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明華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女。
就算高敏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歷沐涼，在子嗣上也沒有必要這麼著急。
婚後幾年才生下孩子的人也不少，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高敏的身體不好，想來如果真的成親，男方也會有所準備。
但是看高敏的意思，簡直就是打算定親成親之後立刻就生下孩子了。
高敏吃藥多年，各種亂七八糟的藥都有些藥性殘留在體內，如果是身體健康的人，多運動一下吃些食物，也就逐漸排出去了，不會有妨礙。
高敏的問題是，藥性殘留太多，而且本人身體又不行。
原本熙明華是打算慢慢治療的，這樣對高敏也有好處——對林雲仙那種人，收了錢該治病的時候熙明華都不會動手腳，更何況是對高敏。
可是看高敏這火急火燎的樣子，別說是熙明華，瞎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高小姐，你體內的這些藥性，原本也不是一天就積累下來的，想要排出去，自然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她淡淡解釋一句，打算看看高敏的反應。
高敏嘴唇動了動，擠出一絲笑容：“是我太著急了。”
“以高小姐的家世和人才，何必擔心這些事情？定下婚事到出嫁也有段日子，成婚後再調養一段時間，自然全都無礙。”
熙明華旁敲側擊著。
“郡主說的對，是我有些著急了。”高敏臉上浮現笑容，怎麼看怎麼假。
熙明華開了方子，高敏帶著丫鬟去外面抓藥，隨後徑直離開。
照例在診室坐診到午後，熙明華才打道回府。
她最近不是很關注歷沐涼和高敏的進展，主要是需要關心的事情太多，誰有多餘精力去想這種無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什麼岔子，高敏這麼著急想要孩子做什麼？
要是成了親一兩年沒動靜的著急，熙明華還能理解。
高敏還沒定親呢！
專業的事情就應該去問專業的人。
藉口有新的美食，熙明華把棣景公主從宮裡請了出來。
便宜坊雖然不是酒樓飯館，但是食材眾多十分豐富，熙明華的府上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各種新鮮菜式點心花樣層出不窮。
再加上有九禹山祖師遺留當初手札，廚子們也頗有幹勁。
棣景公主連連稱讚：“清寧姐姐府上的菜式真是越來越好了，唉，讓人羨慕。”
熙明華頗有些詫異：“宮裡難道還能比這些差嗎？”
“倒不是差的問題，宮裡到處都有規矩拘著，想吃點兒新鮮的都難……”
棣景公主搖頭晃腦的嘆氣，熙明華忍不住想起前段時間棣景公主追求新鮮，愣是要在船上打個小爐子烤魚的事情來。
要是這麼個新鮮，那是不行。
兩個人說了一陣閒話，熙明華主動把話題扯到高敏和歷沐涼身上。
“我在便宜坊給高敏瞧過了，旁的問題倒是不大，可她卻似乎很著急子嗣的問題……”
這話有些模稜兩可，旁人不清楚內情，完全可以看做是高敏主動來尋熙明華的。
反正原本也沒有什麼差別。
“這也太著急了。”
棣景公主轉著手裡的杯子，發出跟熙明華同樣的疑惑。
又不是宮裡的妃嬪想要個孩子穩固恩寵或者更進一步，怎麼高敏現在就對子嗣這麼上心？
“她的病倒是關系不大，只是要好好調養一陣。”熙明華解釋道，“可是我還沒說完，她就表現得急不可耐希望一夜之間就把身體給調養好，開什麼玩笑呢真是……我又沒有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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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景公主也覺得古怪，她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知道了。有傳言說齊妃對高敏其實不怎麼滿意，因為高敏身子骨弱，誰知道生出來的孩子怎麼樣。”
“他們又沒訂婚。”熙明華指出這一點，“齊妃要是不滿意，換個人選就是。歷沐涼也差不多要封王開府了，接下來自然就是選王妃。他那麼喜歡高敏，高敏的家世心計都不錯，完全不需要這麼著急。”
“那可未必。”棣景公主露出古怪的神色，湊近熙明華，“我聽說齊妃有意清寧姐姐你……”
熙明華手裡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兜兜轉轉這一大圈，怎麼齊妃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熙明華掐著指頭算一算，她得罪齊妃和歷沐涼的次數可不少，對歷沐涼更是表現出明顯的敵意，這兩個人是瘋了嗎？
“齊妃是怎麼想的……”熙明華不由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啊。”棣景公主知道熙明華不關注這些事情，便略作解釋，“清寧姐姐你現在可是京城裡最好的兒媳人選了，嗯，我覺得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當然，除去那些本身身份不夠的不會真的付諸行動，可那些有力爭一下的，說不定會有動作。”
“等等，我？最受歡迎的兒媳人選？這些人腦子都有問題吧……”熙明華真是驚訝了，她重生以來一直堅持遠離“賢良淑德”，各種放飛自我。雖說大面上的禮儀態度不會有問題，可是也是該出手就出手毫不手軟的人啊。
她還以為各家都對她避之不及呢……
“對權貴們來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棣景公主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先不說別的，清寧姐姐有身份又背景而且便宜坊日進斗金，誰不想把便宜坊移花接木拿在自家手裡？財帛動人心嘛。”
“想法倒是挺好的。”熙明華慢悠悠的說道，看不出什麼諷刺的意思。
棣景公主卻很清楚有的時候熙明華看似表面平靜，心裡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那些人，當下也只是一笑：“而且清寧姐姐也算是沒有孃家可以依靠，以後只能靠著夫家，有相當一部分人覺得能夠拿捏住清寧姐姐你呢。那些高門大戶裡磋磨人的手段難道還少嗎？”
熙明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她們也就這點兒追求了。”
“只不過那些高門大戶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算計清寧姐姐的婚事，可齊妃不一樣啊！”棣景公主一針見血。
她沒必要幫齊妃說話。
“……這倒是。”熙明華的目光，逐漸沉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