碧城。

這還是榮隨之第一次來將軍府,因為西境來了訊息,郢都也來了傳書,他需要和周荊濤商量,而周荊濤在養傷,倒是不好找周荊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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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荊濤是真的受傷了,雖然是自導自演,可是也不能真的不受傷,不然要是洩露出去很麻煩,傷的也還挺重,就是並無危險,算是皮肉傷。

到了之後,看了下週荊濤的傷勢,榮隨之皺眉說道:“周將軍倒是實誠,只是讓你做戲罷了,何必把自己傷成這樣,若有什麼突發情況,豈非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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