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這麼信任——嗯,外人——壓力有點大啊。
熙明華這樣想著,衝著落花點點頭。
落花心領神會,首先離開房間。
熙明華轉而看向葉思和祝多官,微微頷首:“走吧。”
自從熙明華隨著小琪離開後,安氏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就連臺上那奪人眼球的雜技也看不進去,時不時的就想要回頭看看小琪有沒有回來。
其實是她太著急了,有些沉不住氣。
這樣的舉動落在旁人眼裡,就顯得十分古怪。
不僅是不夠體面,而且還有些……
不對勁。
一看就是心裡有鬼的樣子。
安氏也知道自己鬼頭鬼腦的看起來就不對勁,容易引人懷疑,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啊。
應該說是太過期待熙明華倒黴的樣子,有些剋制不住自己了。
在安氏看來,自己的計劃是十分完美的。
別說是什麼清寧郡主,任何人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計劃其實是那樣的。
哼,別管到時候如何,只要被人看到清寧郡主與祝多官這樣一個下賤的戲子,衣衫不整的攪在一起,這出戲就能往下唱!
安氏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春風散對熙明華不起作用的情況。
這個可能性其實還是挺大的,京城裡現在一直在流傳著清寧郡主的醫術有多麼多麼高明,多少人去過便宜坊之後許多毛病都得到了緩解。
如今便宜坊想要找清寧郡主診脈的預約都快要排到明年了。
因此安氏還有別的手段。
第一步當然是要把熙明華從人群中孤立,第二步是使用春風散——但,不一定是給熙明華用。
她叮囑祝多官,如果對熙明華無效或者即將被抓的時候,就自己把春風散喝下去。
這可不是在玩鬧。
春風散這種東西原本就不分男女都能用,使用之後欲|火焚身神志不清,明珠公主手裡有這東西,總不能是她給自己吃著玩的。
安氏的意思,是熙明華要是發現端倪,或者如何,祝多官就自己把春風散吃下去。
等到安氏帶著一群人跑去現場“捉|奸”,不管是誰吃了春風散,狀況其實都沒有差別。
安氏甚至更傾向於後一種情況,那就是祝多官把春風散吃了,纏住熙明華。到那時安氏就能光明正大的說熙明華不愧是“繼承”了明珠公主的血脈云云。
這樣雖然有點兒危險,會被人當做把皇室一起罵進去,但風險並不是很大。
在那樣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安氏是不會被人問罪的。
這也就是祝多官說的,安氏的目的其實是想讓人看見清寧郡主對他進行強迫行為。
如果真的按照安氏的計劃展開,就不僅僅是往熙明華頭上潑汙水的問題,完全就是潑了一盆五穀輪迴之物。
也難怪熙明華會噁心的不行。
作為計劃的制定者,安氏當然不會覺得哪裡噁心,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手下留情足夠善良。
如果給她機會,她一定要讓清寧郡主徹底的萬劫不復,而不是用這樣溫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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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三觀有問題的人眼裡,對於什麼是“壞事”的定義跟普通人完全是不一樣的。
安氏一邊翻騰著各種念頭,一邊盼著小琪趕緊回來。
就在她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臉驚慌失措的落花出現在了戲臺子的旁邊。
戲臺子周圍的燈光最是明亮,眾人原本都在看著臺上的表演,冷不丁出現一個驚慌不已的丫鬟,這就很是引人注目。
等再看一眼,這不是清寧郡主的丫鬟嗎?
不少人聯想到方才清寧郡主不得不去換衣服,心裡就有了某種猜測。
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有些太過於套路使得見多識廣的京城眾人都見怪不怪了。
這裡是定國公府,清寧郡主跟定國公府又頗多衝突……
很多人就不由自主的看了安氏一眼,把安氏看的心驚肉跳,心道這什麼情況?為什麼都要看我?我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暴露了?
她強行鎮定下來,假裝自己很無辜很疑惑什麼都不知道。
落花在戲臺旁邊左看右看,焦急無比的樣子,讓棣景公主聯想到了許多不妙的情況。
棣景公主第一個站起來:“落花,怎麼了?”
“公主!”落花眼前一亮,像是走丟的孩子見到了親人,“公主,我家郡主,她,她不見了!”
“什麼?”棣景公主吃驚非小,“這是怎麼回事?”
她也想到了方才熙明華的衣裙被人弄髒的一幕,有理由懷疑這是故意而為之,因此沉下目光掃了安氏一眼。
安氏心中快要氣炸了,心道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是什麼眼神?公主就了不起嗎?這裡是定國公府,就算是公主也不過只是一個身份比較尊貴的客人而已,居然敢用眼神斜著看過來,真是氣死人了。
因為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因此安氏格外惱怒。
——更重要的是,她心裡有鬼!
所以旁人看她一眼,安氏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的要跳起來。
“呵,若是清寧郡主有個什麼不測,你們定國公府可要小心了!”
霸氣無比的丟下這句話,也不管安氏和定國公府的旁人是什麼臉色,棣景公主二話不說,就叫身邊的宮女去定國公府外調集侍衛。
“走。”
棣景公主一馬當先,在落花的指引下向著後方的客房所在快速前進。
發現有熱鬧可看,旁人也跟在了後面。
安氏落後一步,被擠到了最後頭。想往前擠,根本擠不過去,只能黑著臉在最後面跟著。
她心中疑惑,為什麼不是小琪來報信?熙明華不見了又是怎麼回事?
總感覺有些不太妙……
不過安氏自信就算真被發現了什麼,祝多官也是不會、不敢出賣她的。
除非祝多官不想活了。
一眾人就順著花園往前走,路過一處假山時,突然有一個貴女尖叫了起來。
“呀!有,有女人的哭聲!你們聽!”
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又是晚上,周圍還有點兒黑,再加上這個說法,實在是足夠嚇人了。
棣景公主停下腳步,狐疑的往左右看去。
“嗚嗚嗚……”
女子的哭聲,就這麼順著夏季夜晚的涼風輕輕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