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
冷楓能說，是血液病嘛？
翻閱了無數古醫書，冷楓把很多古代的病例和現代的病例做了一個系統的對比和瞭解，縱然沒有現代醫學知識，可很多耳熟能詳的病，在古代醫書上，她都能對號入座。
比如富貴病就是糖尿病。
比如腫潰便是腫瘤。
比如說血癥就相當於現代的血癌。
如果她猜的沒錯，傅夫人的症狀，應該是血癌了，大眾點的現代叫法，也叫白血病。
冷楓行醫多年，這樣的脈相說實話看過許多回，無一例外都是血癥。。
急性血癥：突發高熱，流鼻血，短時間內貧血過度導致臉色蠟黃，然後很快，就藥石無靈，一命嗚呼了。
這種病，在現代人們都聞之色變，別說醫療事業落後的古代了，得之，必死無疑。
病患長則還有一兩年壽數，速度快的，生命就只有剩下幾個月的功夫，而更快點的，幾乎只有幾天。
傅夫人如今這脈相症狀，最多也就三五月吧。
這還要加上為兄長的死傷心，為姐妹失和難過，這時日恐怕更少。
冷楓不忍告訴傅夫人，你快掛了。
她從來對自己的醫術堅信無疑，這回倒是寧可相信自己診斷錯了。
於是，在傅夫人這麼問的時候，她笑笑搖頭：“也不嚴重，就是血氣虧損嚴重，需要多補補，不好大意了。所以夫人要趕緊節哀順變，調理好身體，不然長此以往下去，只怕身子會吃不消，我開幾副藥給夫人喝，還有，夫人日常，也要多吃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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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跟死神親密接觸的地步了，該吃吃該喝喝吧。
傅夫人聞言，才算放鬆下來：“我哪裡吃得下啊，哎！”
“夫人，吃不下也多少吃點吧。”魏爹爹本是不確定的，聽冷楓這麼說他已然明白了。他不大會勸人，只好拿日常和病人說的那套，用到傅夫人身上，“多吃點，多補點，元氣就多恢復點，日子就……慢慢會好起來的。”
這套說辭，傅夫人怕是不知道，魏爹爹以前都是用來勸慰絕症病患的。
只那最後一句，稍做了加工，原話該是“日子能熬多久是多久吧”。
傅夫人虛弱一笑：“儘量吃補些吧，最近身子是虛了些許。魏大哥，你很久都沒來府上了，聽清然說，你前陣子去青州城了，青州城那邊，亂的一塌糊塗吧？”
魏爹爹道：“可不是，千瘡百孔，開年若再來一戰，只怕是更滿目瘡痍了，哎！”
傅夫人：“那地方原本也是個好地方啊，我年紀輕的時候去過一次，山清水秀的。”
魏爹爹：“是，我小時候，青州城……”
……
兩位長輩開始聊起青州城諸事。
傅清恆給冷楓使了個眼色，冷楓藉口上茅廁，出了房間。
傅清恆隨後出來，領著冷楓出了知雅苑，在一無人處，開口就是一句：“你是清然的人了？”
這話問的可謂直接了。
冷楓回答的也直接，毫不扭捏害羞：“嗯。”
傅清恆短暫沉默後，眼神幾分落寞，輕聲道：“到底，我是比不上他的。”
冷楓道：“你幹嘛要跟他比，你是你，他是他，只能說，咱兩沒緣分，這跟你比他好還是比他差沒任何關係，不用妄自菲薄。——你去國子監讀書了吧？”
“嗯，七月份就入了學。”
“祝你也考個狀元。”
傅清恆輕笑，冷楓以為他要謙虛一下，但聽他道：“輕而易舉的事情。”
嘖嘖，這口氣大的。
冷楓不含惡意的調侃一句：“你可別吹牛到時候把牛吹破了，我要看笑話的。”
“你且等著吧，我無非是身子不好，耽誤了幾年而已。”
冷楓之前跟傅家走動還頻繁的時候，聽說過傅清恆的事情，從小身子弱，養在家裡沒送去苦讀科考，不過一直在家裡設了私塾授課讀書著，為了強身健體還請了武人傳授拳腳之術，所以比起百里齊光讀書好，他算是文武雙全了，兩人初次見面，冷楓也算和他較量過，然後：完敗。
“我建議你，再報個武考，文武狀元一手抓，多威風。”
“接受你的建議，我也有個建議給你。”
“什麼？”
“考太醫院吧。”
冷楓連連擺手：“拉倒吧，皇宮這種地方，打死我也不去了。”
傅清恆：“呵，看來你此番進宮，倒是進怕了。”
“嗯，進怕了，遍地豺狼虎豹,哪裡都是坑，不小心一腳竄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傅清恆淡笑一聲：“要活命，這些話別出去亂說。”
冷楓：“也就你跟前說說，你當我傻啊，清雪呢，這次舅老爺過世，她總回來了吧？”
“回來了，你要去看看她嘛？”
“她還好吧？聽說因為發了一頓瘋，被送回老家去了。”
“呵呵，說也奇怪，那一陣子，我們家裡盡出怪事，你不覺著這次來我家，人少了許多，冷清的很嗎？”
不說冷楓倒是還真沒覺得：“是少了點，大過年的，你們這種大戶人家，應該很熱鬧才是。”
“都跑了，說我們家鬧鬼。便是這次大舅的死，也說是鬧鬼的緣故。先有清雪發瘋，再有母親身邊的林嬸發瘋，再是柔晴，柔晴說了許多糊塗話，做了許多糊塗事，事後卻像是全然不記得。——你知道她的事情了吧？”
“聽說了。”
“她說沒說過，沒做過，說是我們傅家為了悔婚汙衊她捏造出來的諸多事情，因這事，我母親和我姨母鬧的很僵，兩人這次即便同去大舅葬禮奔喪，也互相沒有說一句話。真不知道清雪她們是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柔晴說的真的假的，不過鬧鬼的事情就隱隱傳開了，底下奴才便跑了許多。”
冷楓心虛。
這只巨大的鬼，可不就是她嘛。
看來下回再成了傅家哪個誰，也不能不計後果的鬧了。
最後，冷楓沒去看傅清雪。
一則魏爹爹來此處，本內心就存著幾分尷尬，她不能丟下他一人在此處。
二則，同傅清雪也沒什麼好說的，別看生理年齡相仿，心理年齡上那是有代溝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