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也漸漸停下來,剩下的只是悠揚的琴聲。

只是細水長流,只是單一的調子,並沒有什麼激昂的情感,馮妙蓮都不清楚自己彈的是什麼曲子,就是隨便撥弄琴絃,送他一程而已。

阿伏至羅已經滿足。

有人報給拓跋宏聽,說城門處有人以琴聲送阿伏至羅,更說城中內外飄滿桃花。

拓跋宏驚愕,立即下了高臺騎馬往城牆那邊走。

江沾眼尖看到拓跋宏離開,立即示意身旁的慕容祁白,“慕容將軍請保護皇上!”

“是。”

江沾立即去瞭解情況,當知道有人以琴聲送別阿伏至羅的時候,略微一想,已經知道那是馮妙蓮。

“不好!”江沾立即狂奔,抄近路往城牆那邊走,“陸駙馬都尉何在?!”

馮妙蓮看著阿伏至羅的軍隊已經走遠了,手也酸了,便收了最後一個音,停下來。

她看著遠去的背影,輕呼出一口氣。

“娘娘,該回去了。”

“是啊,若是被人發現,那就不好了。”梧桐和半夏兩個人勸。

“嗯,走吧!”馮妙蓮點頭。

“娘娘!”一聲呼喊,牆角處已經閃出一個人影來。

馮妙蓮看著是江沾,驚愕不已,“思遠大哥?”

“皇上已經往城牆這邊而來,快走!”江沾拉著馮妙蓮的手腕,“沾已經讓陸駙馬前往‘護送’皇上,為娘娘爭取時間!”

“多、多謝!”馮妙蓮反應過來,知道事情嚴重。

無論何時,無論什麼時候,江沾總是能及時出現在她的身旁,無論什麼時候,甚至理由都不問一句,就這樣站在她這邊,幫她。

馮妙蓮跟著江沾走,但,她急匆匆走了幾步,就覺得腹中疼痛,“慢一些、思遠大哥!”

“娘娘?”江沾立即扶著馮妙蓮,“您……”

“肚子疼。”馮妙蓮臉上都是冷汗直流。

江沾內心一緊,顧不得想太多,“請恕臣冒犯之罪!”他說罷,立即將馮妙蓮打橫抱起,直接往城牆下跑去。

而他帶來的兩個高手,也立即扯著梧桐和半夏帶著古琴等東西離開。

馮妙蓮在江沾的懷中,揪著他的衣襟,咬著銀牙,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很生氣嗎?”

江沾低頭看了馮妙蓮一眼,“他不會生娘娘的氣,但會生自己的氣吧!”

馮妙蓮聽著抓緊了江沾胸前的衣襟,“我是不是做錯了?”

“娘娘永遠不會錯。”江沾將馮妙蓮抱著進了一輛馬車,將她放到馬車座上,馬車立即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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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妙蓮緊咬著唇瓣,紅唇都變得蒼白起來,她忍不住朝著江沾伸手求助,“很顛,很顛,會疼,思遠大哥……”

江沾原本正打算抓半夏進來伺候馮妙蓮,或者讓半夏給馮妙蓮做下檢查,誰知道馮妙蓮拉著他的手腕。

他回身,握上馮妙蓮的手腕,皺眉探脈象。

雖然他不比宮裡的太醫,但他向來文武全能,又自學星宿、地理、玄學、醫術等,他這會兒也能充當半個太醫給馮妙蓮先診治診治。

“只是情緒波動導致疼痛,並沒有要生產跡象。娘娘,您放鬆心情。”江沾說道。

“馬車很顛簸,真的很顛簸。”馮妙蓮搖搖頭。

江沾濃眉緊擰,當務之急確實是要將她趕緊帶回宮中,不然肯定會被拓跋宏和宮裡的其他人知道她出宮,如果知道,那絕對又牽扯出一大堆的事情。

“臣,臣有一計。”江沾拱手道,“就是又要冒犯娘娘。”

“救我,求你。”馮妙蓮被顛得快要散架,“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小產的,救我……”

確實有這樣的危險,畢竟若是顛簸太多,孩子就要破羊水,到時候可就大件事了!

江沾抱著馮妙蓮入懷,讓自己當了個人肉墊子,更是將功力集聚在下盤,穩紮功底,減少馬車帶來的顛簸。

馮妙蓮已經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這事兒了。

江沾看著懷中的馮妙蓮,輕嘆了一口氣。

他不敢逾越半分,也不敢多看她成為少婦越發豐腴而美麗成熟的身體,他定定地盯著前方,放空自己。

拓跋宏風塵僕僕往城牆那邊趕,途中陸昕之前來行禮,不問其他,立即保駕護航。

拓跋宏來到城牆上的時候,城牆上已經人去樓空,剩下的只有守城兵。

以及,空氣中似乎瀰漫著熟悉的香味,還有,空中依然飄著一些桃花瓣,飛滿了這城中內外。

他記起夏天的時候,他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籃子一籃子的桃花花瓣,他當時好奇問,收藏來作何。

她說,搗藥。

可如今,潤兒,這就是你說的搗藥嗎?

拓跋宏面不改色,心中卻是淒涼如水。

他走前幾步,站在城牆上,遠遠眺望著離去的高車國軍隊。

陸昕之和慕容祁白兩人站在一邊,互相看了一眼。

拓跋宏站在那,迎著風,風吹起了他金色鎧甲下的衣袂。

潤兒,是不是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背叛朕?

“皇上,丞相派人來報!”

拓跋宏轉身,目光冰冷地盯著那稟信的人。

馬車很快到了皇宮西門停下,江沾抱著馮妙蓮下了馬車,並且立即用紗帽戴在馮妙蓮的頭上,遮住她的容顏。

有侍衛來稟,高照容求見馮妙蓮,並且在平城宮外候著多時。平城宮裡的宮女太監說馮妙蓮歇下不見,但,高照容不見離開,大有要闖入的跡象。

江沾皺眉,“繼續攔下。”

“是!”

“去讓淳于太醫來!”江沾又下命令。

“是!”另外的侍衛立即領命下去。

江沾吩咐完畢之後,剛想入宮,卻不料到,背後一聲,“丞相,好巧呢!”

江沾瞬間心涼,他驚愕地轉頭,看向坐著軟轎的彭城公主。

彭城公主高高坐在軟轎上,笑語盈盈地看著江沾,“丞相,你懷中抱著的,是何人啊?”

饒是昔日能朝堂舌戰群儒正言厲色、疆場運籌帷幄決戰千里的全能丞相江沾,此時此刻,也覺得全身無力無助。

命休矣。

江沾低眸看向懷中戴著紗帽的女子。

他說過,這是他一生想守護的人,想盡忠的主。

也一定做到才是!

江沾頓時重燃鬥志。

“臣,無以奉告!”江沾黑眸一沉,冰冷的話說出,目光如炬,腳下已經生風,往另外一條比較隱秘少人的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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