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覆滅（二）

夜半時分，秦素煙正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緒正繁雜之際，忽聽有人走了進來。

秦素煙坐起了身，點上了床頭的燭臺，見凌寒墨紅著眼走了進來，點點光亮，將他的俊顏映得如夢似幻，如濛濛霧中走來的一位傾世獨立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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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煙也是第一次見到凌寒墨如此委屈的樣子，抬頭望著他，微微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麼。

凌寒墨的語氣中帶著些抽噎：“你若是想要那談葉，便納進來吧。”

秦素煙完全沒有想到，佔有慾如此強烈的凌寒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可是醉了？”

“我很清醒。我想了很久，我知道聯姻的重要性，若是想要奪得皇位，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援，是難以與其他皇子抗衡的。而談家與我們向來交好，於情於理，談葉都應該被納進來。”

凌寒墨一字一頓地講著，雖然竭力剋制了自己的痛苦，但是語氣中的哽咽卻瞞也瞞不住。

美人落淚，見者動容，更何況是秦素煙呢。

秦素煙心中早已經心疼不已，將燭臺放下，一把抱住了他：“你這是說什麼胡話，我何曾說過要納夫了？”

“那談家那邊……”

“誰說只有透過聯姻鞏固勢力？而且，就算拒絕了談葉會與談家不和，我也絕對不會改變我的主意。我的夫君只能有你一個人。”

“你可保證？”

“我發誓，我秦素煙這輩子，只與你長相廝守，共度一生。”

凌寒墨緊緊地摟住了她，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滿足的笑容，想來自己這出苦肉計甚妙，夫人定看不得他受委屈，如此一來，以後世家求親之事概不用再擔心了。

凌寒墨然後又用力抽了幾下鼻子，慼慼地說道：“有夫人這句話，我便安心了。”

秦素煙抬起了頭，捧著他的臉：“不哭了？”

凌寒墨又裝作哀痛的樣子，藉機倒在她的肩上，像個孩子一樣撒著嬌。

秦素煙見他如此，便放鬆了下來，柔聲哄著他，耐心至極。

次日清晨。

天剛矇矇亮時，便有急報傳來，說是信國公府突然走水，黑夜之中，火光衝天，如同白晝，雖遣人連夜搶救，卻也於事無補。此火來之不明，且連綿千里，周圍的人家也被牽連進去，死傷慘重。

秦素煙得了信，立刻向女皇求了恩典出宮，往信國公府去了。

待秦素煙趕到現場之時，昔日豪華的信國公府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周圍被抬出來的皆是些被燒得不成人樣的焦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邊一位衙役回道：“聽百姓們說，昨兒個白天，談家公子哭著回了家。然後哭聲便連綿不絕，一直延續了幾個時辰也沒有停下。隨後又聽談家鬧鬧哄哄地，一打聽，原是談家公子上吊了，接著便起了一場大火，止也止不住，真是邪乎！”

秦素煙緊縮眉頭，這樣的情況無疑對她非常不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談葉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如此傷心的，這樣說來，自己便是害死談葉的間接，不，可以說是直接兇手。

秦素煙想了想，又問：“那你可知道，這火是怎麼起來的？”

“這奴便不知了。不過之前搜尋過宅子一番，發現談公子那間房間被燒得一乾二淨，想必是談公子那裡起的火。咱們估摸著，應是談公子上吊時，不小心踢翻了燭臺，才導致的大火。”

“若是如此，火勢早該止住了才對，怎麼可能釀成如此大禍？”

“這，奴便不知了。”

秦素煙見也問不出什麼，便擺了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秦素煙正思索間，便有人從後面扔了個臭雞蛋過來。

秦素煙回過頭，正見到一個灰頭土臉的婦人，應是昨晚剛從屋子裡逃出來的。

那婦人大罵道：“什麼狗屁公主，都怪你！惹得談公子殉情而亡，還牽連我們這些無辜百姓白白燒沒了房子！”

身邊很快圍過來一群人，也紛紛朝秦素煙扔著菜皮，辱罵著秦素煙無情、不識好歹，是這場火災的直接兇手。

秦素煙捏起了拳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