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境內。

凌寒墨如今已經將三郡全部佔據,最後將軍營定在了地域遼闊的淮陽。之前留守在南豐的李瑞,秋霜和燕綏等人,都一道被帶了過來。處在河潯的凌錦書和花拂影,也來到了淮陽。有至親和最忠誠的下屬在身邊,凌寒墨心裡雖踏實,但是壓力也越來越大,因為這意味著,他手中要負責的人命太多,這一仗,他只能贏,不能敗。

廣闊的校場上,凌寒墨站在高臺上,看著自己募集過來的四萬大軍,他沒有想到讓這些皇城軍歸順自己是那麼容易。

程策站在凌寒墨的身邊,道:“看來狗皇帝的確是不得民心,連自家的兵都不願意跟著他。”

凌寒墨看著前方,道:“你也別太得意,要不是鄭將軍仗義,把兵符交給了你,你也沒法讓我的兵聽命於你。”

“但是起碼我不會像你一樣留戀於兒女情長,下決策拖泥帶水。”

“你一個沒有家室的男人,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我反正知道的是,在戰場上,我就是將軍,再沒有其他的身份。”

“可惜,等你下了戰場,也沒有別的身份了。”

“你不要老是拿王妃來嘲我,我現在已經不心悅於王妃了,我和她有仇。”

“有仇?那你捨得取她的命嗎?”

程策一時語塞,然後道:“我到時候會取的。”

“那我和夫人,都等著那一天。”凌寒墨說完,往回走去,“回去看夫人咯,煩請程將軍練練兵吧。”

程策聽著,心中有些不爽快,嘟囔著:“練就練,老子最會練兵了!”

凌寒墨回到了房中,秦素煙正坐在閨房裡,和秋霜學著做衣裳。

秋霜看著秦素煙的笨拙的手法,說道:“娘娘,不是這麼做繡活兒的,你得從這裡穿針。”

“這裡穿針?”秦素煙按照秋霜說的,猛地戳了進去,一下子扎著了自己的手。

“哎呀,疼。”秦素煙縮回了手,抿了抿傷口。凌寒墨見了便坐在了秦素煙身邊,將她的手拿了過來,吹了吹:“怎麼這麼不小心?”

秋霜笑道:“王爺你仔細看看,我家主子的手指,都快被紮成篩子啦。”

秦素煙難為情地收回了手:“要你多嘴。”

秋霜識趣地閉上了嘴,凌寒墨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繡活兒,打趣道:“人家秋霜說的沒錯,這白衣服都給你做成紅衣服了。”

秋霜一聽,和凌寒墨一道笑了起來。秦素煙將手裡做了一半的衣裳一扔:“你們兩個,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凌寒墨指著她,笑道:“你看看,一點都聽不得我們說她。”

秋霜回道:“娘娘啊,就這個性子,今天要不是王爺帶頭,奴才可是一句壞話都不敢說得的。”

秦素煙輕輕地揪起了秋霜的耳朵:“你怎麼,平日裡是不是早就看不慣我啦?”

“不敢不敢,奴才錯了,奴才錯了!”

秦素煙放開了手,然後道:“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快教教我,這袖子該怎麼做?”

“好嘞,娘娘你可要看仔細啦。”秋霜說著,開始一步一步,慢慢地教著秦素煙做衣裳。秦素煙特別認真地看著秋霜,但是活兒到了自己手裡,卻變得奇形怪狀的,再加上秦素煙性子急,手指上又多戳了幾個窟窿了出來。

凌寒墨看著這樣歲月靜好的場景,臉上浮起了恬淡的笑容,他跟著秋霜一道,指導著秦素煙做繡活兒,一家人齊聚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溫馨。

鄭樹欽和燕綏從門口路過,聽見裡面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雖心中不忍心打擾,但是現在鄭樹欽的確有急事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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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樹欽敲了敲門:“王爺。”

三人還正在笑鬧著,凌寒墨聽外頭有人叫他,便站起了身,出了閨房,問道:“鄭將軍有事?”

鄭樹欽叫來了凌寒墨:“王爺,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凌寒墨覺得大事不妙,便跟著鄭樹欽走了出來,他一抬頭便見到了遠處竄天的狼煙。凌寒墨神色有些凝重:“月蘭國竟來得這樣早。”

“不僅如此,現在邊塞那邊傳來的訊息很不樂觀。這月蘭國的軍隊將邊疆關卡用炮彈踏平,又用了不知道發明的毒箭,將將士們都毒死了大半。現在,她們估計直衝皇城而來,很可能要經過淮陽啊。”

凌寒墨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但他還是想先聽聽大家的想法:“你們看,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鄭樹欽率先說道:“我認為,我們必須先她一步,直接攻往皇城。”

“若是直接先她一步,和皇城軍對戰,那麼我們兵力將會折損,待我們兩敗俱傷之際,她再趕到,將我們一網打盡該如何是好?”

“這不可能,我們一定能打贏的。”

凌寒墨沒再說什麼,他看向了燕綏:“你怎麼看?”

“鄭將軍這個方法雖好,但是戰場上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給個準數。現在我們還弄不清楚月蘭國的來頭,所以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鄭樹欽不服:“靜觀其變?就這麼等著他們打上門來?”

燕綏說道:“自然不是,但是現在我們貿然行動,後果是好是壞,我們沒有辦法預計。”

鄭樹欽道:“這也不行,哪也不行。那王爺,你看看,到底該怎麼辦!”

程策此時剛剛練兵回來,路過凌寒墨房間,見門口立著三個人,似乎在討論軍事。他走了過去,拍了拍凌寒墨的肩:“你們聊天,怎麼都不帶我?”

凌寒墨將程策的手拿了下來:“我們在討論正事。”

“討論正事?那更應該帶我一起啦!你們在商量什麼呢?”

凌寒墨不高興回答程策,他看著鄭樹欽道:“若是先打皇城軍,我們要是想取得最好的結果,那就是速戰速決,在月蘭國軍隊趕到之前就將皇城攻下,並且我們還留下了相當多的兵力和月蘭國相抗衡,再戰勝後來的月蘭國。這樣的風險太大。”

鄭樹欽道:“但是這也不是不可能啊,先留下一萬人拖住月蘭國的軍隊,剩下三萬去攻打皇城。皇城軍現在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又已經籌謀已久,咱們三個將軍打仗時,勇猛一衝,速戰速決,也能做到!”

凌寒墨聽完,並沒有作答。燕綏跟著凌寒墨的時間最久,他見凌寒墨不說話,便知道他並不認可鄭樹欽的方案。

燕綏對鄭樹欽說道:“此役非同小可,我們必須要取得最後的勝利,不得有任何的閃失,鄭將軍所言的這個方案風險太大,只要有一環出現了問題,我們便會失敗。到時候,王爺當不成皇帝,我們所努力的這麼多,便都成為了泡影。”

“那你說,該怎麼辦吧。”

“我說了不作數,得聽王爺的。”

凌寒墨說道:“我認為鄭將軍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但是,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是要求穩,不能求快。所以我覺得燕綏說的,更符合當下的戰況。”

燕綏低頭一笑,心道:這王爺就是王爺,回絕一個策劃還得繞這麼大個彎子,說的話倒是不留一處錯來。

程策大概明白了凌寒墨和鄭樹欽的意思,在他眼裡,凌寒墨的手段還是不夠果斷狠絕,他的顧慮完全是沒有必要。若是一門心思,按照鄭樹欽的方法安排下去,一定能將雙方通通一網打盡。

鄭樹欽沒聽出凌寒墨話裡的意思,只道:“那你們說,該怎麼辦才好?”

凌寒墨說道:“我先前已經安排了薛將軍,想辦法調動皇城軍,去損耗月蘭國的兵力。我相信薛將軍的本事,現在應該已經想辦法派兵去攻打她們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引月蘭國的軍隊直接和皇城軍相爭,而我們則隔岸觀火。”

燕綏道:“可是這該怎麼做到呢?現在三方勢力相爭,幾乎每一方都想做漁翁,更不要說如月蘭國女皇這樣狡猾的人,我們該怎麼騙過她們呢?”

“我們相對於她們,佔了一個好處,那便是地利。女皇再怎麼透過情報瞭解天凌國,也沒有親眼所見,在這裡到底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們可以安排歸順於我們的百姓,給她們誤傳情報,讓她們以為,我們已經攻入了皇城,不在淮陽。”

鄭樹欽問道:“這該如何做?”

“我自有辦法。”

幾人又關於軍中雜事商議了一會兒,然後便各自散了,準備第二日再議。

程策和鄭樹欽走到了一起,程策道:“鄭將軍,我覺得你的辦法甚好。不如,我們再想辦法說服王爺?”

“我覺得王爺是說不動了。王爺身上的擔子重,壓力大,人因此啊,就謹慎過了頭。我們這麼做雖然勝算大,但是風險也大。王爺是想保證萬無一失,所以不會聽我們的。”

“要我看,他就是畏首畏尾的,非要拖長時間。要是之前,沒得到月蘭國這幾日要攻進來的訊息,恐怕到現在,我們還窩在那林子裡呢。”

“可不是嘛。”

“這事兒,咱不能聽他,今晚,我們便衝到皇城去,殺狗皇帝個措手不及!”

“程將軍,這句話你可說到我心裡去了!”鄭樹欽壓低了聲音,“咱們小心著點,別讓王爺給知道了!”

“好,一言為定!”

是夜。

程策和鄭樹欽等凌寒墨睡著之後,便私自帶了兩萬兵力直往皇城而去。

秦素煙孕中,睡覺淺,她聽到外頭傳來很大的聲響,她搖了搖凌寒墨:“夫君,快醒醒!”

凌寒墨白天太累,晚上睡得很沉,秦素煙沒有辦法叫醒他。秦素煙費力地站起身,跨過了凌寒墨,隨便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往外看去。便見遠方一幹人馬從軍營裡跑了出來,一副要去打仗的模樣。

秦素煙託著腰,走了出去,伸長了脖子張望一陣,遠遠地望見為首的兩個男人,正站在高處的山坡上,從輪廓上看,應該是程策和鄭樹欽。

秦素煙忙跑了回去,猛烈地搖了搖凌寒墨:“夫君!快醒醒!出大事了!”

凌寒墨慢慢甦醒了過來,整個人有些迷茫:“怎麼了?”

“程策和鄭樹欽偷偷帶兵,要去進攻皇城了!”

“什麼?”凌寒墨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並沒有顧得上其他的,直接衝了出去,騎馬相追。

秦素煙的心跟著揪了起來,程策和鄭樹欽這次簡直就是犯下大錯,他們如此莽撞行事,很有可能最後釀成大禍,最後功虧一簣啊。

秦素煙心裡著急,便又跑了出去,準備去叫凌錦書和花拂影起來。秦素煙正跑到一半,在一個拐角處,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將秦素煙撲倒在地。

秦素煙來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樣,先將那人的刀擋住,和她對抗了起來。秦素煙定睛一看,原是裴姬趁亂逃了出來。

秦素煙和她對峙著,道:“裴姬,先前我好心留你一命,你可不要以德報怨!”

裴姬將刀用力往前推了幾寸:“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秦素煙將裴姬的刀用全力抵住,然後道:“我和你什麼愁什麼怨,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裴姬沒有供出幕後指使,只道:“你管我為了什麼,拿命來!”

裴姬的武功高強,秦素煙現在懷著孕,身子笨重,暫時沒有辦法抵抗她的力量。慢慢的,她被裴姬逼到了欄杆上,刀鋒離自己的喉嚨不到一寸的距離。

秦素煙知道自己現在不是裴姬的對手,便大喊一聲:“來人!救我!救我!”

方圓幾里之內,皆是秦素煙的人,正在秦素煙命懸一線之際,燕綏衝了過來,一記橫踢,將裴姬踢開了。

燕綏趕忙扶起秦素煙,將她護在身後,雙眼警覺地盯著裴姬的一舉一動:“誰準你動我們家王妃的?”

“這是我們月蘭國的私事,不需要你管!”裴姬說著又衝了上來,和燕綏廝打在了一起。

裴姬招式毒辣,刀刀刺向要害之處,完全不留手,燕綏除了力道比裴姬稍稍大了一些,根本敵不過裴姬的武功。很快,他就只能防,不能攻,應對起來也非常吃力。

秦素煙見燕綏很快就要抵不住了,便繼續大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過了一會兒,便跑來了幾個留守的士兵,他們聽到秦素煙的叫喊,馬上趕了過來,傾盡所有的力氣,要將裴姬制服。

裴姬見現在情勢不妙,便先繞到了燕綏身後,燕綏眼疾手快,將她擒住,裴姬依舊不死心,往秦素煙的肚子猛踹了一腳。

燕綏見狀,立刻用力將裴姬拉回,怒道:“你在做什麼!”

秦素煙沒有站穩,連忙倒退了幾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肚子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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