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馮妙蓮鬆口,轉身執起銀筷開始吃菜。

拓跋宏見此哭笑不得,這小家夥,醉起酒來,什麼都亂來。

“吃好了?”拓跋宏見她吃了一大堆之後打了一個飽嗝,伸手將她手中的銀筷給放下來。

馮妙蓮轉頭看他,揉了揉眼睛,她點頭,“嗯嗯。”

“走,朕帶你去吹風醒酒。”拓跋宏牽著她的手往外面走。

馮妙蓮慢慢地被他帶著走,當推開殿門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馮妙蓮打了一個哆嗦,酒醒了一些。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外面夜色,轉頭又看向拓跋宏,“這,這是去哪裡?”

“帶你去醒酒。”他說著已經上前來公主抱抱著馮妙蓮往宮裡的七星塔走去。

“別抱我,別這樣抱我,這樣我會想吐。”馮妙蓮說著就捂著嘴。

拓跋宏趕緊將她放下來,結果她一彎腰,真的直接吐了,“嘔——”

“你還真是不勝酒力。”拓跋宏淡淡開口,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然後抖出一顆藥來,“還好,朕有準備。”

“吃下。”拓跋宏將藥丸給她。

“這是什麼?”馮妙蓮蹙著眉頭問,但還是乖乖地將藥丸吃了,“咦,好甜,就像是糖一樣。”

“對,就是糖。”他笑了笑,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好些了麼?”

馮妙蓮看著他,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嗯,好些了。”

拓跋宏眸色掃向她的胸口,見她手移開了,才跟著移開,“嗯,那就好。”

“走,去七星塔。”拓跋宏牽著她的手往七星塔的方向走去。

“又是上塔頂看萬家燈火嗎?”她歪著小腦袋,可愛問。

“是,也不完全是。”拓跋宏頓了頓,“去了你就知道。”

既然他這樣說,那就跟著走唄!

到了塔頂的時候,馮妙蓮站在那最高點上,舉目看過去,真的是萬家燈火。

“潤兒,你看,這方向那邊就是李縣。”拓跋宏指著東南方向。

馮妙蓮看過去,看到那一片燈火比較稀疏,說明人還是比較少的。

“等均田令實施成功,朕再帶你來這裡,你再看看李縣的燈火。”拓跋宏自信滿滿地笑著看她。

馮妙蓮看著他的笑意,突然明白了為何他帶著她到這裡來。他是想讓她成為一個見證人,見證李縣的崛起,也見證他的決策政令是正確的。

“皇上,臣妾相信會看到的。你的決策,不會有錯。”馮妙蓮點點頭,朝著他豎起大拇指,“如果你能夠看到一千五百年後的光景,那該多好!”

“一千五百年?”

“是。”現代。

馮妙蓮笑著看他。

“朕……可活不了這麼長。”他輕聲笑了笑。

“皇上不可以!”他怎麼可以說自己活不長?這是他們最禁忌的吧?

拓跋宏抬手阻止了馮妙蓮繼續說下去,他將手放下,負手而立,他眺望著這夜空下的千萬家,“朕看不到一千五百年以後,但是朕的子孫後代可以替朕看到,朕也滿足!”

馮妙蓮猛點頭,他的心態真的槓槓的,不像某些帝皇追求長生不老。

“活在當下。”拓跋宏薄唇裡突然蹦出這四個字。

馮妙蓮驚了,這傢伙有未卜先知能力?竟然知道現代的詞?

“朕只想在有生之年活得好好地,不窩囊,有目標,有你,足以。”拓跋宏笑著看她。

馮妙蓮猛點頭,“肯定!”他將所有話都說得那麼好,她想著安慰、解釋、開導都不用。

“你問今日那摺子內容是什麼,朕其實也可以告訴你。”拓跋宏這時候開口,星眸看著馮妙蓮。

“你說。”

“李縣之所以如此貧困而且人員稀少,是因為朝中有人貪贓枉法,而且數目還不少。更甚的是,主犯是……是……朕就暫時不說他的名字了。”

拓跋宏還是打住,“此事牽連甚廣,因此思遠才不敢直接上奏,因為若是直接上奏,他極有可能遭到不測。”

“所以他才會讓臣妾將摺子交給你?”

“還因為,他不知道該查下去還是不該查下去,他需要朕的決策。”拓跋宏濃眉一擰,“其中利害關係,不是你能輕易想到的。”

“原來如此。”馮妙蓮點頭,“拓叉叉,你聽我說。”

拓跋宏正色看她。

“查,一定要查下去,而且要徹查一番!”馮妙蓮說道,“管他是什麼皇親國戚,還是什麼重要人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

馮妙蓮忙捂著自己的嘴,剛剛說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說他拓跋宏的嫌疑!

“罷了,你繼續說下去。”拓跋宏擺擺手,知道她並非是指他。

“若是任由這貪贓枉法的繼續囂張下去,恐怕寒的不僅僅是李縣百姓人們的心,而是天下人的心了。”

馮妙蓮得到他的肯定,也多注意了自己的說話,“再者,他們也許有些人會想,到底天子年幼,就因為牽連甚廣就不敢跟那些惡勢力作對。”

“但是臣妾知道您是一個大有作為的明君,才不是那些人所想的呢!”馮妙蓮還不忘稱讚他。

拓跋宏聽著微微點頭。

“對了,漢制改革的話,其實皇上是想全方面進行改革吧?如果這次貪贓枉法得到懲治的話,可以藉著這股東風進行吏制官制改革,當然,如果皇上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的話,就當臣妾只是一個建議就好。”

馮妙蓮衝著他給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愛妃言之有理。朕的確想學習漢文化中的官制,但是又符合我們自己的國情。朕會好好想想的。”拓跋宏點了點頭,他看著馮妙蓮,“沒想到愛妃腦子裡的想法跟朕差不多。”

“比你差多了,臣妾不敢用自己的腦子跟你的相比。”馮妙蓮上前來,深深一個呼吸,然後挽上他的手臂,“皇上,走,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這幾天估計你會更辛苦一些,你多加注意休息。”拓跋宏說著就要將她抱起來,但馮妙蓮阻止了。

“你也很累。就一起走回去吧!”馮妙蓮笑了笑,牽著他的手往塔下走去。

是夜,拓跋宏非常安心地在馮妙蓮的安陽宮中度過,沒有做什麼,只是相互擁抱著睡覺。

清晨,他早起的時候,馮妙蓮也醒了。

“吵醒你了?”拓跋宏正在寬衣,他看了一眼馮妙蓮,來臉上有著幾分歉意,“朕先去上早朝,你若是累,繼續歇下吧!太后那邊請安的事情,朕看今日就免了。”

馮妙蓮搖搖頭,爬起來,給自己披上一件外袍,就到了拓跋宏的面前給他整理衣冠。

“你在臣妾這裡睡了這麼久,但貌似臣妾沒有給你寬衣過,今日,就讓臣妾來做吧!”馮妙蓮笑著看他。

“沒想到朕的愛妃竟然變得如此體貼可人,朕很開心。”他笑了笑,伸開兩隻手臂,然後等著馮妙蓮來伺候。

其實也已經穿得差不多了,但是皇帝上朝穿的朝服有七八件那麼多,因此才會繁瑣一點而已。

此時都已經穿上了三件,只需要往上面套著穿就成,說簡單也是挺簡單的。

馮妙蓮拿起那中衣,撐開了一下,然後到了拓跋宏的身後幫他披上去。

拓跋宏眉頭微皺,這哪裡是那般穿?但,看在這小妖精興致高高的份上,不與她多計較。

“看著朕。”他稍稍推開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將衣裳穿過手,然後穿上,再整理。

馮妙蓮看著頓時慚愧不已,“臣妾竟然不會幫皇上穿衣……若是傳出去,真的是丟死人了。”

“往後多學習。”拓跋宏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倒是安慰她。

馮妙蓮拿起另外一件,按照他的意思先穿過他的右手,然後再給他穿上,拓跋宏也非常配合,知道她身高不及自己,他更是稍稍曲著自己的膝蓋,讓馮妙蓮更加容易給他穿衣。

馮妙蓮看到他那曲起的膝蓋,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慚愧,“你別曲著膝蓋了,臣妾搬來凳子就好。”她說罷真的去搬來凳子,踩著凳子頓時整個人比拓跋宏高出個小半身來。

拓跋宏一臉尷尬地仰起頭來看她,馮妙蓮臉紅無比。

“抱歉,臣妾,剛剛那是開玩笑。”馮妙蓮只好閃爍其詞地解釋。

拓跋宏輕輕搖頭,沒有說什麼。

馮妙蓮趕緊從凳子上爬下來,他還擔心她會摔,而伸手扶著她的手腕。

“謝謝皇上。”馮妙蓮臉紅耳赤,眼睛不敢抬頭看他。

拓跋宏輕聲笑,抬手右手指腹寵溺地往她的額上一點,“朕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心意,朕心領了。”那聲音充滿著磁性,寵溺,溫柔。

馮妙蓮一噘嘴,上前來整個人抱著他,“拓叉叉啊,你對我好好啊!我那麼冒失,你還如此容忍我,體會到我的心意。今生今世,我真的賴定你了,你一定、一定不能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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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宏噗嗤就笑了,他輕輕地拍了拍馮妙蓮的後背,“好了好了,你別將鼻涕抹在朕的袍子上,朕……”

“啊?壞事了!”拓跋宏都還沒有說完,馮妙蓮就已經忙往他的袍子上擦,她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真的弄髒了,嗚嗚……”

“……”她今天應該沒有睡醒吧?如此冒失,這可不像平日裡的她。

拓跋宏輕嘆,“無妨,反正外面還要穿,別人看不到。”只是他有著潔癖而已,但是這既然是馮妙蓮給弄髒的,他勉強能夠忍住。

他拿過絲帕然後往身上擦了擦,然後再穿其他的衣袍。

不過他已經不敢讓馮妙蓮幫忙了,而馮妙蓮也不敢上前,只是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朕沒有怪你,你無需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朕,不然朕都以為是朕欺負了你。”拓跋宏指尖點了一下她的小鼻樑,笑,“朕先去上朝。”

馮妙蓮點點頭,眼睛眨眨地看他,“待你下了早朝之後,我等你一起用早膳可好?”

“不好。”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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