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昏迷了好幾個小時的惜墨,醒來時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看著顧燼言端著冒著熱氣的碗從外面進來時,腦子裡的回憶漸漸回籠。
炸彈!
和她生死相依的顧燼言!
顧燼言見她終於醒來,神情柔和了一些,把雞湯放到一邊,伸手扶她坐起:“你醒了,餓了吧,我煮了清淡的雞湯……”
惜墨一把緊緊把他抱住,身體相貼帶來的溫度,讓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和顧燼言都是好好的,沒受傷,也沒死。
眼淚奪眶而出,她的拳頭捶打在他的身上,又哭又罵:“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如果最後炸彈沒有成功被移除,而是爆炸,那他就是陪著她一起死,他怎麼就這麼傻!
顧燼言知道,她這是想起下午發生的事情了,被她捶得有點痛,但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他握住她的拳頭,緊擁著她,輕笑一聲:“也只有你能讓我變得那麼傻了。”
惜墨後怕極了,趴在他的懷裡,雙手扣在他身後,緊緊不松。
讓她貪心一會,就貪心地抱一會……
念念聽說顧叔叔端著雞湯進了媽咪的房間,打算來看看媽咪有沒有醒。
沒想到,剛走到虛掩的門口,就看到顧叔叔坐在床邊,抱著媽咪呢!
哇,這麼少兒不宜啊!
看到媽咪和顧叔叔相親相愛,念念終於放心了,笑眯眯地牽著陶奕的手溜走了。
等惜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慢慢從顧燼言的懷裡退了出來,坐在一邊。
顧燼言雖然有點不捨,卻也知道這已經很難得了,不能再心急。
他端起放在一邊的雞湯,拿勺子盛著雞湯,吹了吹,確定不燙後才送到惜墨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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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
“快喝了,我親自熬的。醫生說你身體太虛,要好好補補。”
被喂雞湯,還被顧燼言用一種寵溺的眼神看著,惜墨就算是石頭也不能不感動。
她俏臉越來越紅,心更是怦怦亂跳,生怕這時的寂靜讓顧燼言聽出她的心跳聲,就強硬地扯出話來。
“警方有沒有查出是誰要這樣害我?”
顧燼言原本是想等她喝完雞湯再跟她說的,但她現在問了,也沒有再隱瞞:“是萱凌。”
“萱凌?”惜墨又驚又恨,她雖然想過那炸彈是公司裡的人放的,可是沒想到,會是萱凌回來放的。
“你放心,她已經被警方抓了,而且因為她自己害人不成反害己,感染了HIV病毒……”
話剛出口,顧燼言的手突然一頓,後悔自己說了這後面一句。
果然,細心的惜墨聽了就覺得不對勁,連忙問:“她不是放炸彈嗎?怎麼就會感染HIV?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燼言只好如實告訴她,幼兒園發生的事。
惜墨簡直要瘋了,她掀開被子就要去看念念,被顧燼言硬按在床頭,安慰她:“念念沒事,很安全。他受了一點驚嚇,現在和陶奕在一起玩呢。”
惜墨這才明白,萱凌這次沒能得逞,是顧燼言派保鏢暗中保護那個幼兒園了。
如果他沒有那麼安排,這次念念恐怕就……
這下,惜墨倒是能夠接受他派保鏢的事情了。
“謝謝……”惜墨知道,如果沒有顧燼言,今日裡她的小命得丟,兒子也得出事。
顧燼言心情沉重,端著雞湯耐心地喂她喝下,然後又拿了紙巾,輕柔地給她擦拭著嘴角。
“小惜,回家吧,那樣你和孩子都能得到更好的保護和照顧……”
惜墨抬頭看著他深情的目光,心裡微微一動,竟有點猶豫了。
但是,她轉念就想起顧沈聯姻的事,心底冒頭的情愫帶來的絲絲甜蜜,被苦澀取而代之。
回家?她沒有家。
那是顧家,不是她和念念的家。
那裡即將迎來的女主人,大概是姓沈,即便不姓沈,也絕不會姓岑。
惜墨心酸地將頭扭到一邊,絕情道:“以後你還是不要來了。”
沉寂,流淌在兩人之間。
空氣一瞬間變得冰冷。
上一秒是天堂,下一秒卻是地獄。
明明是顧燼言剛剛救了她,現在她卻要他不要再來。
他的心裡,交織著疑惑、憤怒、失望的情緒,卻因為驕傲而無法問出口,只說出一句:“岑惜墨!你還真是無情!”
她心裡明明對他也有情有義,卻要不停地把他往外推!究竟為什麼!
惜墨差點要哭出來,強忍下來,板著臉,面無表情,聲音裡透出濃濃的疲憊。
“被你罵無情,總比被人罵無恥好。你都要結婚了,和沈洛詩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如果再出入我家,被沈洛詩知道,就會和三年前爺爺一樣,指著鼻子罵我gouyin你。”
想到那時的情景,她依然羞愧難當,自責不已。
“一次就夠了,我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求求你,不要讓我變成令人不齒的小三,也不要讓念念抬不起頭做人。”
顧燼言原本很生氣,可聽了她這一番話,才恍然明白,她為何要無情地趕他走。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把他們兩人的對戒擺在一起:“看清楚,這是結婚的對戒。也許對你來說,那場拜堂成親只是為了不讓念念失望,可對我來說,我已經認定那是一場正式的典禮。”
聽見這話,惜墨愕然回頭看著兩人手上的對戒。
簡單的款式,小巧的鑽石,還有戒指上刻著的彼此的名字……
她想起拜堂那天的婚紗、紅喜字、彩色氣球,和念念歡欣的笑臉,還有顧燼言掀起的頭紗……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
顧燼言更嚴肅地說道:“你嫁給我,就是我的妻子,念念是我顧燼言的兒子,這也是事實。岑惜墨,是你gouyin了我,讓我在不懂男女之情的時候,就發誓你長大之後要娶你為妻。你闖了禍,自然由你自己來彌補,這輩子,我也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心!”
惜墨頭一次聽到顧燼言也說她‘gouyin’他,她說不出是委屈還是惱怒,咬牙問:“什麼叫我闖的禍,我幹什麼了我!”
別人說她gouyin也就算了,可是gouyin沒gouyin,顧燼言自己難道不清楚,為什麼偏偏要把這個鍋扣到她頭上?
她質問,卻久久沒得到顧燼言的回答,疑惑抬頭,卻看到臉色漲紅得像只煮熟的龍蝦的顧燼言。
惜墨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不是,什麼情況,她問他她幹什麼了,他臉紅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