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心裡是美滋滋的。
尤其是她在確認了萬康成等人的確已經被抓住，而且是被鄭天瀾親手抓住，送到府裡審問之後，她的心情就更加美好了。
哼哼，就算萬康成把她給招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這原本就是大當家的計劃的一部分！
大當家的計劃精妙，可不是萬康成這些蠢貨能夠明白的。
她的臉上浮現起冷酷的笑容，就看接下來鄭天瀾那邊是什麼反應，然後展開下一步。
————
“不……明公子，我還是不能理解，什麼叫她很快就會露餡，現在靈芝就在府裡，誰知道她接下來還會做什麼事情！爺爺的藥一定也是她下的……”
鄭天瀾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明公子如此淡定，根本就沒有動作的打算。
他承認，剛才明公子分析的是很有道理。
靈芝在府裡多年，一下子說她是奸細，不會有人相信的。
“鄭公子，你先冷靜一下。”
熙明華微微搖頭。
“你覺得，這件事真的只是單純的馬賊內訌嗎？”
“……什麼？”
“我們不妨來想一想，馬賊的大當家是個什麼人。”
“藏頭露尾的鼠輩，髒心爛肺的歹人。”鄭天瀾咬牙切齒。
在西北的百姓，大多數都有家人親朋被西夏人或者馬匪殺害，對這些歹徒自然是恨之入骨。
“是啊，然後呢？”
“明公子，你們京城裡的人說話都這麼費勁嗎？”
鄭天瀾實在是受不了了，這麼感覺明公子好像在教育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朋友呢！
“……我要是說他們說話比我還費勁你信嗎？”熙明華攤了攤手，“我已經是很直接的人了，在京城根本混不下去的。”
她這可沒有半分虛言，那些權貴們在宴會上都恨不得繞著她八丈遠才好呢。
熙明華很清楚那些人在背後怎麼議論她。
——“臉又酸，脾氣又壞，誰的面子都不給，偏偏背景還那麼硬，惹不起總是躲得起吧！”
“京城真可怕……”鄭天瀾突然感覺一陣後怕。
幸好上次他沒有跟著進京。
“明公子到底想說什麼？”
熙明華微微點頭：“馬匪的大當家能夠耐心佈置萬康成這樣一枚潛藏極深的棋子，難道還不值得我們提高警惕嗎？如果所謂的馬匪內訌，也不過是大當家的計劃呢？讓我們誤認為馬匪之間起了內訌，引著我們去抓靈芝，然後導致王府的大房和二房分裂，整個王府徹底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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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鄭天瀾原本想反駁，說靈芝就算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
然後，他突然張大了嘴，不說話了。
“鄭公子？”
“……明公子，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倒是險些忘記這件事。雖然我經常不在府內，但是大伯娘對待那個靈芝卻是極好的，就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
世子夫人跟世子感情甚篤，她的想法，世子鄭逢是一定會參考的。
何況鄭逢也是很看重靈芝。
上次的事情那麼奇怪，鄭逢卻也不過是呵斥靈芝幾句，並沒有深入思考下去。
當然，並不是每個擅長帶兵作戰的將領在日常生活中都有著縝密的心思，倒不如說熙明華這種的才是異類。
鄭天瀾緩緩道：“大房對待靈芝的確很好，跟其他的丫鬟比起來，靈芝就像是大房的二小姐一樣。大姐有的東西，大伯娘都會給靈芝準備一份。明公子說的不錯，我們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對靈芝動手的話，很可能會導致王府的分裂……”
“實際上，我覺得這就是他們的真正目的。但是，接下來他們還要做什麼，就沒有線索了。因此我建議，暫時不要去動她。如果所謂的馬匪內訌真的是被計劃好的，靈芝也一定心知肚明。”
“也就是說，我們所採取的反應也會在他們的計劃內？不管我們怎麼做，都會有應對？”
“沒錯，假設我們去抓捕靈芝，會導致王府分裂，那麼我們什麼都不做，能夠得到會更多……比如，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做出這樣多的事情，一定是大有圖謀的！”
熙明華一向認為，只有知道敵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才能夠採取更加正確的舉動阻止他們，打蛇才能打在七寸上。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說這個萬康成什麼都沒有招，因為受傷過重還在昏迷中。”
鄭天瀾也不是全然的蠢蛋，他在戰場也一向是計謀百出的。
只不過對很多人來說，在戰場上是一回事，在平日裡則是另一回事了。
——前世的熙明華也是這樣。
————
接下來的幾天，王府一直風平浪靜。
老王爺的狀況沒有好轉，但也沒有特別惡化。
鄭天瀾的審問沒有什麼效果，萬康成嘴硬的像是茅坑裡的石頭，鄭天瀾一怒之下把萬康成重打一頓丟在大牢裡。
靈芝心中無比得意。
這種展開，是她最想看到的，也是最完美的展開。
接下來嘛……
“唉，今日原本是父親的壽辰……”鄭逢嘆息一聲，坐在客廳裡。
現在這種狀況，肯定是不能辦什麼宴會。
但還是有許多人送來禮物，上門探望老王爺。
鄭家在外的人能趕回來的也都趕了回來。
鄭天然在前，厲無疆在後，兩個人就進了門。
鄭天然臉上有些羞澀的樣子：“王爺，這次真的是多謝你出手相助了，否則然兒就不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
厲無疆看著她一副扭捏的樣子就倒足了胃口。
如果是原本的鄭天然，其實厲無疆也沒有特別討厭。
他不喜歡蠢貨是一回事，但鄭天然雖然蠢，但還沒有上升到討厭這個程度。
只是現在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恨不得趕緊甩掉這塊狗皮膏藥，然後去見自己親愛的師妹。
“王爺，我先去看看爺爺的情況……”
鄭天然到底不能這麼厚臉皮，在老王爺生病在床的時候，進門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去探望老王爺，而是糾纏厲無疆。
現在厲無疆臉上連一絲敷衍的假笑都懶得給鄭天然。
直到鄭天然的背影消失，從厲無疆所暫居的院子旁邊才拐出來一個人。
厲無疆的眼中頓時浸滿了笑意。
“明……公子，真是巧啊。”
“是啊王爺，真是巧。”熙明華笑吟吟的看著多日不見的戀人，眼中噙滿了溫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