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六的清晨,秦素煙又和往年一樣在卯時便早早醒來,這一日是凌無絕的生辰,以往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要花一番心思,為他籌劃一場生日宴。

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秦素煙坐在了梳妝檯前,看著宮裡前幾日發來的請柬,又憶起前世和凌無絕的種種,心中一陣噁心。

“撲簌簌。”

一隻信鴿停在了秦素煙的窗前,秦素煙拆下信紙一看,上面是月蘭國女皇的筆跡,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兵力。

秦素煙燒掉了紙條,心道:看來,今日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娘娘怎麼那麼早就醒了?”外頭的鳳羽聽見裡面的動靜,走了進來。

“睡不著。”秦素煙拍了拍手中的灰燼,“正好,我有話問你,之前的引蜂香袋放在哪了?”

“那個香袋奴才都一直貼身儲存著呢。”鳳羽將香袋遞過,“此香對專門的香蜂有特殊的吸引力,就算是在百里之外,那香蜂依舊能循著那味兒,找到香袋的所處。”

秦素煙接過香袋:“不錯,那蜂你繼續好生養著,過兩日我有大用處。”

“奴才不懂。”

“方才母后問我天凌國的兵力如何,據我所知,如今凌無絕大權獨攬,所有兵力應該都歸到皇城軍一道。若是能找到皇城軍所在的地方,一切都好說了。”

“原來如此,娘娘英明。”

外頭的丫鬟聽見了裡間的聲響,便知道王妃醒了,都忙碌著起床過來伺候秦素煙了。

秦素煙和鳳羽聽見外面的聲響便不再說話了,秦素煙擺了擺手,示意鳳羽下去。

很快,幾個丫鬟便走了進來,幫著秦素煙梳妝打扮了一番。

秋霜看著鏡子道:“娘娘真是天人之姿,稍加打扮便如此美豔,若是再配上這鳳凰穿雲鑲金步搖,就更好了。”

秦素煙選了幾根稍微素一點的簪子,插了上去:“今日只是家宴,不必太過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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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放下了簪子:“好吧。不過今日皇后娘娘不知道是要請娘娘吃什麼早點呢,特意下了帖子讓娘娘辰時過去。”

秦素煙算算時日,自芒種之日起距今十日不到的功夫,程青瀾便已經按捺不住了,今日此宴必是凶多吉少,自己得小心為上。

“咱們也算妯娌一場,一起吃點早點也不算什麼。”秦素煙淡定地站起身,“秀荷,去叫楊成備轎。”

“是。”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王府裡的人都醒了。那薛明鳶聽見外頭的聲響,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皇后娘娘只邀了她去,難道我側妃的身份就不夠尊貴了嗎?

薛明鳶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枕頭空空如也,心道:王爺昨晚又一個人睡在書閣裡了,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薛明鳶越想越氣,便叫了貼身丫鬟如意:“去和王妃說一聲,今日我也要去吃早茶!”

秦素煙還在院子裡等著,正欲出門,便見如意急急地跑了過來:“稟告王妃,我家側妃說她也要去吃早點。”

秦素煙回頭道:“皇后娘娘只說要正妃去,側妃就不必去了。”

如意見秦素煙要走,又跪了下來:“娘娘,你就帶著我家側妃去吧,若是娘娘不願意,奴才回去又要被娘娘責罰了。”

如意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露出了手臂上的幾條傷痕。

秋霜看著王妃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有些心急,便罵道:“娘娘還要趕時間呢,有什麼冤屈回來再說。”

秦素煙見她哭得如此可憐,便心生同情。她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細胳膊:“這個傷痕是昨晚上新落下的吧,看起來未傷及筋骨。我等會出去幫你買些跌打散回來給你敷一敷就是了。”

如意感激地磕了一個頭:“謝娘娘。”

秦素煙扶起了如意:“薛側妃脾氣不好,你們下人伺候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些,知道嗎?”

如意復又哭了起來:“娘娘,你就收了我做你房裡的人吧。”

秦素煙有些為難:“這個,有些不符合規矩。”

薛明鳶見如意久久不回來,就隨便披了件外套跑了出來,見那如意抽抽搭搭的樣子便罵道:“我讓你去傳個話怎麼還哭上了?”

如意趕忙跑了回去,在薛明鳶面前跪了下來:“娘娘恕罪。”

薛明鳶斜了她一眼,收了收脾氣,朝秦素煙行了一個禮:“姐姐,可否讓妹妹一同前去?左不過一頓早茶,不礙事的吧。”

“我說過了,皇后只請了我一個人,不能帶你一起去。”

薛明鳶冷哼一聲:“姐姐,別怪妹妹無禮。妹妹之前看過那請帖,那上面並沒有寫明只能讓南豐王妃前去,南豐王妃帶著家裡的側妃一道前去喝個早茶,沒有什麼問題吧?”

秦素煙不鹹不淡地說道:“妹妹言之有理,可惜妹妹為人脾氣囂張跋扈,姐姐覺得還是不帶你出去更好。”

“姐姐這是嫌妹妹給你丟人了?”薛明鳶說著往前走了一步,湊近秦素煙的臉道,“要知道,如今我的哥哥是一品大將軍,在朝堂之上可以幫到王爺許多,而姐姐只是一個異國公主,孃家勢力遠在西域,於南豐王府根本無益。你說,我要是去和王爺哭訴姐姐瞧不起我,王爺是會幫我還是幫姐姐呢?”

秦素煙冷冷地看著她:“妹妹的意思是,在這個南豐王府裡,你的地位倒是比我還要高咯?”

“正是。”

秋霜喝道:“不準對正妃無禮!再這樣下去,都要誤了娘娘的時辰了!”

薛明鳶反手便甩了秋霜一個巴掌:“你算什麼東西?還該來指使我?”

秦素煙看著薛明鳶在自己面前無法無天的樣子,心道:看來今日不把這個女人擺平,以後這南豐王府都要姓薛了。

秦素煙對上了薛明鳶的眼神,抬手便打了她一個巴掌,將薛明鳶打得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薛明鳶被打了一巴掌,腦袋嗡嗡地,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你,你居然敢打我!”

秦素煙蹲了下來,鉗住了薛明鳶的下巴:“我這一巴掌就是告訴你,這個王府,到底是誰在做主。我是月蘭國的公主,是皇室血統,只要我一開口,我讓月蘭國送一支軍隊給王爺都不是不行。而你呢,除了仗著自己的哥哥是薛義梁,靠著你哥哥的關係才能爬上王爺的床,你還有什麼本事?”

“那又如何?我和我哥哥兄妹連心,他要是知道我在這裡過得不好,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秦素煙一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確實,王爺和你家本是親家,若是將你強行休掉,誰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但是王爺若是真的休了你呢?大不了和薛家形同陌路,這朝堂之上這麼多將軍,以王爺的本事,再舉薦一個一品將軍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該哭訴的就是你們薛家了。”

薛明鳶眼神中的戾色消下去了一些:“再舉薦一個新將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休要唬我!”

“那是自然,不過你要是真的犯了事,王府也留不得你,只得出此下策。因此,我看你還是好好在王府裡待著,別老想著惹起事端,搞的大家雞犬不寧。”

秦素煙站起了身:“薛側妃脾氣暴戾,胡亂懲罰下人,本妃就罰你閉門思過三天,不許邁出房門一步。”

薛明鳶站起身,揚起了手:“你敢!”

秦素煙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臂:“我怎麼不敢?你給我記住了,這裡由我這個正妃管著,不是你!”

秦素煙甩開了薛明鳶的手臂:“我們走。”

薛明鳶跌倒在了地上,看著秦素煙的背影,咬牙道:“你給我等著,我跟你勢不兩立!”

秦素煙坐上了馬車,將秋霜也一道接了上來,秋霜方才被打了一個巴掌,眼圈紅紅地。

秦素煙見秋霜如此,心疼得緊:“還疼嗎?”

秋霜點了點頭:“勞娘娘費心了。”

秦素煙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秋霜臉上的巴掌印,猜度出了薛明鳶的功力:不過都是些半吊子的功夫罷了,除了能欺負些柔弱女子之外,並沒什麼本事。

秦素煙掀簾和前面坐著的鳳羽說道:“等會路過藥鋪,買些跌打散回來。”

鳳羽一驚:“如此一來,娘娘豈不是遲到了?”

“現在過去,也是來不及的,倒不如把東西先買了。”

鳳羽遲疑了一會兒:“是。”

待秦素煙買好了跌打散,再趕到皇宮之時,已經遲到了快半個時辰了。

那常德似乎是程青瀾事先安排好的似的,等在了宮門口,一見南豐王府的馬車,便迎了上去,陰陽怪氣道:“參見南豐王妃,皇后娘娘見南豐王妃久久不來,以為娘娘遇上了什麼事,特地要奴才來這個宮門口來接您來。”

秦素煙坐在轎子裡道:“難道不是來找本妃興師問罪來的嗎?”

常德一笑:“不敢不敢。娘娘,快請下轎吧。”

秦素煙慢吞吞地從轎子裡走了出來,扶著常德的手,一下轎子便怪叫一聲,坐倒在地上。

常德一驚:“娘娘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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