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管事沒了動靜，那凌煙衛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這就沒了？”
李管事疼的又是吱哇亂叫一陣。
他不說，就要一直挨鞭子。
“哎呦，哎呦……這位好漢爺，您到底想知道啥啊……”
“就說說你當年搶的那個嬰兒。”凌煙衛的聲音冷漠，聽不出什麼情緒。
李管事心中就是一個激靈：怎麼還真是為了那件事來的？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好問的，也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可隱瞞的。
然而作為參與過當年事情，為數不多的當事人，李管事心裡記得清清楚楚，明珠公主是怎麼威脅他們閉嘴的。
如果被明珠公主知道，是他把事情洩漏了，那他的家人……
李管事哆嗦了起來。
被抓住的人就只有他一個，明珠公主肯定會知道的！
“這個，這個……”
見他依舊嘴硬，凌煙衛決定換一種刑法。
熙明華坐在桌子旁，心中的疑惑也是越來越深。
這李管事的嘴如此嚴，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但是結合李管事先前的表現，他也不是什麼堅貞不屈的人才對。
為了自己活命，他出賣了好幾個有錢的大戶……
那麼，是明珠公主那邊的封口令？一旦說出來會有很倒黴的下場？
也是，莊子上的管事，全家都是在明珠公主手裡捏著的。
如此看來，這件事就更透著怪異。
就算明珠公主當年是假裝懷孕，從外面隨便撿了一個孩子回來，以她這些年的表現來看，這件事就算曝光出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後果。
頂多被罵兩句。
難道明珠公主這些年被人罵的還少嗎？
實在是令人感到疑惑不解。
如果同樣的事換在別人身上，千方百計的隱瞞還可以理解。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本身沒有生育能力，但是假裝有了孩子，以此獲得了一定的地位。
從前有個話本子，狸貓換太子不就是講的這樣的事嗎？
然而明珠公主沒必要用假孕和生孩子來鞏固她的地位。就算明珠公主沒有與林元白和離，在林府她也是說上句的，每個人都要對她卑躬屈膝。
這沒道理。
順著這個方向繼續思考，除非明珠公主藉著這件事得到過什麼好處……
當然，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值得宣傳的光輝事蹟，做了壞事要滅口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管事作為當年的參與者既然活到了現在，就證明這件事在明珠公主眼裡不是什麼需要把所有人都滅口的大事。
跟西夏人勾結基本可以排除了。
李管事又受了些刑罰，依舊不開口。
熙明華站起身來，衝厲無疆使個眼色。
兩個人來到牢房外，熙明華挑了挑眉。
“光打恐怕他不會這麼輕易鬆口，既然是莊子上的管事，定然是明珠公主的心腹，還不知道有什麼把柄捏在明珠公主手裡。”
“師妹有何妙計？”
厲無疆的眼中光芒閃爍，他最喜歡看熙明華這樣自信滿滿提出好計策的樣子。
果然這世間如同熙明華這般的女子再也沒有第二個。
那些事事都要躲在別人身後，或是沒主意，或是暗搓搓有話不直說的，厲無疆根本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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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有些人就是不能接受有話直說，就是要拐著彎的暗中引導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實際上這種事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但是他不需要。
那些暗搓搓的小心思在他眼裡就像是透明的一樣，沒有隱藏的餘地。
至於那些認為女子就該老老實實躲在後宅，便是再有聰明才智也不能外露，因為這會給人帶來很大壓力的想法，厲無疆表示——
這樣想的人恐怕本身就是個傻子吧。
如果所謂的“男子氣概”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才能展現出來，那這個人可能本身就比較沒用。
熙明華不知道這短短一瞬間厲無疆已經想了許多有的沒的，她低聲道。
“擺事實講道理。”
“什麼？”
“……師兄你走神了。”熙明華有些疑惑的歪著頭看了看他，隨後解釋道，“雖然他似乎在害怕什麼，但從明珠公主當年沒有殺人滅口來看，這件事原本也不是什麼一定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還可以告訴他，明珠公主早就想跟當年那個孩子撇清關係，因為她現在有自己的寶貝兒子……”
“好，就聽你的。”
厲無疆沒有半分的遲疑，當即就吩咐下去。
李管事果然被說服，再加上被打怕了，又擔心自己的小命，露出些遲疑的樣子。
雖然還沒有說出什麼來，但沒有最初那種堅決不說的樣子了。
其實李管事本來就不是一個能扛得住用刑的人，早就想全都交代出來，但心裡擔心會被明珠公主處罰。
熙明華的這套詞給了李管事一個臺階，讓他自己也認為這件事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幾位好漢，你們問這個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實話？肯定是不存在的。
時間上來不及，那凌煙衛也不能再走出來跟熙明華等人商議個理由出來，就得靠自己的聰明才智現編。
“既然你問了，大爺今天心情好，就告訴你。麒麟兒公子早就瞧著清寧郡主不順眼……你懂了嗎？”
這話大有深意，卻又等於什麼都沒說。
麒麟兒瞧著熙明華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熙明華重生以來根本就沒進過明珠公主府的門，所以也很少有交集。
可是這話在李管事耳朵裡，卻變成了，是麒麟兒想要對熙明華做點兒什麼，所以才打聽當年的事情，要收拾熙明華。
於是他立刻笑了起來。
“原來是麒麟兒公子的吩咐，好漢爺若是早說，不就沒有這麼多誤會了嗎……”
李管事突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既然是麒麟兒的吩咐，為什麼還要把他給綁架。
直接在莊子上問不就行了？
那負責刑訊的凌煙衛卻是精明強幹，當下呵斥道：“呸，你這狗才，哪裡懂得公子的謀劃。如果公子上莊子去問，誰都知道是公子在背後主使。你要是早點兒乖乖的交代，就不用受這番苦楚了！”
李管事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