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的人似乎也沒有打算要萬康成的命，接連幾支箭精準的釘入了萬康成的手臂和腿部。
但是全都避開了要害。
熙明華忍不住脫口稱讚道：“好箭法！”
她大概知道對面射箭的人是誰了。
雖然前世沒有見過，如今也沒有見到人，但熙明華基本可以確定，射箭的人是鄭家二爺的嫡次子，鄭天瀾。
前世熙明華就聽說過鄭天瀾的名字，知道他年紀不大就已經名揚千里，連擅長騎射的西夏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自稱“會射箭”。
百步穿楊這對鄭天瀾來說都是小兒科，據說他最擅長的是連珠箭，接連不斷的射出箭也就算了，卻還能百發百中，人稱“小李廣”。
熙明華前世很想一睹鄭天瀾的風采，卻始終沒有這個緣分。
按著時間算一算，鄭天瀾的年紀大約就比自己大個三四歲左右。
此時，萬康成渾身上下全是鮮血。
熙明華顧不得跟卓風舞寒暄，急忙附下身去，先點了萬康成周身的穴道防止他因為失血過多死掉，隨後從百寶囊裡抽出一根牛筋的繩子，把萬康成捆了個結實。
見熙明華已經把萬康成給捆好，卓風舞有些尷尬，小聲道：“原本我在街上已經看見這個人一直在鬼鬼祟祟的跟著你了，但是沒想到我們才趕過來，你就已經快把他們解決了。”
熙明華也沒有什麼機會詢問卓風舞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快速壓低聲音告訴她，自己現在叫“明熙”，是凌煙衛的人。
卓風舞沒有追問理由，她知道熙明華本來就是偷著溜出京城的，當然要隱藏身份。
就在兩個人寒暄的功夫，鄭天瀾已經帶著衛兵向這邊走來。
“沒想到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在涼州城中意圖行兇，都是我們的疏忽，實在抱歉了。”
他的五官並不如何出色，但搭配在一起讓人看了就賞心悅目，再加上英氣勃勃，誰見了都要稱讚一聲“好個少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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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明華搖頭：“我雖然猜測這個萬康成要襲擊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在城裡就動手，如此的無法無天。”
她從來沒有輕敵大意，但卻是真的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有這麼瘋狂的人。
“在下明熙，從京城來，區區不才在凌煙衛有個小職位，如今住在涼州王府上給老王爺治病。”熙明華主動自我介紹起來，但是沒提凌煙衛的事情。
鄭天瀾一抱拳：“鄭天瀾。”
“失敬失敬，原來是鄭公子……鄭公子不必道歉，這些歹徒十分狡猾，而且早有預謀，你們能這麼快趕來，已經不錯了。”
說著，熙明華踢了萬康成一腳。
“此賊在鬧市就一直暗中窺視於我，方才動手的時候我發現他們使用的刀都是馬匪手裡常有的，西夏制式的刀，其中有幾個小子身上還有一股子的羊騷氣，很可能混進來的馬匪或者西夏人，或者是投靠了敵人的。”
鄭天瀾見熙明華態度和緩，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這個明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又住在自家王府給老王爺治病，這要是真的得罪了，人家轉身就走，你能怎麼辦？
他也是聽說了老王爺突然昏迷不醒，才迅速趕回來的。
想了想，鄭天瀾掏出一塊青玉牌遞給熙明華：“明公子，我這個人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其實魚羊樓就是鄭家的產業，原本此賊在魚羊樓裡就應該引起注意的……這事是我們魚羊樓疏忽大意了，讓歹人鑽了空子，還請明公子一定收下這塊青玉牌，日後憑這塊牌子，可以半價在我們魚羊樓食宿。”
熙明華也不客氣，接過青玉牌看了一眼，就揣進懷裡，拱手對鄭天瀾道：“那在下卻之不恭了。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任何人，說到底只是意外。”
鄭天瀾這次才是終於松了一口氣，隨後問道：“卓姑娘跟明公子看起來……是認識的？”
熙明華沒說話，但是卻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兒奇怪。
也不能說這話不該問，但是為什麼感覺有點兒酸酸的？而且還有點兒警惕的意思？
卓風舞倒是很坦然的點頭：“是啊，明公子是個好人，幫過我許多的。這次我原本是跟明公子一起從京城出發的，路上明公子有事情跟我分開，但是還讓阿落和阿葉留下保護我。”
熙明華：“……”
這讓她說什麼好！
“這樣啊……”鄭天瀾有那麼一瞬間看起來有些低落，但很快振作起來，“既然是卓姑娘的朋友，那大家就不是外人了。明公子慧眼如炬，看出這些人的馬腳，又是凌煙衛的人，不如就一起來審問吧。”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我也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問他們，只不過方才我想了想，應該至少還有一個歹人沒被抓住。”
熙明華把整件事情串聯起來，就發現了更多的疑點。
鄭天瀾聽到熙明華的話一愣：“既然如此，為何不早說？要是跑了怎麼辦？”
“鄭公子不必著急，那人應該是在這些歹徒們的巢穴裡等著的，只要我們這邊沒出大動靜，他應該不會發現。只不過，咱們需要先問出這些歹人的老巢在哪裡……對了，那邊應該還有幾個活著的……”
熙明華說著，回到被自己打翻在地的歹徒們中間，找出了幾個活的。
鄭天瀾一抬手，他的親衛們立刻上前把這些人給捆了起來。
大街上不是審問的地點，因此鄭天瀾就帶著被抓的人回到涼州王府的地牢，同時留下人打掃戰場，把死者屍體都帶走去檢查。
這些亡命之徒本來就沒有幾個有骨氣的，嚴刑拷打下來，立刻就有人招了。
熙明華借了紙筆，控制著自己沒有用慣常的畫法，卻也把丁虎的相貌特徵幾近於完美的複製在了紙上，遞給鄭天瀾，並且講了一下這個丁虎的大體情況。
鄭天瀾吩咐四個親衛：“不要打草驚蛇，那歹人很可能不在原地，而是在周圍窺探，你們要多加小心。”
四個親衛帶著熙明華給出的畫像離開，王府的仵作也有了屍檢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