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伯,你相信我一次,你這樣只會加重他的傷口。”

程諾站在一旁看著,也是乾著急,兩手空空的被他們防賊似得防著。

眼見管家付伯拿著鑷子要去把琉璃碎片夾出來,程諾是心驚膽戰,乾脆強勢阻止了付伯的動作,從他手裡將東西拿過:“我是醫生,還是讓我來吧!”

顯然付伯也害怕加劇傷勢,在看過一眼傅晨熙,他淡淡的說了句:“沒事。”

付伯這才沒話,程諾對著身後傭人道:“去接一盆水。”

付伯連忙讓她們去打水,他站在那跟監工一樣,生怕她又傷害他的主子。

程諾壓力也是巨大,一來傷口確實挺深,二來這受傷的人是傅晨熙,三就是她的右手,種種因素讓她也是一頭冷汗,手跟著心臟微微顫抖,呼了口氣準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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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沙發上的人,一臉冷漠:“你要是不行,就讓付伯來。”

被打斷的程諾抬眼就兇他:“你才不行!”

傅晨熙淡淡的笑:“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程諾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是又氣又莫名心疼他:“我只是怕你嚇得尿褲子。”

傅晨熙調侃的道:“我是挺怕的,怕有的人謀殺情郎!”

程諾剛想懟回去,但他看起來明顯不對勁,唇色犯紫,呼吸也不太順暢,像是在隱忍什麼。

想到韓辰說他有病,驀地問:“傅晨熙,你是不是有心臟病?”

他眉目一凝,程諾知道,很多病患都避諱別人問起自己的病歷,而且在車上她就問過,但他沒回答,所以這次她也不管他說不說,職業病的起身就去翻看了以下他的指甲蓋,又撥開他的眼瞼瞅了瞅,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傅晨熙這人穿衣顯瘦,脫衣有料,一米八的大個兒,居然貧血,還是嚴重貧血。

程諾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摸了摸下巴,想不通……

他家財萬貫,怎麼還營養不良呢?

“傅晨熙,你有空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莫名其妙的是,傅晨熙被盯的毛骨悚然,就像被醫生職業病的解剖了。

臉色沉了沉:“你到底還處不處理傷口,想讓我血流而亡嗎?”

程諾倏地想起正事,在他湊過來,溫熱的氣息洋洋灑灑撲面而來時,她才突然發現自己正以一個很詭異的姿勢跟他親密無間的接觸。

他鼻尖還在她鼻尖曖昧的蹭了蹭。

程諾立馬直起身子,覺得自己太魯莽了,忘記他是一條狼。

一條隨時隨地可能展開攻勢撲向她的狼。

付伯在一邊倒是有些擔心的問:“程小姐,你檢查出什麼了?怎麼要讓我們先生去醫院做檢查?”

程諾蹲下身一邊觀察著他腳上的傷,琢磨著要怎麼才能減輕些痛苦,一邊漫不經心的對付伯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貧血,還有點營養不良。”

付伯聽了,鬆口氣哦了一聲,在看到傅晨熙的傷勢,那口氣很快又提上來。

程諾擰過毛巾給他擦了擦腳上血跡,又用消毒水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傷口周圍。

在她拿起鑷子,旁邊的付伯是比她還要緊張的提醒:“程小姐,您稍微輕點,先生他怕…”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某人瞪了眼:“我沒事。”

程諾輕笑一聲,終於找到了某人看似金剛無敵卻也有著的弱點,原來這廝怕疼。

擱以前,就是打死她,也想不到傅晨熙怕疼啊!剛剛還裝的一副若無其事。

程諾悻悻地開口:“怕疼就叫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明顯的幸災樂禍讓傅晨熙豎起眉毛:“白眼狼,我是因為誰變成這樣的?”

說話間,他的手倒是比他誠實多了,不自覺的握上程諾的肩。

她突然覺得這樣的他還挺可愛,就像一隻沒了爪牙的森林之王,目光覷了眼肩上微涼的手:“傅先生,你這樣抓著我,會很影響發揮的哦!”

傅晨熙觸電似得,迅速將手收了回去,隨後還傲嬌的說:“我不是怕疼,我就是怕給你增加壓力,等會發揮失常,豈不毀了程醫生的聲譽。”

程諾輕慢的笑,笑的有點苦,他無意的話,卻勾起了內心隱藏的痛楚。

她哪還有什麼聲譽,在楊美玲聯手陸逸軒將她送進監獄,她的聲譽早不復存在。

程諾收了心緒,將一塊乾淨的帕子遞給管家:“付伯,一會就麻煩你看準了。”

雖然話沒挑明,但付伯還是一點就通:“程小姐放心。”

眼見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傅晨熙大有一種被自己人賣了的不爽,剜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付伯,與其塞條帕子在嘴裡,還不如抓緊那個遞帕子人的手臂。

程諾趁他的注意力不在腳下,穩準狠的拔除了那塊琉璃片,又迅速給他上藥。

傅晨熙悶哼了聲,抓著付伯手腕的手重重一捏後,程諾看見付伯那張疼的皺成包子的臉,心下既覺得有趣又好笑。

處理好他的傷口,程諾在醫藥箱裡翻了翻消炎藥。

身後的傭人識趣倒了一杯水過來,程諾沒給他矯情的機會,直接塞進他嘴裡。

某人被藥苦的又嫌棄又煩躁:“程諾,你摸了腳,沒洗手!”

他不說,她還真忘了,訕訕的笑,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別在意別在意,那不是傅總自己要光著腳丫子在地上走嗎?沒什麼好計較的!”

傅晨熙嘔的一聲,就將檀口間化開的藥吐了出來。

程諾有點無奈了,自己的腳也這麼嫌棄?

眼看他將兩粒消炎藥悉數吐出來,只好轉頭示意付伯再拿兩粒。

傅晨熙卻站起身,一瘸一瘸跑廁所去漱口了。

程諾跟著過去:“有那麼嚴重?”

看著若無其事的女人悠哉悠哉倚在門框上看笑話,他一把抓過她,程諾始料未及就這樣被他強行徵用為柺杖,還出聲警醒:“別想跑,我這傷才剛包紮好!”

程諾吃力的扶著他又回客廳:“是是是,你是殘疾你是大爺。”

她的詛咒,遭來他的冷嗤:“你才殘了!”

程諾義正言辭的開口:“傅晨熙,你這不殘,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落地。”

十天半個月這幾個字眼,讓他好看的眉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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