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大牛說,他是生生步行來到京城。尋到我之時,到京城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
“但他憂心忡忡,不停的唸叨有人要殺他,而我問他,他又東拉西扯,說不清楚。”
蕭盈姣好的眉毛漸漸皺起。
似乎有些什麼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難道不是你從殺手手裡救了他?”
管事的搖搖頭。
“他身上有傷痕,所以我並不懷疑他的話。但我並未親眼見過他所說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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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謂是高手,那麼什麼樣的傷痕,總能辨別出來吧?”
管事的道:
“自然。確實是細刃之類的傷痕無誤。”
不是刀劍,而是細刃,倒像是殺手所用的隱秘武器。
這樣看來,至少殺手並非王大牛臆想出來的。
管事繼續說:
“嚴格來說,也並非他主動來尋我。而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他突然叫住我。”
“街上?哪條街?”
管事的說了地名。
蕭盈命杜桂攤開一張京城的地圖。
說來也巧,掌櫃所言的地方,正離那戲院子聚集之地不遠。
“一個楚州的鄉下人,怎會去戲院子廝混?”
管事搖搖頭。
“實話實說,小人也不知道,小人離開楚州多年,那時候大牛還是個小孩子。時常來尋小人的母親討瓜果吃。所以大牛叫住小人時,小人十分驚訝。”
“既然十多年不見就,你怎確定此人確實是你認識的王大牛?”
蕭盈這問題問得十分犀利。
管事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略帶思索道:
“這確實也有可能。但若說跟小人相處幾天,他全無破綻,也不太可能。畢竟許多事,也只有小人鄉親才知道。”
譬如那討瓜果的往事。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管事道:
“神醫娘子請講。”
“你為何不擔心自己也被傳染上疫病?”
管事很快說:
“小人當無事。不管神醫娘子是否相信,小人從頭到尾,都不曾觸碰過大牛。”
“連他的衣角都未曾碰過,更不曾跟他一起用過飯,喝過水。”
這管事當真也是個妙人兒。
他在變相告訴蕭盈,蕭盈有的懷疑,他也有過。為此答應王大牛引薦他進公主府,恐怕也有就近監視他的意思。
如果王大牛說的是真話,管事的不願對家鄉的慘事置之不理。
如果王大牛說的是假話,倒能看看他在眼皮子底下能搞什麼鬼。
蕭盈不知道是不是但凡在京城做人家僕從的,都有獨特之處。不管是先頭賣鋪子給她的掌櫃,還是眼下這位公主府的管事,個個都是人精。
宰相門前三品官。看來不光是狐假虎威而已。
那麼,至少可以說明,此疫病的傳染力須得經過接觸才行。
如果面對面說話就能傳染,至少管事會死在王太醫之前。
蕭盈心中瞭然,淡淡道:
“願不負所托。不過,你終究也有染上疫病的可能,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開服方子回去吃。”
管事道過謝,提著藥包恭恭敬敬離開後,蕭盈笑著對同福堂眾人說:
“看來同福堂尚未開業,就又有大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