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杜青恆瞬間愣在了原地,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讓她的兒子去習武?沙場上刀槍無眼,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
“杜貴妃是對朕的主意不滿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縱然杜青恆心裡真的不滿意,但也不敢說出來。【】
“臣妾不敢,但聽皇上安排。”
她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上寫滿了不悅。
有了這一出,這場宴,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記得,鸝才人不是唱的一手好曲兒嗎?如今大家都在,不如鸝才人唱上一曲?”
德妃不愧是老人,懂得察言觀色,巧妙的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眾人將目光放到座位最後的宋思雨身上,宮女們已經退了下去,如今大家正是無趣的時候。
宋思雨突然被點名,整個人呆滯了一會兒,還是身旁其他的妃子提醒,她才反應過來:
“不過是一點拙劣之計,難登大雅之堂,嬪妾還是不要丟人了。”
宋思雨庶女出身,加之不受寵,所以哪裡見過眼前的大場面,眼下她手心裡已經出了汗,在皇上面前唱唱也就算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實在是害怕。
“我可是聽過鸝才人唱曲兒的,那可是一副好嗓子,聲音清脆的跟黃鸝一樣,不然皇上怎麼會給你賜字鸝呢?”
淑妃的一番話,惹來一陣笑聲,懂的人自然懂她這是什麼意思,偏偏宋思雨自己不理解,還以為她們這是在誇她呢。
德妃掩著帕子笑了一會兒,才又道聲。
“淑妃妹妹都這樣說了,鸝才人還有什麼好推脫的?近些年宮裡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才藝,好不容易有了個會唱曲兒的才人,妹妹還不趕緊好好把握機會?”
此話一出,宋思雨不免抬頭看了眼鳳玄徹所在的方向,方才皇上與皇后之間的親密,她在下邊看的可都是真真切切的,身為妃子又怎麼能不嫉妒呢?
眼下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面前,說不定皇上心意一轉,她就受寵了呢!
憑著自己與皇后的那幾分相似,宋思雨打心底覺得她不比皇后差,只要稍加努力,皇上一定會注意到她的。
不就是唱曲兒嗎?別的不行,這可是她最拿手的,
“那嬪妾就獻醜了,還請各位姐姐見諒。”
隨著悠揚的曲兒聲響起,大殿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不得不說,宋思雨的確有著一副好嗓子,潺潺如山間的泉水,明亮似叢林的妙音,不能稱之為絕佳,但也是少有的妙音。
因為下藥的事情,再加上她的背後有太后撐腰,杜雪淳對這個鸝才人,從來沒有一絲好感,甚至看見她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就覺得一陣反胃。
鳳玄徹平生最不喜歡被人算計,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是靠著手段成為了他的妃子,他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一曲唱罷,因為太過投入,鸝才人微微喘著粗氣,臉上泛著一絲微紅,眼巴巴的看著鳳玄徹,希望能夠得來一句讚賞,哪怕只是一個字都行。
然而她沒等到鳳玄徹和杜雪淳的一句話,另一道刻薄尖酸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唱的這是什麼曲兒?”杜青恆毫不客氣的開口。
鸝才人只當是自己的曲兒討了她歡心,趕緊回道。
“回貴妃,是越人歌。”
“大膽!”杜青恆突然震怒,一聲吼嚇得那鸝才人臉色瞬間掉了下來。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居然敢唱越人歌,進宮前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
越人歌,那可是寫情愛的曲兒。
在場凡是聽過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眼下是中秋家宴,君臣同慶,宋思雨居然還敢唱這種曲兒。
鳳玄徹和杜雪淳相視一眼,沒有人出聲阻止,一山不容二虎,杜青恆想必也早就看鸝才人不爽了。
“你當皇宮是青樓嗎,敢唱這種曲兒,你將皇上放在何處?還是說,這滿殿的大臣,都是你心儀的物件?”
杜青恆一聲高過一聲,直說的那宋思雨渾身顫抖。
她最拿手的就是這個曲兒,這還是入宮前特意學的,想著要唱就要唱最拿手的,誰知道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她看見不少妃子,甚至有些比她位份低的人都在偷笑,就連大臣們也在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卻出了這樣的亂子,她面上一陣慘白,十分的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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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嬪妾不知,是嬪妾愚笨,還請貴妃恕罪。”
“哼,一句愚笨就沒了?我看鸝才人這越人歌唱的挺順口啊,跟那宮外酒樓裡的戲子都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在這給你搭個戲臺子啊?”
杜青恆原本就心氣不順,偏偏這鸝才人挑了個越人歌唱,私底下也就算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掩飾自己的情誼,這可不就是給杜青恆添堵的嗎?
杜青恆這話,不就是側面說她是個戲子嗎,別人讓唱就唱,還真是沒說錯,就連杜雪淳聽了,嘴角都含上了笑容。
鸝才人哪裡經歷過這樣的恥辱,好歹她也是宋家的小姐,這樣被人說像是外面討生活的戲子,她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說誰是戲子呢!”
隨著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太后在彭嬤嬤的攙扶下走進大殿,銳利的目光從出現開始,就緊緊地放在了杜青恆的身上。
太后突然駕到,滿殿的人都趕緊起身行禮,就連皇上鳳玄徹也是一陣驚訝。
他早就讓人去請過太后了,但是太后說什麼身體不適,所以不來,眼下這又突然來了,真是讓人詫異。
“參見太后娘娘。”
郭元慶令人端上來一把新的椅子,太后徑直走近落座,聲音中飽含著不滿,質問著杜青恆。
“你說鸝才人是戲子,那意思就是我整個宋家都是身份下作之人了!”
宋思雨是太后的侄女,那自然也就是太后本家的人,杜青恆剛才那番話,無疑是把整個宋家都辱罵了!
眼下杜青恆跪在地上,十分的惶恐。
“太后,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鸝才人所唱的曲兒實在不成規矩,嬪妾也是為後宮的秩序著想,萬萬沒有貶低宋家的意思!”
“後宮有皇后管著,皇后都還沒說話,你一個貴妃插什麼手!”
太后怒不可遏,“況且哀家覺得,鸝才人唱的曲兒沒什麼不好!難道你對皇上就沒有感情嗎?皇后!你來說說這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