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點了點頭。
傅晨熙晃了一下像是還沒清醒的腦袋,去小桌子上拿杯子倒了水。
他將床調高後,一手端著水,一手拿了靠枕放在她背後。
程諾伸手就要接水杯,卻被他躲開:“我喂你!”
程諾不太習慣被人跟伺候廢物似得,下意識的伸手去拿:“不用。”
“不用,不用什麼啊?”傅晨熙沉聲開口:“多少人想我伺候,還沒機會!”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識好歹唄!
程諾撇了撇嘴:“是,誰不知道傅總女人緣好,等著被你伺候的女人大把多。”
傅晨熙反諷了句回去:“你以為你比我差的到哪去?前男友都找上門了,也不知道避諱避諱,我傅晨熙像那種被戴綠帽的嗎?”
程諾沒精力招惹他,順著他說:“嗯,你不像,我像,成了嗎?”
誰想,她怎麼說都是錯!
某人嚴聲道:“程諾,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什麼時候讓你戴綠帽了?”
程諾在心裡默默腹誹,誰給對方戴綠帽,還會通知對方一聲?
那不是傻嗎?
她無奈的搖頭:“難伺候!”
傅晨熙邪氣一笑:“好不好伺候,等你手好了,不就知道了!”
程諾又給他帶溝裡去了,罵了句:“傅晨熙你,你榴芒!”
好像跟他聊什麼,莫名其妙的都會扯到那方面,這季節,春天也過了啊!
傅晨熙承認的倒爽快:“我是榴芒,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早晚讓你牢牢記住。”
程諾覺得這天沒法聊了!
傅晨熙推了推手裡杯子:“快喝,不喝我就倒廁所了。”
程諾也不跟他彆扭,口乾舌燥的將一整杯水灌了下去。
傅晨熙看了眼見底的水杯,笑笑:“你是有多飢渴?”
程諾惱羞成怒:“傅晨熙!”
他忽然傾身過來,將她嘴邊的水珠吻了個乾淨:“小聲點,我聽得見。”
程諾傻眼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一時間,好像更渴了。
傅晨熙看著眼前小女人瑩潤如玉似暮天晚霞的臉頰,爽朗的笑了,直起身出去病房叫了醫生進來。
許言給她檢查的時候,程諾一直不在狀態,腦海裡浮現的還是他吻她的情景。
雖然他們已經接過很多次吻,可每一次都有著不同的悸動。
等到確認沒問題,傅晨熙在外面跟許言聊了許久,也不知道在聊什麼,他插著兜再次進來,程諾就跟被他下了迷魂藥,都還有點沒回過神!
避免尷尬的氣氛蔓延,她連忙開口:“你在這守多久了?”
傅晨熙懶散的靠在門邊:“問這個幹嘛?”
程諾的臉依舊還浮著兩團紅暈,遲疑的說:“我…我就是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反正我這邊也沒事了,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覺?”
傅晨熙嘴角一揚,態度卻桀驁不馴:“我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
程諾掀眼皮看他:“那我怎麼樣?和你有關係嗎?用得著你守這嗎?”
傅晨熙忽略她底氣不足的壞語氣,也沒興趣拌嘴,
簡潔明了,質疑的問:“所以你是想跟我劃清界限?”
程諾看著自己被包紮的右手:“現在劃清還來得及嗎?”
她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清楚的知道他幫她的事,大大小小幾乎都數不過來。
傅晨熙挑眉,在她跟前坐下:“你覺得呢?”
程諾沒看他,目光落在窗前的幾盆盆栽上:“欠你那麼多,想劃清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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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晨熙沉默了會,作死的說:“我又沒讓你還!”
他是故意的,如果她對他,只限於那些感恩,那他還是挺失敗的。
誰想程諾還挺配合他,沒心沒肺的開口:“行,你以為誰樂意往自己身上抗那麼多債,不還就不還吧,您老現在可以走了嗎?”
傅晨熙急眼了:“嘿程諾,說你是白眼狼,你還真是白眼狼是吧?白吃白住我的就算了,你當我一個億是大風刮來的?”
程諾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毛病,不是你不讓我還的嗎?”
傅晨熙面沉如水,咬了咬牙:“我讓你不還就不還,我讓你喜歡我,怎麼也沒見得你這麼聽話?”話落,他好像才意識到,一不小心吐露了最真實的想法。
程諾轉過頭看他,猶豫的說:“傅晨熙我…我錯了……”
一句錯了,傅晨熙的火焰頓時煙消雲散,還有點始料未及,手指在床頭櫃透著興奮的噠噠噠敲了幾下,故作嚴肅:“錯哪了?”
程諾抿了抿唇,又覺得不對,哼了聲:“傅晨熙你少得寸進尺!”
明明就是他蠻不講理先懟她,她才生氣跟他對著吵的!
傅晨熙笑的意味深長:“我倒是想寸進尺,可你也不幹啊!”
程諾前一秒還沒回過味來,可在他耐人尋味炙熱打量她的目光後,她秒懂,扯被子捂著自己,就跟他有透視眼似的警惕:“傅晨熙,你說話能不能檢點點?”
他耍無賴的程度真是爐火純青:“諾諾,你倒說說,我哪句話不檢點了?”
程諾咬牙切齒:“你就沒一句檢點的!”
說完,她就不想再搭理他,他總能重新整理她對榴芒這兩個字的認知。
傍晚近黑的天,外面的路燈映得傅晨熙一雙眸子燦若星辰,他忽然很安靜。
靜的,病房裡沒有一絲聲響。
程諾背過去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就在她都要懷疑傅晨熙是不是離開了……
身後傳來他深沉的嗓音:“諾諾,我不該吼你,我應該知道你是擔心我。”
程諾唇角微揚,也不再跟他置氣,原來低頭,可以讓所有的矛盾都化為烏有。
轉過去,有些艱難的起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而後她又迅速的躺下,拉過被子,還沒來得及蓋過頭頂,就被他抓了手。
傅晨熙如詩似畫美好的臉上,浮過清淺的笑。
那笑像是山谷間的一縷清風,拂進人的心窩。
程諾看的怔了怔,她總期望,跟他在一起的時光能永遠的定格在一刻,因為她永遠不敢去奢望下一刻會比這一刻更流光溢彩,所以她甘願停留在現有的一刻。
她害怕下一刻的發生,而不是期待,冥冥中,她總覺得他們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