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翕合了幾下，似乎有點為難，說了幾個字後，又消了音。
程諾卻讀懂了她的意思：“他已經被關押，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海蘭眼裡一片冷暗，點了點頭。
最後又閉上了眼，程諾清晰可見她眼角有淚滑落，她還是在意的吧……
在很久後，程諾還思考過這個問題，病態的感情算是感情嗎？
那時候的海蘭給了她答案，是的，那依舊是一段不可磨滅的感情，雖然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心靈，都給了她重創，哪怕很多年後再次想起來，也是一聲嘆息。
終究是動過情。
憂心忡忡的去了奶奶的病房，又向醫生問了許多，她也才稍稍放心走出醫院。
傅晨熙攬著她說：“都會好起來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
程諾每每覺得累了，也就往他懷裡一靠，轉眼，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年冬。
還記得今年年初的冬天，奶奶跪在冰天雪地裡絕望的替父親伸冤。
而她，經歷了陸逸軒的背叛，又被陷害進了監獄，沒過多久，父親也走了。
也就不過一年的時間，好像過了一輩子之長。
傅晨熙看她每次出了醫院都心事重重，忽然說：“諾諾，快過年了，辭舊迎新的好節日，就不打算備點年貨嗎？別忘了靈兒應該還等著我們接她過來團圓。”
程諾斂了憂傷的心緒，看向他：“嗯，我是打算把小靈兒還有她爺爺奶奶都接過來，到時候，先在家裡過個年，再帶著小靈兒去老宅走一趟，把淼淼也叫上。”
傅晨熙聽著她的計劃說：“都計劃了，怎麼就沒計劃去看看我家老佛爺！”
程諾笑笑：“媽當然是要去看的啊！怎麼可能漏了媽！”說著，她又下意識皺了下眉：“我估計老太太見了我，又要催著我們要孩子了，不想吃那些偏方。”
傅晨熙摟著她說：“沒事，不想吃就不吃，我幫你掩護。”
程諾淡笑著，兩人商量好，也便往沃爾瑪的方向去了。
買東西時，她心裡也還是惦著的，一邊往推車裡放靈兒愛吃的，一邊想著備些送人的補品，說：“要是奶奶能好起來就好了，這個年，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傅晨熙才不管是什麼，只要是零食，就各往推車裡丟，他揉了下程諾的頭，安慰道：“別多想了，肯定會好起來的，我特意問過戚哥了，他說有把握。”
程諾欣喜開口：“真的嗎？”
傅晨熙認真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程諾想想也是，抱著他脖子，就吧唧了一口他臉：“老公，我愛你。”
面對難得豪放的他媳婦，傅晨熙被親愣了一瞬，下意識張望了下四周，瞅準沒人經過，就把她懷裡一扯：“老婆你親了我一下，我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
程諾剛剛就是太高興，所以沒分場合，瞪了他一眼：“禮尚往來你個頭！”
說完，便要從他的懷裡抽身，誰想背後驀地響起一個聲音：“小諾，好巧，沒想到你們也在逛超市，你跟傅總這是…是在做什麼……”
他起初是先看見有個身影像程諾，不確定的走過來，結果就見兩個抱在一起的人膩膩歪歪，而且傅晨熙看他的眼神有點不悅，冷漠道：“來超市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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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禮有些尷尬的碰了碰鼻子：“也是啊，你們是在備年貨嗎？”
他往推車裡掃了眼，看著那裝的滿當當的推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又忍不住挑了下眉：“你們還真挺居家，買這麼多，家裡是來了多少客人啊？”
程諾適才見推車裡也不知讓傅晨熙裝了些什麼，總之一眼掃下去，琳琅滿目，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譬如衛生巾，還有牙刷牙膏毛巾什麼的全都有。
這也理解，因為過幾天家裡可能會來客，嬰兒奶粉算怎麼回事？
她還能在這幾天就給他生一個娃出來不成？
程諾在前面適當給靈兒挑了些比較健康的小零食，結果他在後面撿了一堆烏七八糟的，臉色沉了沉，傅晨熙卻炫耀道：“這不是要過年了，家裡親戚多，難免要備上一點，萬一到時候大年初一，超市什麼也關了，上哪買東西去！”
江書禮似笑非笑的開口：“是，傅總說的是，多備著總是好的。”
程諾想說，大年初一誰還跑外面去購物？
難道不應該是一家人歡歡喜喜坐在家裡看春晚嗎？
她也不是不給他面子，默默把不要的掛回去，傅晨熙卻要面子的說：“諾諾，你這是做什麼？你小叔的孩子不是生了嗎？我們不應該買點東西過去看看？”
程諾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她想多了，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早說要好好看看我侄子的，我又給忘了，但傅晨熙，你別買那麼多零食，對小孩子身體不好。”
江書禮隨意拿了幾樣東西，在旁說：“程小叔的孩子出生了？”
程諾溫笑的點頭：“是啊，剛生沒多久，連我也是才知道。”
江書禮覺得是禮數的道：“那我也該去看看的。”
程諾想著他們現在也沒什麼牽連，所以話裡是拒絕的：“這怎麼好意思呢？”
江書禮卻不這樣認為：“有什麼不好意思，我又不是看你們的孩子，等你們有了孩子，我更高興才是，也不打擾你們兩個逛超市了，改天有時間請你們吃飯。”
他臉上並沒什麼喜悅，說完也不管她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微笑的轉身離開了。
傅晨熙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諾見他盯著江書禮的身影，用手肘捅了一下他說：“怎麼了？”
傅晨熙意味深長的道：“我前幾天發現一件趣事，說出來可能你都不信。”
程諾還在清理推車裡面的東西，漫不經心問：“什麼？”
傅晨熙低笑了聲：“江書禮身份不簡單，雖說看著他出生書香世家，平時人也溫潤如玉，實際上他跟他現在的父親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你猜他是誰的兒子？”
她哪裡猜得到，又不是算命的，也就讓他別買關子，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