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萬霖安當然是不喜歡明珠公主，甚至在心裡也希望明珠公主趕緊死了算了。
自從他們這些祁王舊黨如實請罪之後，明康帝果然沒有過度責罰他們，只不過基本上都降了職，或者調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說斬草除根，那是沒有的。
在明康帝的面前過了明路，而且因為這些年大部分事情都是被脅迫的，明康帝只讓他們捐出家產作為贖罪，又念著大多數人這些年在職務上也做的不錯，所以還能夠讓他們保留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就連伯府的匾額都沒有摘掉，萬霖安反正是知足了。
最要緊的是沒有連累家人，以後家裡的子女還能有一個好前程。
早知道如實招供其實也沒什麼壞處，傻子才被明珠公主指揮這麼多年。
如今好了，也不用擔心明珠公主手上的名單會落在誰手上，而且瑞王還出了主意，說如果明珠公主不懷好意，這名單被人利用起來，他們反而還可以藉助資訊差，將功補過。
明康帝認為這個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沒有一口氣處置這些祁王舊黨，而是交給瑞王慢慢處置。
因此站在明珠公主的面前，萬霖安現在心裡只有滿腔的恨意。
一方面是恨明珠公主坑人，不知足，只會惹事，另一方面也是恨自己腦子進了水，怎麼早沒有去主動投案自首，反而還做了不少壞事。
但是現在明珠公主突然在他的別院裡瘋了，這就麻煩了。
一個鬧不好，明康帝會以為這是他指使人做的。
而且明珠公主不能把從前做的惡事全都自己招出來，瑞王也不會高興。
萬霖安是知道明珠公主當年的一些事情的，更是看出來瑞王跟清寧郡主之前其實感情甚篤，想要讓瑞王覺得舒服，就得讓清寧郡主覺得舒服，這是一想就明白的道理。
換句話說，明珠公主必須認罪伏法，才算是能讓清寧郡主稍微滿意一些。
一旦明珠公主不能認罪，就相當於得罪了清寧郡主。
“真是倒黴！”
萬霖安冷哼一聲，見明珠公主還是呆呆愣愣的，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鬼？哪裡來的鬼？”
明珠公主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似乎是害怕被誰聽到一樣，眼睛還十分遲緩的左右看著：“就是……鬼！女鬼！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她每天半夜都爬出來嚇人。那個女鬼的頭髮，這麼長，擋住了臉，嘴巴這麼大，裡面全都是獠牙，舌頭這麼長，都到了地上……眼睛裡不是眼睛，全都是紅的！還穿著白衣服，沒有影子，沒有腳的！是了，一定是熙幼薇，她是來找我索命的！一定是她！不，也有可能是熙明華……對，是她們！一定是那兩個賤人！”
萬霖安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清寧郡主還沒死呢！
他這次確定明珠公主大約是徹底瘋了，忍不住呵斥道：“你不要在這裡滿口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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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胡言亂語！”明珠公主神經兮兮的縮著脖子，用鬼鬼祟祟的眼神往周圍看著，顯然是真的被嚇壞了。
萬霖安以手扶額，覺得自己頭疼的不得了。
明珠公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總不能說是這些人現在來找明珠公主報仇了。
說白了，明珠公主突然瘋癲，這讓萬霖安實在是難以理解。
在他的印象裡，就算從前那些死者都出來找明珠公主報仇，明珠公主也不會被嚇到，反而是會用惡毒的語言詛咒那些死者，然後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給除掉。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又怎麼可能被怨魂嚇到，以至於整個人都瘋了？
一個沒有絲毫窺覬之心的人，是不會被自己害死過的人的怨魂嚇瘋的，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關上門，萬霖安面沉似水的盯著管家。
“公主的情況到底如何。”
他知道這些下人是沒有這個膽子敢去虐待明珠公主的，尤其是，現在表面上，他和明珠公主的關係還是比較不錯的。
管家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小的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突然有一天，公主就在房間裡又摔又打，尖叫不止，看到小的們出現就衝上來撕咬，讓小的們給她什麼香料還是什麼的。後來公主的情況就是時好時壞的，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發瘋。清醒的時候就像是個正常人一樣，但是總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一味的焚香，連飯都不吃了。發瘋的時候，一開始先是在屋子裡面摔打，後來就拿腦袋撞牆，最近開始說屋子裡有鬼，看到小的們也當做是鬼要來咬我們……”
“你剛才說，香料？”
萬霖安聽到管家的描述，總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的眼熟，就像是從前在哪裡見過一樣。
“是啊伯爺，公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香料，很是喜歡，最初的幾天天天在屋子裡焚香……對了，可能是西夏的那個大皇子送來的，他隔三差五就來給公主送禮，這事情小的們也不能攔不是？”
萬霖安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你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些香料。”
管家苦著臉：“哎呀我的伯爺啊，若是有這香料，公主早就發瘋一樣的搶過去點起來了，是根本沒有的啊。”
“那就找到這些香料的香灰。另外檢查這些日子公主的飲食衣飾。”
“伯爺，您的意思是說，公主這是被人下毒了？”管家頓時嚇了一跳，“天地良心，小的們可沒有這樣做啊！”
“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趕緊去！”
管家忙不迭的去了，廢了老大的力氣，終於在明珠公主的香爐裡，找到了一些沒有完全燒乾淨的香料。
焚香的話，有的時候總是會剩下一些。
因為明珠公主發瘋，別院的下人們就把這些危險物品全都給收起來了，怕明珠公主瘋起來的時候有什麼閃失，所以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萬霖安讓管家把東西給裝好，急匆匆出了別院，前往清寧郡主府求助。
他懷疑，明珠公主是被人給下了極樂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