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熙明華在匯賢山莊差點兒中了幽媚散,厲無疆就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

歷宗求一個王府的公子,手裡怎麼會有這種江湖上見不得人的髒東西?

而且看那意思,他使用的次數還不少。

只是歷宗求一個也就算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張平安,而且手中的幽媚散數量十分巨大。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故,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張平安眼中的恐懼卻更甚:“不,不能說,如果我說了,我就會被詛咒殺死!”

“你以為你不說就能活的了?”厲無疆覺得很可笑,這張平安的腦子,恐怕不是一個能想出要汙衊熙明華的人。

“行了,那你就繼續往下說。別說廢話,重點就說你和儀然,還有你怎麼殺死嫣貴人的。”

這案子真是沒有成就感,倒是幽媚散的案子更有挑戰度。

可話說回來,就算是這樣,這些不堪入耳的內容也不能被熙明華聽到。

於是張平安繼續老老實實交代。

嫣貴人不知道自己還被人侵害過,她一心想要爭寵,因此找了太醫來開了好幾種有利於懷孕的湯藥。

她正在得寵,又不需要喝避子湯,太醫也就給她順勢開了湯藥。

嫣貴人每天堅持喝藥,終於有了身孕。

另一方面,張平安機緣湊巧,跟儀然勾搭上了。

其中的過程沒有什麼好說的,儀然也願意,不僅經常與張平安私會,還幫著張平安在嫣貴人的寢殿後面點燃幽媚散,方便張平安行事。

儀然也不是瘋了或者傻了,她這樣做當然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原是榮貴妃宮裡的人,對嫣貴人自然不是什麼忠心耿耿。

按照榮貴妃的指使,儀然一直都想要對嫣貴人不利。

嫣貴人只是在明康帝面前表現得天真爛漫,其實在私底下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儀然時常被她打罵。

原本就不安好心的儀然,被嫣貴人打罵幾次,心裡的恨意就別提了。

儀然最初並不知道張平安已經對嫣貴人下手的事,可是在與張平安成就好事之後,儀然卻覺得可以利用張平安去對嫣貴人動手。

誰能想到一個繡娘,而且是技藝高超的繡娘其實是男人?而且還在宮裡?

有了儀然的幫助,張平安的行事愈發肆無忌憚。

直到知曉嫣貴人懷孕,儀然慌了。

她做的事一方面是有榮貴妃的指使,另一方面是自己在洩私憤,沒想到嫣貴人居然真的懷孕。

榮貴妃那邊並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就算知道,一旦事發,榮貴妃也不會保她。

儀然就想去跟張平安商議,拿個主意。

她故意把回宮的路線改變,走了尚針局後面的一條路,然後落在後面悄悄去見張平安。

聽說嫣貴人又了身孕,張平安也慌了。

嫣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誰現在也不敢確定。

可真要是在孩子生下來之後發現不是皇上的,那就全完蛋了。

基於這種恐懼,張平安跟著儀然一起跟上轎子。回到芳雲居,儀然安排嫣貴人休息,把所有宮人都趕出去,張平安趁機動手掐死了嫣貴人。

而儀然則藉著準備茶水的機會,在茶水裡加入了幽媚散,導致芳雲居上下宮人的記憶集體混亂。

至於誣陷在熙明華身上這樣的絕妙主意,自然是儀然的。

理由嘛……

“奴婢,奴婢是金姨娘的人,原本入宮就是金姨娘的意思,叫奴婢跟在貴妃娘娘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傳個訊息……”

宮裡的關係,往往就是這麼錯綜複雜。

到底是跟葉氏和金姨娘有關的人,腦子不怎麼聰明,卻總喜歡自以為聰明的做出許多蠢事。

等到發現事情不妙,才想要用不怎麼高明的彷彿去補救。

結果還用說嗎?只會越來越糟。

儀然是金姨娘的人,自然知道葉氏一向是看著熙明華不順眼的。她是想用這樣的辦法,讓熙明華倒黴,藉此去金姨娘面前邀功,到時候把她放出宮去,可以與張平安做一對鴛鴦。

想的倒是不錯,可惜是個沒腦子的。

同樣的事情放在旁人身上,說不定熙明華還真的會因此倒黴。

所以說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那塊料就別想著搞陰謀害人了,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麼完美的計策。只要行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和破綻。

無非是在面對事件的時候,人的眼睛夠不夠仔細,腦子夠不夠靈活,能不能找到破綻罷了。

還記得這個張平安作為張繡娘進宮,是葉府,主要是金姨娘,為了討好棣景公主,幫林雲仙在棣景公主面前賠罪的。

厲無疆把關係捋順清楚之後都差點兒笑出來。

天底下還有這樣巧的事嗎?

對熙明華心懷不滿的宮女是金姨娘的探子,這個探子偏偏把張繡娘的真實身份給暴露了,還在宮裡殺了人,擾亂宮廷……

這是嫌金姨娘和定國公府死的不夠快吧?榮貴妃也難逃干係。

別的不說,你送一個男扮女裝的繡娘進宮接近棣景公主,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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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多說什麼,別人自己也會想到這個問題上去。

本來葉氏就在涼涼的邊緣了,這事情結束之後葉氏恐怕連京城也不能待了。

厲無疆心裡覺得可笑,很多殺人案往往都沒有什麼事先的預謀,是突然發生的,事後才手忙腳亂的進行自以為聰明的補救。

這也是他對抓住兇手,瞭解所謂兇手背後的故事毫無興趣的原因。

管你是什麼原因,殺人就是殺人,至於有沒有隱情是不是要從輕發落,那是官府的事,厲無疆插不上手。

殺人也就罷了,殺人之後卻自以為聰明的做出一系列蠢事,這種人才是真的沒救了。

拿著畫了押的供詞,厲無疆冷冷道:“張平安,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幽媚散哪裡來的,你到底說不說?”張平安現在也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活不成了,卻還有一絲希望:“我要是說了,能不能饒我不死?”

“做夢。”馮奇人眼中滿是鄙夷,這種人跟採花賊唯一的區別,就是作案手段。

饒他不死?這個張平安也太高看自己了。

“你可以選擇點天燈、凌遲和腰斬。”厲無疆冷漠的聲音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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