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馮妙雪擦掉了眼淚,“謝謝四妹,真的好謝謝四妹!”

馮妙蓮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微嘆一口氣,“這幾天,你什麼都別想,也別做其他事情,好好地等皇上氣消了,然後你再道歉吧!”

“他是明事理的明君,知道你被人設計,他可能不會明面地原諒你,但是,他不會再怪責你的。”

“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馮妙雪猛點頭,“四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做你自己就好。”馮妙蓮安慰。

“那金珠……”

“恐是被竇內司定為想不開投井自盡。”馮妙蓮黛眉緊蹙,“這件事情,我還會再查一下,你自己也留心。你這昭儀位置,別人可是都眼饞著呢!”

馮妙雪點點頭,“我會的。”

從馮妙雪那出來,馮妙蓮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快要到日中了。

周福海小跑著前來,恭敬行禮道,“娘娘,皇上下朝了,讓您到龍炎宮陪膳。”

馮妙蓮輕輕應,“嗯。”

周福海心中一喜,忙側邊帶路,“娘娘請。”

到了龍炎宮之後,正看到拓跋宏坐在御案前批閱奏摺,而江沾也在旁邊,似是與他商量著事情。

馮妙蓮見此,退了幾步,“皇上正在忙,本宮還是先到側殿等他吧!”

周福海頗有幾分驚愕,據他觀察,這馮貴人性子有幾分潑辣,現在看來,還是識大體的,果然馮府的人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這可是馮太後的親侄女呢!

“那娘娘請。”周福海側身想著依照馮妙蓮的意思請她到偏殿坐,但,倒是突然聽得拓跋宏開口,“來了?”

周福海立即低頭,然後行禮退下。

馮妙蓮見拓跋宏對著她招手,只好上前,行禮,“臣妾拜見皇上。”

“臣拜見娘娘。”江沾見馮妙蓮,也趕緊起身行禮。

他看著拓跋宏,想了想,對著拓跋宏行禮,“臣先告退。”

“不,都坐下。”拓跋宏倒是擺了擺手,示意江沾坐回到席上,而他朝著馮妙蓮擺手,指著自己身旁的位子,“愛妃,這裡坐。”

“皇上,您與丞相商議國事,臣妾不敢打擾。”馮妙蓮微微低頭。

“無礙,朕想聽聽你的意見。”拓跋宏再次用袖子拍了一下他身旁的位子,眼神已經看向他手中的摺子了。

見他如此,馮妙蓮也就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她上前,到了拓跋宏身旁,跪坐在席上。

這古人跪坐就是麻煩,而且累。馮妙蓮免不得心中嘀咕,臉上也閃過一分不喜。

拓跋宏笑了,“思遠不是外人,愛妃隨意即可。”

江沾將頭埋得低低的,始終堅持君臣之禮而不曾抬頭看馮妙蓮美貌一眼。

“既然你這樣說,那臣妾就不客氣了。”馮妙蓮說著直接坐在席上,把腿往前一伸,笑了,這樣才舒服嘛!

拓跋宏看在眼裡,無奈笑了笑。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呀!

他轉頭看向江沾,問道,“思遠,你覺得高車國,是該打還是該聯盟為恰?”

江沾驚了一驚,方才他們談論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改革學習漢文化的事情,這怎麼扯到高車國呢?

前天不是已經將高車國……當江沾看到拓跋宏那眼神的時候,他明白過來。

因為馮妙蓮在這裡,所以才討論高車國的事情,因為,高車國國王阿伏至羅跟馮妙蓮——認識。

拓跋宏這帝皇還非常在意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已經不知道是試探還是吃醋了。

江沾恭敬點頭行禮,“臣以為,無妨聽聽娘娘的高見,娘娘飽讀詩書,才高八斗,高瞻遠矚,一定有很好的想法。”

拓跋宏點頭,“嗯,愛妃你認為?”

馮妙蓮愣了,這兩個傢伙,不是在商量政事嗎?怎麼將問題直接推到她身上?

她只好遲疑道,“皇上,後宮不參政,臣妾……”

“你坐在這裡的身份並非是後宮一員,而是朕的謀士,朕現在問朕的謀士,與高車國是該聯盟還是該攻打,你說來與朕聽聽。”拓跋宏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裡盡是威嚴。

馮妙蓮抿了一下紅唇,回答,“那,臣妾斗膽……懇請看看這最近發生的國事,有沒有一些摺子之類的?讓臣妾瞭解一下?”

“……”拓跋宏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這到底是假裝不知道現下情況,還是真的不知道?

也罷。

拓跋宏眸色掃向江沾,“思遠,你將近況說與她聽。”

江沾聽著驚愕,好一個無時無刻都在坑臣子的帝皇啊,這又將球踢到他身上,這讓他怎麼說近況?說多少?

如果說太多——令拓跋宏生氣,如果說太少——令馮妙蓮不滿,吃力不討好的都是他江沾啊!

但,皇命不可違,江沾在心中為自己默哀了小會。

他在席上長跪行禮,“最近,高車國國王差遣使者前來,欲與我們結盟,但是……”江沾一邊看著拓跋宏的眼神說話,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又看向馮妙蓮。

說了一番之後,“即是如此,娘娘請。”

馮妙蓮柳眉緊蹙,她看著江沾,然後又轉眸看向拓跋宏,“經過丞相一番言語,臣妾已經大概瞭解了。”

“皇上,臣妾建議宜與高車國結盟。”馮妙蓮略微一想,道,“理由如下。”

“說來。”拓跋宏語氣微冷,臉色也有幾分陰沉。明明知道她其實與阿伏至羅沒有什麼,但是一想到她和阿伏至羅有著交情,他的心就不太舒服。

他的女人,怎麼能夠被其他男人覬覦?也怎麼能夠和別的男人有糾葛?

馮妙蓮見他神色,壓了壓心情,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聲音清冷,鏗鏘有力道,“一,百姓們都希望和平,希望能夠安居樂業,我們在北疆剛與柔然打了一仗,雖然勝利凱旋,但,軍事力量並未曾得到補給,將士們身心已經疲倦,都希望能夠保持和平。”

“我們需要軍事上的休養生息,兵馬糧草都要做足夠準備,不然,將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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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高車國固然曾經幫過柔然,與柔然一起攻打我們,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更何況後來阿伏至羅王關鍵時刻率領他的部落從柔然離開,極大削弱了柔然,不然,我們當時也不可能攻下柔然大營。”

江沾聽到這裡,濃眉微擰,他抬頭看著馮妙蓮,她應該是馬少連,這應當沒有認錯。她當真不記得之前在軍營中的事情了?

令阿伏至羅率領部落從柔然出走,又用計攻下柔然大營的可是她馮妙蓮啊!

她現如今跳出圈外,指點這軍中形勢,指點這江山主宰,真的有幾分聖人之姿。

“阿伏至羅王這次派遣使者帶著地圖前來,願意割地聯盟,說明還是有誠意的。皇上,臣妾認為可以再多加試探他們的誠意,然後,允以結盟之事。”馮妙蓮說道。

拓跋宏眼神一直盯著她,馮妙蓮看著抿了一下紅唇,她低頭再拜,“又或者,不是聯盟,而是,讓高車國成為我們的附庸國,儀仗我們,年年進貢我們,甚至,如果柔然與我們再次打仗,他們不妨為我們的先鋒隊伍。”

江沾驚愕,如果與柔然再戰,那就讓阿伏至羅率領軍隊為先鋒隊伍!

這,與拓跋宏先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也是讓阿伏至羅去打柔然的意思。

“啪、啪、啪。”掌聲響起。

江沾和馮妙蓮都驚愕地抬頭看著拓跋宏,拓跋宏臉上嚴峻,將拍手的手放了下來。

“馮卿說得甚有道理。”拓跋宏連稱呼都改了,彷彿坐在他身側的馮妙蓮不是他的貴人,而真的是他的謀臣。

“那,馮卿,你覺得如何才能夠讓他們再次表明一些衷心誠意呢?”拓跋宏再問,眼神深邃地盯著馮妙蓮。

馮妙蓮驚了驚,誠意,阿伏至羅都已經願意割地了……

“自古以來,說是誠意的,莫過於——質子了。”馮妙蓮思忖了一下,“春秋戰國時期,多國交戰,縱橫之術交織,不少國主就是將自己的兒子侄子之類的送到別國做質子,表明自己的誠意。”

“說得甚好。”拓跋宏眸中多了幾分讚賞,“那你可瞭解阿伏至羅膝下有几子幾女,又會送何人前來為質呢?”

馮妙蓮愣了,他問這些,她怎麼知道?

“臣妾不知,臣妾並未瞭解高車國王族之事。”馮妙蓮心中有著幾分不爽,拓跋宏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

拓跋宏饒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不得不說,馮卿為朕解決了一件頭疼事。”

馮妙蓮看他,但隨即背脊一涼。他該不會真的是讓阿伏至羅送兒子過來做質子?阿伏至羅對她馮妙蓮而言……雖然稱不上什麼朋友,但,阿伏至羅真的是救了她性命……那剛剛,她是害了阿伏至羅嗎?

“思遠。”拓跋宏這時候喊了一聲。

“臣在。”江沾施禮。

“就如馮卿所言,去辦吧!”拓跋宏擺了擺袖子,將手中的奏摺也合上了。

“是,臣告退。”江沾領命退下。

馮妙蓮看著江沾的背影,想著要呼喊他,但是,話到了喉嚨裡,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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