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合規矩!
寂靜之後,整個片場都失控了。
如果真是頒最佳女演員,人選在臺上,開啟臺本,宣佈頒給的是自己,那不就是提前知道了嗎,若是頒給其他人,除了艾心能夠和她剛一剛,其餘三個誰敢。
這不是明擺著是買獎作弊嗎?
顧暖和白毅鋪墊了那麼多,那部歷史劇的代表人就坐在臺下,現在捅婁子了,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打臉嗎。
今晚的頒獎典禮是一個地方臺辦的,敢得罪他們,相當於把前途也給斷送了。
一個接一個的坑,這是往死裡作啊。
顧暖站在陰影裡,故意往白毅身後藏了藏,她小惡魔般的眼神難掩激動,完全是等待惡作劇揭開的興奮。
可當她的眼神貼到臺下的西米米時,立刻收斂,小心的壓了壓唇角。
燈光打下來的時候,她面色已經恢復如常。
白毅側頭看向顧暖,尋求幫助。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應對,怎麼說怎麼錯,不管是臺本出錯還是流程出錯,那些話都是不能說的。
顧暖和他對視,偏就不接招,甚至裝出一副小白兔的懵懂模樣,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白毅眉頭緊皺,五官都僵了,手指在裝著獲獎人的信封上游走,就好像手底下碰著的是什麼燙手的東西。
“暖暖,不如我們先把信封開啟,看看獲獎人是誰?”
顧暖沒給出明確的提示,天真無邪的歪著頭,微微笑著,但就是不說話。
暗搓搓的給白毅挖坑。
無奈之下,白毅摸了摸話筒,緊張的看著後臺方向。
顧暖差點笑出聲,他該不會還以為主辦方會踏著七彩祥雲破空而來,撈他跑路吧?
“那我們,打……開啟了?”
顧暖點點頭,雙眼清澈得像只小麋鹿。
白毅頓感亞歷山大。
明明告知他頒的是最佳製片將,怎麼拿到手的,卻是勞什子的最佳女主角!
他宣佈獲獎人的時候,故意把臺本湊到顧暖跟前,顧暖推了推,最後推到了兩人中間,一塊對著各自的話筒發聲:“2018年度最佳女演員,獲獎的人是——萊雪。”
閃光燈對準萊雪,大屏幕上放大她浮誇的吃驚和驚喜的表情,一頓狂拍。
底下又一輪的議論開了。
力壓顧暖和艾心,萊雪?
一個出道就有逆天資源,卻怎麼都捧不火的三四線線女明星?
萊雪在禮儀小姐的攙扶下,拎著大裙襬款款的走上臺來。
介紹萊雪的旁白,差點就讓顧暖繃不住發笑了。
就萊雪那部女主劇,別說劇本不出彩,演技也不過關,卻靠那部劇得了個最佳女演員,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獎是怎麼來的,心知肚明。
“德不配位”四個字,算是給萊雪坐實了。
顧暖又控制不住的嘚瑟了,她主動的擁抱萊雪,萊雪發懵狀態下和她回抱。
顧暖側著頭,紅唇蹭進萊雪的髮絲裡,謹慎得連唇形都不給鏡頭拍到,低低的在萊雪耳旁諷刺了一句:“蠢貨。”
萊雪臉色一變,她是個受不得激的人,又搞不定表情管理,竟然在現場直播裡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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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溫溫柔柔的微笑著,可這種笑,更讓萊雪怨恨她,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她丟開顧暖的手,顧暖也配合,讓所有人都看見她是被萊雪給甩開的,但笑意依舊維持著。
萊雪從白毅手裡接過獎盃,站在話筒前,背誦一早就準備好的獲獎感言。
也許是太緊張了,也許是場面超出想象,她手足無措的站在話筒柱後,不到十句話,被她給說得磕磕巴巴的。
顧暖滿意離場。
當晚,那部歷史劇的製片人直接找到了主辦方,大發了一通火氣,揚言壓斷了電視臺的活路,以後任何一部由他們團隊製作拍著的電視劇的獨播權都不再授權。
顧暖從始至終都沒露出過一點馬腳,沒人會懷疑到她頭上來。
她也只不過是借這股風勢,給添了一把火,給萊雪難堪,至於燒到的都有誰,她才不在乎。
到了後臺,顧暖拉著西米米離開。
走到人少的地方,顧暖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她驚呼聲壓在嗓子眼裡,慌忙低頭看去,手背居然都給打紅了。
她立馬委屈巴巴的叫開了,“米米姐,疼……”
“疼才讓你長記性,你個死孩子,一興奮就嘚瑟,一嘚瑟就容易壞事,你說你興奮個什麼勁?居然敢站在臺上壞笑!那可是直播啊,幾億人都盯著你,鏡頭也戳你臉上,萬一漏點馬腳出來,等著你的只有封殺!”
西米米越是回想越是著急,手指頭直接往顧暖腦門上戳:“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要穩住!”
顧暖秒慫,兩手摸著耳垂,比任何時候都乖順,“米米姐,我錯了嘛……”
“我讓你飄!”
顧暖立馬擺出小可憐模樣,眉毛眼角往下垮塌著,乖巧又可憐,“我不飄了,那我們現在回去?”
西米米瞪她一眼,“我領你從後門離開,白毅那邊我也通知到了,我安排了記者在那兒守著,問你們的問題,一個都別回答。”
顧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什麼都不說,反而比說了效果更好,頒獎完後就離開,稍微做一個隱晦點的臉色,就夠記者那支筆吃飽了。
後門不光有記者,還有粉絲,車子開出包圍圈後,再過了幾條街,顧暖全身心才放鬆下來,她往座椅裡一躺,掐在西米米發火之前堵他的嘴,“米米姐,我餓了。”
西米米的確是有話等著她,但想到她今晚為了禮服美感硬撐了不少時間了,便心軟了。
“你想吃什麼?”
“唔……”
她還沒想到,保姆車忽然剎車,摜摔力把顧暖整個往前帶了帶,又被安全帶給扯了回去。
關鍵時候,西米米用手給她擋了額頭,“搞什麼,開車都不會了嗎?”
司機很無辜的往前面指了一下。
西米米降下車窗,往外看了一眼,聲線立馬拔高:“臥槽!又來!”
什麼?
顧暖摸著額頭,眼神詢問西米米,西米米同樣用眼神來回應她,卻是一臉的憤憤和憋屈。
她也朝窗外看去,逼仄的視線看見半段車身,就那麼囂張的停在保姆車前。
“我知道了,我去他的車。”
西米米一臉沉痛的看著她,“暖暖啊,為娘的保不住你啊……”
顧暖翻了個白眼,撈了一張毯子披在身上,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