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端午宴過後,冷疏桐就被接到了南豐王府裡,起初薛明鳶對這個女人還有些警惕,生怕她留在府裡,成為凌寒墨的寵妃。然而後來,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冷疏桐是個追求榮華富貴的女人,她想要成為皇帝的寵妃,而不是一個王爺的。

因此冷疏桐在學習宮殿禮儀的時候非常努力,不出五日,自己的氣質儀態便被訓練得和一個宮廷貴族相同,完全無法讓人將這樣的她和在貧民窟苟延殘喘的樣子聯想起來。

秦素煙坐在桌旁,撐著頭,看著冷疏桐在自己面前走得有模有樣的,心中對她非常滿意:“母后選你果真沒有選錯。”

冷疏桐在秦素煙跪了下來:“多謝公主賞識,奴本來就是一個賤命,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自小便在貧民窟過慣了,迫於生計,又去了風塵之地。原本想著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罷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被女皇賞識,自是感恩戴德,願意為皇家肝腦塗地。”

秦素煙扶起了她:“懂得感恩便好。”

冷疏桐站起了身:“不過公主派奴進宮到底是做什麼?”

“自然是服侍皇帝,然後……”秦素煙摸了摸她的臉頰,“白天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來幫你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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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秦素煙叫來了金輝:“這是我前幾日買的家丁,會易容術。每日辰時我便與你交換身份,我成為了凌無絕的妃子,而你成為了凌寒墨的王妃。然後在宮門下鑰之前,我會再與你換回來。”

“這樣,會不會有些太過冒險了?”

金輝拍了拍胸脯:“沒事,有我在。”

冷疏桐雖然覺得此舉有些不妥,但是公主的命令她還是不願意反抗,接受了下來。

五日之後,冷傾桐便應聖旨入宮,被凌無絕冊封為麗妃。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從南豐王府開始,一直往皇宮走去。秦素煙再一次被打扮成了新娘——凌無絕的新娘。

相比上一世,秦素煙坐在轎子中,臉上滿是小女兒的嬌羞和興奮,這一世的她則心如死水,一想到又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心中便泛起了一陣噁心。

但她不得不這麼做。

秦素煙將自己的紅蓋頭揭了下來,視死如歸地看著前方,心道:程青瀾,你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上一世你欠我的,是時候該還了。

儀仗隊在一個時辰的敲鑼打鼓之後,最終在正坤宮門口停下。

秦素煙款款下轎,由蕊姬扶著,走進了殿中。

正坤殿內的正座上只坐著程青瀾一個人,她歪在位子上,吃著李子,絲毫沒有把這個剛進宮的妃子看在眼裡,甚至還十分的厭惡。

按照天凌國習俗,妃子入宮不用錦蓋,並且先應當拜訪皇后。

秦素煙垂眸,沒有將程青瀾的蔑視放在眼裡,不緊不慢地走到程青瀾面前,跪下行了個大禮:“臣妾參見皇后。”

“呸。”程青瀾毫不猶豫地將嘴裡的果核朝秦素煙吐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腦袋。

正坤宮的人一看都悄聲笑了起來,放肆地嘲笑著這位麗妃。

秦素煙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心道:還好我猜到以程青瀾的性子,今日必定要羞辱我一番,堅持和疏桐交換了身份,與她對抗。不然今後在宮中,麗妃這個人物將會永遠被壓在皇后的名下。

秦素煙目視前方,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冷靜地說道:“臣妾謹遵皇后教誨。”

程青瀾冷哼一聲:“教誨?本宮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方才皇后將果核噴到臣妾的臉上,臣妾就當這是皇后給臣妾的見面禮。眾所周知,果核乃是水果的種子,如果臣妾將果核好好儲存,加以泥土和水滋養,相信來年會開出一棵李子樹。”

“陛下讓你來當妃子,你倒好,倒想著要下地幹農活。”

“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臣妾認為,娘娘的意思是要教我們不要浪費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即使是一枚小小的果核。如果宮中上下人人都瞭解此道,那相信能給陛下省下不小的開銷。據臣妾所知,當今國庫已經出現了空虛的情況,皇后作為國母,自然應該為國家著想。”

程青瀾坐起了身子:“你怎麼知道國庫空虛?”

“這只是臣妾的拙見罷了,臣妾在南豐王府的幾日,發現百姓的稅賦提高了,便由此猜測國庫的資金可能不足。”

“放肆。”程青瀾走了過來,“你一個小小的妃子,就憑這一點就敢隨意揣測國家機密?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秦素煙垂眸道:“臣妾自小在月蘭國皇室長大,對於國家大事略懂一些,皇后大可相信臣妾的猜測。若是皇后提出要宮中節儉,那皇帝自然會對皇后刮目相看,整個天凌國也會視皇后為賢后。”

程青瀾日日待在凌無絕的身邊,自然對天凌國的國力很瞭解,知道秦素煙說的是對的。程青瀾稍稍松了口:“此法真的有效?”

“皇后大可一試。”

程青瀾抬起了秦素煙的下巴:“本宮憑什麼相信你?”

秦素煙對上了程青瀾的眼神:“臣妾現在是天凌國後宮的妃子,一切自然都要以陛下和皇后為尊,自然不會做對皇后娘娘有害的事情。”

程青瀾鬆開了她的下巴:“暫且信你一回,先起來吧。”

秦素煙揉了揉下巴:“謝皇后娘娘。”

程青瀾坐了回去,雖是因為秦素煙方才給自己獻上的意見對她有了一絲好感,但她一看到她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是覺得有些不爽,連帶著恨起了冷傾夢。

程青瀾皺眉看著她:“瞧你這漂亮的模樣,和那南豐王妃倒有些相似。本宮倒是不知,你們那月蘭國皇室的公主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狐媚子。”

“臣妾只是生得比皇后美罷了,皇后這話說的,未免有失偏頗。”

程青瀾在她人生的前十八年,一直覺得自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她沒有辦法允許自己身邊有比自己美的人出現。

秦素煙的這句話徹底觸痛了程青瀾的神經,程青瀾將瓷杯朝秦素煙扔了過去,在她的面前碎成了一塊一塊,她喝道:“沒有人可以比我更美!”

秦素煙站起了身,提著裙子款款走了過去,貼著她的臉道:“娘娘,這你就錯了,若是臣妾真的比不上娘娘的容顏,那陛下又為什麼冊封臣妾為妃子呢?”

程青瀾瞪圓了眼睛:“那是因為陛下圖個新鮮罷了,過了不久,你就會被陛下玩膩,而本宮,則會成為她一生的摯愛。”

“可是娘娘,你當年又是怎麼爬上陛下的龍床的呢?”秦素煙在程青瀾面前踱著步,“聽說之前,陛下要立的皇后本不是你,而是秦家之女,可是在陛下登基之後,秦家之女離奇死去,接著你就成為了這天凌國的皇后,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程青瀾捏著把手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你是怎麼知道秦家那個女人的?”

“只是聽說罷了,想來像她那樣征戰沙場的女人,面容一定比不得皇后娘娘細緻,身段魁梧也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嬌軟。因此,相信她完全不是娘娘的對手吧。”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娘娘心裡清楚,大家都是以色侍人,娘娘也不必自作清高了。”

程青瀾一拍桌子:“大膽!竟敢如此侮辱當今國母,你給本宮跪下!”

秦素煙心中算了算時間,此時凌無絕應該已經下了早朝。這兩日,和冷疏桐分開怎麼久,若是心中對她牽掛,下了早朝之後一定會趕到正坤宮來見我,既如此,不如再賭一把。

秦素煙心中想定,便慢慢走了回去,一下子跪在方才的陶瓷碎片上,頓時,尖銳的碎片刺傷了她的膝蓋,華美的嫁衣被劃破,從裡面流出了鮮血。

秦素煙吃痛,卻一動不動地跪在碎片上面,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高聲喊著:“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程青瀾見她突然跪在了碎片上,愣了一會兒,正有些奇怪。她一算時間,突然意識到這是凌無絕下朝的日子,趕忙下令道:“你快起來!本宮沒讓你跪在那個上面。”

“臣妾不敢。”

“來人!快去把她扶起來!”

常德聽命,趕忙跑去拉秦素煙,秦素煙用力推開了常德,和常德推拉起來。

情急之下,秦素煙拿起地上的一個碎片,往常德手上一紮,常德一吃痛,稍稍松了力氣,秦素煙見狀,馬上把碎片塞到他的手中。

常德正欲將碎片丟掉,只聽外頭福渤通傳一聲:“皇上駕到!”

秦素煙手一揮,不經意間讓那碎片在自己的手上劃出一道傷痕,然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苦求著:“皇后娘娘,饒了臣妾吧。”

程青瀾給凌無絕行了一禮,心中暗叫不好。

凌無絕快步走了過來,將秦素煙扶起:“愛妃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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