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窗邊的她摸了摸身上手機，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被他拿走了。
“手機還給我。”
傅晨熙淡淡的睨了眼她，一聲未吭的閉上了眼假寐，像是累了，又像在置氣。
冷靜下來的程諾確實有點心虛，他清雋的臉上不是指甲印就是巴掌印，但想到楊志浩比他還慘，心裡的罪惡感消失了大半。
而且他這還是自找的！
悶了一下，她執著的道：“我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我手機在哪？”
傅晨熙皺著眉，煩躁的丟給她一句：“扔了！”
“扔了？”程諾火冒三丈，一股邪火騰騰騰往上竄：“傅晨熙，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特麼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你鬧這鬧那，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似乎根本不想理她，沒說話。
程諾卻恨不能掐死他：“那是我的手機，你有什麼權利處理別人的私有物！”
傅晨熙掀了掀眼皮，有點不耐煩：“不順眼，成了嗎？”
“不…不順眼……！”程諾差點沒一口老血噴湧而出，那是她的手機，用得著他來順眼嗎？特麼，她看他還不順眼呢，忍了忍的她咬牙切齒的道：
“傅先生，麻煩您老開個尊口，怎樣才能讓您順眼？”
傅晨熙眉心動了動，幽亮的眼神直勾勾看著她，上揚的唇邊噙著一抹妖孽的笑。
不假思索：“你順眼。”
程諾滿肚子的火氣，在他輕佻的話下，無所適從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眼裡，順眼的人千千萬萬，又何止她一個。
況且他就是衣冠秦獸，能讓他順眼，都倒了八輩子血黴。
程諾橫了眼，沒好氣的開口：“我順不順眼，都跟你沒關係。”
他也足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要這麼說的話，我保不保管你爸的東西，幫不幫你拍祖上留下的老宅，跟你也沒有什麼關係。”
程諾嗤笑了一聲：“是，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沒幫我的義務。”
說完，她凝了片刻，心事重重又道：“傅晨熙，你想過這世上什麼最恐怖嗎？”
傅晨熙若有所思的吐出冷冰冰四個字：“生不如死。”
程諾就知道，他這種人那麼腹黑，又怎會不清楚哪種方式更為磨人：“是啊，人這輩子，左右不過一死，有時生死就在一念之間，其實死沒想象中可怕，可怕的是經歷過骯髒，在黑暗腐朽中一點點絕望，滋生出結束一切去死的勇氣！”
做出選擇去死的決定，確實需要偌大的勇。
傅晨熙勾唇一笑：“所以諾諾想含沙射影的表達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總是一點即明。
程諾話裡有話的說：“死不可怕，直觀的面對骯髒和黑暗被折磨意志才可怕，其實每個人都有陰暗的一面，但這不是你將他人丟入深淵的理由。
我不管以前你經歷了什麼，有著怎樣的痛苦，你自私的將承受過的那些痛加註在別人身上，以此為樂，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說到最後，她覷了眼他變幻莫測的臉色。
她自認她沒有招惹他，他卻幾次三番的以折辱她為樂，不是有病是什麼？
畢竟她也發誓了，他要是覺得她沒能力幫他拿回他想要的東西，而與她反目，這一點，他大可不必擔心，因為她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做到，可他依舊處處針對。
所以程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有心理疾病。
傅晨熙突然笑起來，他的靠近將她逼到了角落。
只要他每次一靠近，她都會莫名的心慌意亂，還很不爭氣的露怯。
他清淺的呼吸酥酥癢癢的落在她臉頰上就如同一根晃來晃去的羽毛難受。
傅晨熙嘴角的笑陰森又鬼魅：“諾諾，是誰跟你說我以折磨人為樂？”
程諾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哆嗦半天也沒哆嗦出一個字。
傅晨熙見她沉默，對她吹了口氣，天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
“諾諾，來，再告訴我，又是誰跟你說，我以前的經歷很痛苦？”
程諾渾身一個激靈，結結巴巴的道：“難難難…難道不…不是嗎？”
傅晨熙輕笑，偷香的在她臉上親了親，深深睨過她兩眼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程諾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就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在思索著什麼？
車內，良久的寂靜，她身上的警惕也跟著一點點消失，神經在處於放鬆的狀態，身體各個地方的感知也就越發清晰，隱隱作痛的傷口讓程諾皺了皺眉。
她下意識去看傅晨熙時，他正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諾怕他想不開，試探的喊了一聲：“傅晨熙……”
他目光靜靜的偏頭，像是在等著她的後文。
程諾囁嚅了兩下的又說：“其實每個人內心都有秘密，你也不必太介懷。”
傅晨熙面無波瀾，平靜的像一個聽經的和尚。
程諾乾脆也懶得再拐彎抹角，試圖猜測他是因為什麼屢屢跟她過不去的道：“傅晨熙，我剛剛說那些話就是想告訴你，誰都有不為人知的傷心事，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去傷害別人來找樂子，你那不是治癒，是跟自己過不去。”
傅晨熙有些無語，不知道她腦袋瓜裡一天在想些什麼。
程諾見他不說話，還以為預設了，又絮叨：“再則傷害你的人，又不是他們。”
傅晨熙不想做多餘的解釋：“隨你怎麼想！”
雖說不清楚她在琢磨些什麼，卻也被她誤打誤撞說透了那麼少之又少的一部分。
不過思考更多的還是她說的被黑暗消磨意志，怎麼都覺得她是在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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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有輕生的念頭，他便不自覺的皺起眉：“諾諾……”
程諾反射弧的啊了一聲。
傅晨熙朝棲身角落的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因為他的危險係數太高，所以程諾總覺他沒安好心，所以遲遲沒動。
傅晨熙沒耐心磨嘰，避開她傷口的地方，將她直接抓了過去。
程諾跟碰了炸藥包似得想要躲開……
但他的手臂卻箍著她腰身上圍：“再動試試。”
程諾不僅是身體一陣異樣，連心裡也毛毛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思想太複雜，人家卻像個沒七情六慾的和尚，只是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的箍著她，指了指車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