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沉思了會,想起當時馮妙蓮的態度。

“禁足公主府三個月,面壁思過,不可胡鬧!”拓跋宏擺手。

“是。”江沾領命,然後退下。

這幾天事情有些多,一件接著一件,真是想喘口氣都不行。

江沾派人找到陸昕之,讓陸昕之替自己將劉承緒死的訊息帶給馮妙蓮。

江沾是外臣,不好多與馮妙蓮這后妃見面,而陸昕之是皇宮御林軍侍衛將領,守衛皇宮包括後宮,因此他去傳話給馮妙蓮,比江沾更合適。

陸昕之得令之後,便到了平城宮前,讓人稟告請見馮妙蓮。

很快,陸昕之在梧桐的帶領下,進了內殿。

隔著珠簾,陸昕之恭敬行禮,“臣見過右昭儀。”

馮妙蓮就坐在內殿裡的美人榻上,坐得端正,她看著陸昕之,問,“駙馬都尉來此,所為何事?若需要本宮幫忙,儘管開口。”

陸昕之聽著這一句,只感覺這右昭儀就是與人不同。客客氣氣,而且直接說有需要幫助的就找她。

想至此,他更是客氣,“臣來此,是幫丞相傳個話。”

“丞相說了什麼?”馮妙蓮問道。

“丞相說,一切不負右昭儀所託。”陸昕之道,“那劉駙馬,已經西去。”

馮妙蓮聽著,嘴角笑了笑,“本宮就知道,丞相定不叫本宮失望。”

陸昕之聽著拱手,“那,若右昭儀無其他吩咐,臣先就此告退。”

“都尉慢走。”馮妙蓮也客氣一句,“梧桐,替本宮送駙馬離開。”

梧桐一禮,去帶著陸昕之離開。

馮妙蓮坐在美人榻上,然後又倚靠在椅背上。

腦子裡似乎還殘留著原主馮妙蓮的記憶,她還是孩童時候,十來歲,本來嬌弱,身邊也沒有朋友,但卻有個小男孩卻願意和她一起玩。

他們在那庭院中嬉戲、追逐。

到底是物是人非,到底是時境過遷。

她也不是原主馮妙蓮了。

馮妙蓮舒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有些頭疼,不知是不是自己想事情太多了呢?得要停止思考才行。

彭城公主對於劉承緒的死,半點關心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是他弄得她昏睡了一天多,而今死了,還給府上帶來晦氣。

奈何拓跋宏下令禁足於她,彭城公主想要出去走動都不行,這令彭城公主很是鬱悶。

她修書兩封,分別送給樂安長公主和常山公主,畢竟還是姐妹,希望她們能夠向拓跋宏幫自己求求情,或者到馮太後那邊哭一哭。

結果,樂安長公主隨手就將來人送的信扔在面前的炭火中,都沒瞧幾眼。

她可愁著呢,因為馮誕這幾天都沉悶著,照常上朝,但回來之後就是一言不發。

樂安長公主知道馮誕肯定因為宮裡傳出馮妙雪身死的事情。

馮妙雪突發急疾而死。

但誰都知道,“突發急疾”只是個藉口,其中到底怎麼樣,這些宮外的人不知道,宮內的人也不敢說。

樂安長公主走到書房,輕輕推開門,看到馮誕正呆坐在書案前,眼神呆滯,像是陷入沉思。

他臉上有些邋遢,鬍渣都出來了,往日的第一翩翩公子,這會兒變成了一個中年大叔一樣。

樂安長公主蹙眉,往馮誕走過去,“思政。”

馮誕回神,看向樂安長公主,“阿樂。”

樂安長公主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對面,“你懷疑馮貴人的死有蹊蹺?還是在擔心右昭儀?”

馮誕抬眸看她,點了下頭,“都有。我既懷疑二妹的死,又擔心四妹。”

“那就進宮看看右昭儀。”樂安長公主說道,“看看她過得怎麼樣,不然,你不會安心吧!”

“抱歉,阿樂,讓你擔心了。”馮誕低沉聲音,忍不住捂臉,“我這個做大哥,真的一點都不稱職,我的親妹妹,一個個死去,而我卻無能為力。”

樂安長公主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他的身旁,然後抱住他,“你不要這樣說,也不要自責。那都是她們的命,你左右不了,也幫不了。”

“好一個左右不了,也幫不了。所以,我只能在府中,坐著,等著宮裡來報,說我的妹妹死了,說我的妹妹怎麼樣嗎?”

馮誕哀愁的眼神看著樂安長公主,“我當初為什麼同意爹爹讓她們入宮呢?”

“難道你可以阻止她們入宮嗎?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樂安長公主握著他的手,“那是皇祖母做的決定,那是你爹做的決定,甚至那是現如今朝政之下做的決定,而不是你的決定。”

馮誕啞口無言,看著她,心中哀痛宛若刀割。

“思政,每一個人都有著他的責任和能力範圍。就像是你,你現如今為皇兄的左膀右臂,是他推行新政的得力助手,百姓們也因為你,才能夠過得更好。你的人生,你的價值,你的作用,就體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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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長公主淡淡一笑,牽著他的手,“而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作用是相夫教子,是陪在你身邊,支援你。我也其實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偶爾用長公主的身份給你點點幫助。”

“但這種幫助,微不足道。”她輕輕搖頭。

馮誕眸色深沉,嘆了一聲,抱著樂安長公主入懷。

他輕輕地撫著樂安長公主的後背,抱著她,“那就陪我久一些,久一些。”

樂安長公主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良久,馮誕才又開口,“聽聞今日有人送你一封信?何人送的?寫的什麼?”

“彭城送的,我沒看,直接燒了。”樂安長公主衝著他笑笑,“我向來不管她的事,以前不管,現在也不會管。”

“也好。”彭城公主就是一趟渾水,能不趟,當然不趟地好。

樂安長公主窩在他的懷中,“希望她不要惱怒才好,更不要遷怒於你。”

向來彭城公主和她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這次讓人送書信來,估計還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常山公主一樣收到信,但她早已經叮囑了管家,與彭城公主相關,一律以“常山公主抱病”拒之門外,就連信都直接讓人送回去,說是“常山公主一直臥病在榻,別說看信,就連醒來的時間都極短,每次都被駙馬叮囑好好休息。”

沒轍,送信的只好送回到彭城公主府上。

彭城公主聽到這兩處的訊息之後,氣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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