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一片漆黑,屋內燭光躍動,昏黃的光芒落在沈心顏那張張著嘴毫無女人樣的睡顏上,秋夜白看的津津有味。

他就這樣一直側身看著,不時因為她嘴角流下的口水發笑,直到看到天光微微吐白,他也恍惚不覺。

沈心顏動了動,秋夜白忙閉上眼睛。

“媽的,我的老腰。”

睡著時候光顧著和周公約會了,醒來時候,沈心顏才發現腰動不了了。

一聲咒罵,脫口就開始喊毛毛。

毛毛咋咋呼呼跑進來,看看床,再看看沈心顏,又看看床,驚呆了。

沈心顏是在她驚呆的表情裡,驚呆的。

怎麼忘了,她金屋藏嬌了。

她立馬壓著聲音嚴厲威脅:“閉上你的嘴,不許尖叫。”

毛毛忙捂住嘴,然後意識到,她也沒要尖叫。

二當家是誰,房間裡多個男人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毛毛還是好奇的不得了:“老闆娘,這是誰啊。”

“都讓你閉上你的嘴了。”

毛毛嘟囔一句:“我又沒尖叫。”

“閉嘴吧你,找死。過來幫我。”

沈心顏掙扎了幾下,毛毛才意識到,沈心顏被椅子卡住了。

趕緊上前攙扶。

藉著毛毛的力氣,沈心顏才站起來,這個腰疼的哦,她後悔床那麼大,自己幹嘛要睡在椅子上,她又沒要把秋夜白怎麼怎麼,學什麼君子避嫌。

毛毛還算有腦子:“老闆娘,你昨天晚上在椅子上睡的啊。”

沈心顏沉著臉:“恩。”

毛毛感覺到她不高興了,可架不住她的好奇心,再次忍不住了:“所以老闆娘,他到底是誰啊,長的真俊,男的吧。”

毛毛判斷對方是男的標準,一是衣服,二是胸脯,三是她家二當家是個女的。

見沈心顏不回答,又追問:“他這麼會在二當家房間。”

沈心顏扭了扭腰,稍微活動了下,腰還是難受,不過不至於那麼疼了:“撿的,你看。”

不解釋清楚,保不齊毛毛想到哪個陰暗齷蹉的犄角旮旯裡去。

毛毛一抬頭,發現瓦片壞了:“他是賊啊?”

“他是被賊偷的那個,讓下了藥,我也不能把人丟出去,就在這留了一夜。”

毛毛撓撓頭:“老闆娘,你真是變了。”

沈心顏:“變的有正義感了?”

毛毛:“變得不好色了,你以前最喜歡美男的。”

噗。

沈心顏嘴角抽搐:“我,好色。”

“你愛齊王,不就是愛齊王那張臉嗎?”

噗,她想吐血。

原著裡的沈心顏,是個這麼膚淺的女人嗎?不說百里齊手段百出,沈心顏單純無知,被百里齊勾搭到手的嗎?

“老闆娘,所以,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沈心顏正了正色,回轉頭看秋夜白:“等他醒來再說,忙去吧,還有,這事兒,你別給我到處宣傳,我還要臉呢。”

毛毛一臉信誓旦旦:“知道了,老闆娘,為了您的聲譽,我不會亂說的。”

沈心顏:“還有,不要動不動說我愛齊王了。”

雖然她是女一,世人的認知裡她是要愛男一,可關鍵她不還沒愛嗎。

毛毛:“知道了,老闆娘害羞嗎。”

羞你媽。

毛毛是在沈心顏要殺人的目光裡,逃也似的退出房間的。

沈心顏看了一眼床上的秋夜白,小樣睡的可真沉,他睡吧,她要忙了。

苦逼的茶樓老闆娘,這種日子,不是她要的。

她想刷夠好感度,然後回家。

她想要冰箱彩電洗衣機,手機電腦和空調。

沈心顏是繃著身子下樓,腰疼。

兄弟們當良民都當的有模有樣了,早起,擺放好桌椅板凳,敞開大門,迎接客人。

早上這時候,一般沒什麼人。

縱然南燕國飲茶文化深厚,這早晨最熱鬧的,也是早餐店。

對面的早餐店,鄰居做了四個月,也混熟了,早飯基本都是他們家解決。

毛毛去買的早點,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才把一大堆人要吃的,都買齊了。

沈心顏僵硬著身子坐下身,有人立馬問:“老闆娘你腰怎麼了。”

沈心顏還沒說呢,毛毛搶了先:“睡了一晚上椅子睡的。”

眾人好奇:“老闆娘你幹嘛有床不睡睡椅子啊。”

這回,沈心顏有先見之明,一個包子堵住了毛毛的嘴,燙的毛毛在那鬼叫鬼吼,沈心顏只是淡淡掃了一圈大家,頗有氣勢:“吃飯,廢話真多。”

眾人委屈,這哪裡是廢話,這是在關心您啊。

一頓飯,因為沈心顏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力,難得的少話,大家吃完,各自忙活。

之後迎來了第一波客人,一樓臺子上租賃唱曲兒的一家三口也來了,吹拉彈唱一起來,熱熱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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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客人多了,沈心顏也不怕秋夜白自己醒來下來會多引人注目。

反正大家都忙著,誰會去注意,關鍵,這樓上除了臥房,茶室也不少。

忙活快到中午了中午,人少了去。

除了幾張桌子還坐著人,半數以上的桌子都空了。

也到了店裡午飯的時候,留了個夥計伺候那幾桌,其餘人圍桌用飯。

租賃戲臺子的一家三口,日常也是跟他們搭夥吃飯的。

談胡琴的老爹吃完飯,照例有抽袋水煙的習慣,不過也是個規矩人,知道到門口去抽。

敲梆子銅鑼等多種樂器的嬸子,找了個角落裡不礙事的桌子,帶著唱曲兒的女兒趴著午睡去了。

其餘人,也各自找了僻靜處,或者回了房,各自休息去。

人一靜下來,沈心顏就要防著秋夜白突如其來的從樓上下來。

所以,吃了飯,她就回了房,守著秋夜白。

她打算人醒了,就把人從窗戶丟出去——不,送出去。

結果秋夜白就跟得了嗜睡症似的,守了他一個正午,他都毫無醒轉跡象。

下午店裡一忙,沈心顏也不能在房間裡待著了。

作為鷹爪山唯一一個有點文化的人,她要算賬啊。

坐在櫃檯裡,繼續聽曲兒吃瓜子,這日子過的,日復一日同等狀態,沈心顏其實嚴重懷疑,她的門牙已經開始變成瓜子牙了。

下午的店裡依舊生意火爆,桌子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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