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一個眨眼間,楚青梅突然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因為他們來得匆忙,打了酒罈老闆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即使是在談話的時候,流水線上的工人仍然沒有停下鑄造的動作。

清一色的酒罈一字排開,可又透露出兩分古怪的異樣,楚青梅上前了兩步,像是想要把什麼東西看仔細。

她沒有錯過老闆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神色,然而這更加篤定了她心裡的猜測。

湊近些,楚家酒坊的商標映入眼簾。

楚青梅的眉毛抖了抖。

“我想,老闆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她回眸對著老闆冷笑了一下,指著罈子上突兀的標誌,氣成顫抖不成聲的調。

楚青梅敢肯定她從未訂購過這個尺寸的酒罈,包括楚家。

這些詳細的賬目以及清單都過了她的目,更不可能出差錯。

所以意思不言而喻。

楚青梅和蕭北墨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

“所以你這些尺寸的酒罈,上面為什麼會有我的商標?”

“嗯,老闆?”

楚青梅向來婉轉的嗓音此刻卻猶如來自煉獄的喉嚨,酒罈老闆冷汗連連,只差一個哆嗦蹣跚在地上。

楚青梅看到自己的酒被仿冒,頓時火冒三丈,可她又得強壓下怒氣詢問出更奸詐的造假酒商。

“所以酒罈是準備賣給哪家造假的店?”她進一步逼問。

許久,老闆才弱弱地回了一句,“許是,許是底下的人搞錯了……”

楚青梅嗤笑出聲,這人彷彿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你無須再在我面前想法設法耍花招,這罈子究竟怎麼一回事我心中已然有數。”她走那幾步已經把這邊的罈子全數檢查過了,這麼大的工程量絕不可能是失誤那麼簡單。

“你們作為最大的供應商自然脫不了干係,但還不準備把罪魁禍首速速招來嗎?到底是幫著哪家在造假?”

而這老闆死鴨子嘴硬,偏偏怎麼也撬不開,任楚青梅質問,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就是有意替“山寨”店鋪隱瞞了。

蕭北墨不知何時來到楚青梅身後,手輕輕扶在她的肩頭,對她點點頭,後冷眼朝酒罈的方向掃過去。

“來人——”

正在大家莫名其妙之即,蕭北墨鏗鏘有力的沙嗓在庭院中擲地有聲,“給我砸!”

“是。”早已恭候在旁邊的手下齊聲應道。

一瞬間,噼裡啪啦破裂的聲音在這個不大的院子裡響起,手下所到之處這些酒罈無一倖免,瓦片和陶瓷殘碎橫七豎八歪倒在地上,場面一時如大風過境,好不慘烈。

蕭北墨還擋在楚青梅身前,怕這些人動作太過兇猛,飛濺的陶器會傷害到她。

而原來的工人呆愣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橫行霸道”地將他們的心血毀於一旦。

“老,老闆……”他們一時不知所措,即使想攔,也比不過蕭北墨帶來的這些人的武力值。

老闆險些氣暈過去,看著這畫面慘痛地閉上了眼,這下子的損失不可估量,他哪知蕭北墨竟會來真的,顫抖著手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老闆可是有話要說?”蕭北墨終於吝嗇給酒罈老闆一個眼神,彷彿剛注意到他一般。

老闆連連點頭,“是,是,我招,我全招,你先讓他們住手吧!”

“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我聽不見。”蕭北墨斜眼看他,老闆知道這是有意為難了。

他猛拍大腿,“我說我告訴你們這要‘假酒罈’的人是誰!”

“求求你快讓他們收手吧!”每砸一個酒罈,就像砸在他的心口上一樣,老闆的心彷彿在滴血。

蕭北墨才後知後覺地衝手下的人招呼了一聲,“好了,休息會兒,先住手。”然後把視線重新看回老闆。

“是,是那李家少爺!”老闆心一橫,索性全盤托出。

哎呦喂,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楚青梅咬咬牙,“竟然是他!”

“那現在你們總能放過我了吧?”老闆已然心如死灰,試圖挽救剩下的酒罈。

“呵,”蕭北墨冷笑了一聲,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果然,吐出來的話卻半分不留情面——“繼續砸!”

“你們,你們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些?”老闆氣絕,他以為自己全部招出來蕭北墨就能放過他,“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呵,我還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又能奈我何?”

老闆渾身顫抖了一下,為蕭北墨的囂張。

“贗品,不就該砸麼?”

蕭北墨反問他,絲毫不把這些酒罈放在眼裡。

可這哪只是砸印了楚青梅商標的酒罈,是砸了他全部的家底啊!老闆眼一紅,便不管不顧了,抄起手邊的傢伙想要與蕭北墨動手。

蕭北墨身邊最近的一個手下眼疾手快地攔下了他,三兩下奪過他的兇器,然後把人禁錮住。

餘下的幾人紛紛上前把人團團圍住。

蕭北墨眼底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寒意了,楚青梅覺得周遭的空氣都下降一個溫度。

“你若再敢動一下,我定讓人廢了你!那可就不止這就酒廠,還有一具半殘不殘的‘屍體’,老闆下半輩子可就得在床上度過了。”

“怎麼樣,你可考慮清楚?”他輕拍了兩下手上剛才不小心染上的塵土,“至於我麼,無非就是賠點錢罷了,我才不在乎,這大門一關又有誰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呢?”

蕭北墨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只是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人血液像被凍住了一般,老闆的臉上已經慘白如灰。

“老闆,你自己看著辦吧。”他斜睨了一眼站在包圍圈內的老闆,將主動權又交由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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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掩面,長長地嘆息一聲,他倒是捨不得他的酒罈,可又哪裡來的底氣能和蕭北墨斗?最終退居到一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毀於一旦。

蕭北墨知道他這是妥協了,終於露出一個好臉色,似乎是欣賞他的識時務。

“繼續砸乾淨。”他對手下冷聲吩咐,然後帶著楚青梅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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