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剛走不久,就見高啟仁率領一眾侍衛焦急的朝這邊來了。

見了趙公公後,高啟仁忙有加快了腳步上前道:

“公公不好了,三王爺和王妃都不在天牢之中啊!”

聞言,趙公公手上拂塵一抖,險些掉落在地上。

“不在?是被什麼人給帶走了嗎?”

三王爺若是找不到,這太子豈不是要順勢即位了?

一想到此,趙公公一張老臉頓時滄桑了幾分。

“末將問過獄卒,說是夕貴妃身邊的阿厭帶人去過,卻也只是將太子殿下釋放了,並未見到其將三王爺帶走啊!”

細細揣摩著高啟仁的話,趙公公一雙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條縫隙。

既然沒人看見三王爺被人帶走,那麼王爺必定是被看守天牢的人帶走了。

難道是……雲將軍?

“高統領,勞煩你去雲將軍府給雲大將軍帶個話。”

低聲自其起身耳語了幾句,高啟仁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轉而便帶人迅速走遠了。

與此同時,洛囂也已邁著矯健的步伐趕到了夕蕪宮外。

“太子殿下,娘娘因皇上駕崩一事,憂思過度,您待會兒進去時,可務必要小心說話啊!”

廊下阿厭手上端著一碗夕貴妃未動的紅豆薏米粥自殿內出來,面上的表情頗為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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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知道了。你們都先退下吧!本宮想單獨和母妃待會兒。”

“是。”

屏退了殿內眾人,洛囂邁著恣意的步伐一路帶風的朝內殿去了。

彼時的夕貴妃正獨自伏在梳妝檯前,一隻手握著首飾盒暗暗垂淚。

聽到身後跫聲響起,頭也不轉的便怒道:

“本宮不是說了,想一個人靜一靜嗎?都出去!”

“母妃,是兒臣。”

聽到洛囂的聲音後,夕貴妃這才緩和了下情緒,放下首飾盒子,用袖口拭了下淚。

只待其平心靜氣些了後,才又轉過身來,儘量掩藏了哀傷道:

“去見過你父皇了?怎麼不在天祁宮守著,倒來瞧母妃了。”

“天祁宮那兒,有趙公公盯著,兒臣擔心母妃憂思哀傷,特來陪陪您。”

抬眼瞥見洛囂此刻眼底難掩的得意神色,夕貴妃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從前她只一味的聽從父親的安排,他叫她在皇上枕邊吹風,她便照做。

如今細細想來,這麼多年,並非是皇上對她的心意變了,而是她令她的明決哥哥寒了心。

可惜,這些道理,也是在皇上真正離開了之後,她才幡然醒悟,卻也什麼都遲了。

如今望著與皇上眉眼三分相似的囂兒,她一時不禁又紅了眼眶,鼻腔堵塞了起來。

“囂兒,你可知道,你父皇之所以能這樣快便駕崩,都是母妃害得呀!”

“當真?兒臣多謝母妃成全。”

眼瞧著洛囂自自己面前笑得合不攏嘴,夕貴妃不免又是一陣垂淚。

“囂兒啊!他可是你的父皇啊!難道,你的父皇死了,你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從前她只一味嬌縱著囂兒,沒想到如今竟是將他教的這般沒有心肝了。

“母妃,兒子就快要登基做皇上了,您也即將成為太后了,難道母妃不該高興嗎?”

高興?呵~她的確是該高興的。

若是放在從前,她一定會非常高興。

自打穎貞皇后被她設計害死之後,她便是這大祁後宮之中位分最為尊貴的女人了。

曾經的她擁有著皇上的寵愛,擁有著崇高的地位。

如今,皇上駕崩,囂兒又將繼位大統,她也將成為大祁名正言順的太后了。

這一切,不就是她長久以來,最為期盼的嗎?

可她為什麼就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呢?

不知為何,當這一切真的降臨到她頭上的時候,她竟只覺得一陣乏味。

“母妃,兒子知道,您對父皇是有感情的。可這麼多年來,他始終都對您懷揣防備之心,這樣的男人要他何用?倒不如您做個太后,逍遙快活。”

“是啊!還是做太后逍遙快活。可惜……你外祖他……”

尚且不知費丞相已經死了的洛囂聞言,面色陡然凝重了幾分。

“外祖他怎麼了?母妃您先別急著哭啊!”

眼瞧著夕貴妃淚若泉湧,不斷抽噎著憋紅了臉,洛囂頓覺一陣不好。

直到被洛囂扶著泣不成聲小心坐到風塌邊上,夕貴妃方才聳著肩膀顫抖著聲音道:

“囂兒,你外祖他……昨夜便被你父皇……命人殺死在丞相府中了。”

“什麼?”

得知自己的外祖父死了,洛囂一雙眼睛陡然瞪大了幾分。

朝中沒了外祖父這個丞相支援他,他可要如何穩固朝堂,排除異己啊?

如今朝中半數以上的人,都已經被他下令撤職收押了,難道還要一味如此嗎?

“囂兒,你莫恨你父皇,說到底……你外祖他也算是……咎由自取。”

這麼多年,自己的父親做過多少泯滅良心的事,她豈會不知?

如今死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冤孽了。

“母妃您說什麼呢?他可是您的父親啊!母妃,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明明前兩日外祖父還叫人傳話給他,說是很快便會將鏡影殺手的掌控權交給他。

如今父皇駕崩了,外祖父又跟著去了,萬一那些個對他怨聲載道的朝中大臣們心懷憤恨,僱傭殺手前來刺殺,他可要如何應付啊?

早知如此,上一次在靖平王府調遣過鏡影殺手後,他就不將令牌歸還給外祖父了。

“囂兒!母妃何嘗不為此痛心呢?可如今你父皇已經駕崩了,你還想怎樣啊?”

“父皇因何執意要派人殺死外祖?還不都是為了洛幽!他的心裡,怕是只有洛幽這一個兒子,縱使將我立為太子,也怕是從未想過要讓我來繼承皇位吧!說到底,這筆債,還是洛幽欠下的。”

洛囂一面說著,藏在袖子下頭的一雙拳頭早已攥的“咯吱吱”響了。

那雙前一刻還滿帶著得意的眸子裡,此刻卻充滿了仇恨。

“囂兒,阿厭說,洛幽和雲汐言從天牢裡逃出去了,這件事,你可想好了要如何辦了?”

吸了吸鼻水,夕貴妃趕忙正色了起來。

“此事兒臣自有對策,母妃不必擔心。那兩個賤人,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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