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晴被他的聲音喚回了意識，立刻乾咳了幾聲掩飾情緒，快走幾步到他跟前，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放低了聲音問道：“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不然你以為？”單凌琛挑眉，不著痕跡地把最後一截煙掐滅在指尖，傾身從焦雨晴腰側拉開了車門，“上車。”
焦雨晴心裡打著鼓，捧著懷裡的東西坐到車裡，身子卻緊繃著。
畢竟她當時看出來單凌琛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連著這麼幾天都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突然向她“示好”，不像是他的性格。
“單……”
“怎麼，高興得連安全帶都不知道系了嗎？”
焦雨晴才剛開口就被單凌琛的話堵了回去，鼻間淺淡的菸草味變得愈漸清晰，溫熱的大手伸到她的腰側慢條斯理地扣好了安全帶。
單凌琛傾身，黢黑的眸子上來回打量著她，眼底帶了一絲戲謔，並沒有急於起來。
“開心嗎？”
“什麼？”焦雨晴蹙眉，調整了一下坐姿離面前的人遠了些，深吸了幾口氣才反應過來，微微勾了一個笑，“除了一些突發情況，拿到這個獎還是很開心的。”
這個獎是對她的一種肯定，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
單凌琛眯了眯眼，一隻手靠在焦雨晴座位上方，一隻手指了指她捧在懷裡的東西，“所以你想一直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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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焦雨晴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把東西往他面前伸了一下，將身子往車窗那邊又靠了靠。
“我還沒來得及找地方放。”
單凌琛看到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子，眉頭微皺，伸手把焦雨晴遞過來的東西放在車的後座，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他開動汽車，眸子的正視前方，側臉的稜角分明且鋒利。
車裡的溫度忽得降了下來，焦雨晴悄悄瞟了一眼旁邊的人，手扣著胸前的安全帶，輕聲開口：“比賽的時候，你一直在嗎？”
短暫的沉默讓焦雨晴的心高高地懸起，不知道為什麼，她執著的想知道她在臺上的時候單凌琛有沒有在底下看著。
她說不清楚，一種讓她期待又害怕失落的複雜情緒。
單凌琛目不斜視，聲音冷而沉靜：“你不是看到我了嗎？”
突然的回答讓焦雨晴的心猛地一跳，握著安全帶邊緣的手收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放緩了語氣。
“我以為我看錯了，你不生氣了嗎？”
“生氣？跟誰？”單凌琛輕哼了一聲，熟練地操作著車子拐了一個漂亮的彎，聲音裡帶了絲絲涼薄。
焦雨晴輕嘆了一口氣，這種語氣不用想也知道單凌琛根本就還記著那天的事。
本來她和鄭澤涵也沒發生什麼，一直瞞著單凌琛什麼也不說，倒弄得他們好像發生了什麼一樣。
她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緊繃的臉，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那天我和鄭澤涵去了咖啡館，聊了一會兒天，計劃辦個同學聚會順便當我的慶功宴。”
“慶功宴？”單凌琛嗤笑了一聲，聲音愈發得冷帶著嘲諷，“什麼時候單氏的員工需要別人辦慶功宴了？”
“不是，我跟鄭澤涵是校友，主要是想辦一個同學聚會，我得獎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他還真是替你著想，這就把你的事都給你安排好了。”單凌琛趁著紅燈，轉頭看著焦雨晴，目光凜冽，薄唇揚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單凌琛。”焦雨晴皺了眉頭，頂著他的目光，“我當時不告訴你，你生氣，我現在說了實話你又生氣，你要我怎麼辦？”
單凌琛眯了眯眼，黢黑的眸子裡面不帶一絲的情緒，一字一頓道：“那就別見面，下不為例。”
說完，他又轉身盯著前面，修長的手指扶著方向盤，渾身都帶著令人生畏的寒氣。
焦雨晴撇了撇嘴，移開目光看著車外。
她皺著眉頭嘆氣的時候，車子轉進了市中心醫院的地下車庫，眼前的光亮募得暗了下來。
“怎麼過來醫院了？”
單凌琛伸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黑色的西裝整齊地貼在身上，利落地下了車，凝著眸子看著車裡的她。
“樂樂想你了。”
這幾天她都在準備比賽最後的細節，加上蘇柔來往醫院她很放心，的確是沒有顧上過來看樂樂一眼。
焦雨晴點了點頭，連忙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下了車到了單凌琛的身邊。
還沒走幾步，眼前卻突然一花，一輛車打著遠光燈側轉進了另一個車道，像是在躲著什麼。
她瞥了一眼車牌號，心裡一緊，這不是那天何錦溪車嗎？
焦雨晴皺緊了眉頭跟在單凌琛後面，可是心裡卻隱隱覺得不安，今天在現場的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
思索間，她就跟在單凌琛後面到了病房門口。
“爸爸！媽媽！”樂樂拿了一本童話書在看，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眼裡立刻發亮，從病床上坐起來擺了擺手，“媽媽，怎麼這幾天都不過來看我了？”
焦雨晴勾了一抹笑，張開手把她整個抱進了懷裡，摸了摸她的髮旋，心裡一陣滿足，放緩了聲音。
“媽媽這幾天有事情要忙，今天忙完了就直接來看樂樂了。”
單凌琛把西裝外套掛在了門口的架子上，走到床邊單手把她攬進了懷裡，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狀似威脅道：“怎麼，樂樂就不想爸爸嗎？”
樂樂被逗得一陣嬉笑，在單凌琛懷裡扭了一陣才細聲開口：“不是，樂樂也想爸爸。”
焦雨晴笑裡帶了一絲的欣慰，樂樂臉上沒了病態的蒼白，也不像是從前那麼拘謹小心，可以像個真正的小孩子那樣歡笑，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單凌琛眯了眼，把樂樂放到自己腿上正視著她的眼睛，臉上鋒利的稜角緩和了下來，語氣溫和。
“樂樂，你想不想回家？”
“回家……”樂樂笑著臉有些垮了下來，小手無措似得朝焦雨晴的方向伸了伸，“我不要，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聞言，單凌琛的臉色深沉了些，眸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