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初往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示意了一眼,“坐。”

寧歡兒眉頭輕蹙,她想坐的,是霍庭初身邊的位置,否則,幹嘛要把他引到雙人沙發上坐下,可現在他居然給她安排坐到旁側去,這才是避嫌啊!

她只能坐下,卻也不甘離得他這麼遠,便只是很淺的挨著沙發坐,雙手併攏著夾在一雙膝蓋間,從頭到腳都是無措不安。

“三……”

“至於住處,明天我會找個說法,和你爺爺說一聲,你搬過去和他一起住。”

寧歡兒愣了愣,而後忽然嗆出一聲哭腔來,眼睫一眨,迅速的便有一滴淚落下來,“都怪我不好,我當初年少的時候識人不清,才結識到了那麼不堪的人,現在被纏上了,都怪……都是因為我們家沒有男丁,那些人看我們又是老人又是女人的好欺負,這才一次次的欺上門來,如果大哥還在的話……”

她哭著哭著,忽然哭得失控了,尾音好似斷在嘴裡一般,攥緊的拳頭緊緊的抓著衣領,像是在忍著莫大的悲哀。

男人黑眸一斂。

那雙古井般的眸子裡,好似從潭底深處沁上來的冷意,漠然的看著戲演得正歡的寧歡兒。

好麼,這是在提醒他忘恩負義。

欠他們寧家的一條人命,若是沒有理解錯的話,當初簡一河同時綁架了寧歡兒和顧暖時,霍庭初選擇的是救出寧歡兒,而留下來陪顧暖雙雙犯險,再加上這麼多年的幫襯,難道還不夠還清一條人命?

是他太好說話了?竟然讓這對爺孫對他公司旗下的產業動了心思,自以為聰明的聯合了霍瑞陽,摻雜了殘次品進去,或是往食物裡放了違禁的藥物,近兩年客戶的投訴越積越多,對潤景的信任也少了許多,難不成,這對爺孫以為做這些小動作,就能動搖他的根本,取而代之成為臨城的龍頭企業了?

竟越來越貪得無厭。

到這時了,嘴上輕飄飄的便能抬出一條人命來壓他。

霍庭初微勾了下唇角,悄隱了一抹冷笑,“你想讓我如何?”

“我……”寧歡兒欣喜抬頭,以為可以藉著他這句問話,自然的提出住到他家裡去求保護,可在抬頭之後,對上男人寒涼的眸子,心下猛地打了一個突。

再回想剛才的話,她居然妄想脅迫這個男人!

這讓她很是後怕,指甲用力的掐進掌心裡,很不想要放過這次機會,可也不敢觸怒他。

到口的話,硬生生的轉了一個方向:“三哥要是方便的話,在我爺爺的別墅裡外多派一些保鏢吧。”

“可以。”沒有猶豫,立即回了她。

真是一點憐惜都沒有啊。

寧歡兒心裡的掙扎,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給緊緊的攥住,再強行的往外推,就快要坡體而出了,又被她強行的把那股衝動給摁了回去。

不按捺住能行麼,在這個精明的男人面前,得寸進尺是最要不得的。

話到此處,似乎已經沒有留人的藉口了。

寧歡兒倉促起身,眼神有些虛晃,看不定他的臉上,“說了這麼久的話,連杯水都沒有給你倒,實在是有些不禮貌,三哥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如喝杯水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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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初特意看了寧歡兒一眼,面上一閃而過的深意讓人看不明白,只說:“好。“

寧歡兒走到茶几前,取了一個倒扣著的杯子,她往後虛看了一眼,眼角餘光裡,正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手,握著透明茶壺的茶柄,一隻手的勇氣不夠,另一手還覆了上來,用力一握,往上提起。

清水注入水杯裡,水流聲在房間裡的聲音竟被放大成了最大的聲響。

她這會兒有多緊張,根本難以言喻,深深吸氣才能壓制住快要堵到嗓子眼的緊繃。

她端起茶杯,一步步走到霍庭初跟前,低眉順眼的將水遞給他,“抱歉,我忘了泡茶……”

“沒事。”霍庭初並沒有在意,茶不茶的無所謂,他根本就沒打算要在這裡久留。

當霍庭初要喝水的時候,聞到水裡有股氣味不對勁,雖然那味道很淡,尋常人根本就聞不出來,但霍庭初什麼沒見識過,他曾經和謝恆也一起做過一些不可言說的事,自然知道這些東西。

呵呵!

他倒要看看,是要如何算計他。

寧歡兒沒有走開,也沒有坐下,她太明顯了,一直盯著霍庭初手裡的那杯水,當親眼看見他喝了,並且還嚥下了,差點歡呼得跳起來。

霍庭初稍稍推算水裡放的東西,按照劑量,三四口之內都是安全的,他也就只喝了那幾口,當要把水放下的時候,一雙手搶先伸過來,把水杯給接走。

“我來吧。”寧歡兒輕柔的嗓音,在耳旁已經開始忽遠忽近了。

霍庭初不動聲色的點燃一根香菸,抽了幾口,大腦內的混沌越積越多,沒一會兒,便覺得昏昏沉沉。

未免戲演得不逼真,那水……他其實多飲了兩口,卻錯估了水裡的東西,眩暈感來得這麼快,並且在那抹暈眩當中,夾雜著一絲明顯的疲憊,很是逼真。

“三哥……”

霍庭初眉梢微抬,眯著的雙眼內,看出去的視線出現了重影,寧歡兒的臉就在眼前,他卻也看得不那麼真切了。

時候到了。

霍庭初吸了一口香菸,夾煙的那隻手緩緩的撐著鬢角,“不介意的話,我在這兒歇一會兒。”

“好,我不介意,你累的話,你就睡吧。“

寧歡兒就蹲在霍庭初跟前,仰頭看他微闔上的眸子,她越來越鬆懈,臉上已經按捺不住的洩露出了得逞的陰笑。

“睡吧……”

十分鐘後,霍庭初已經睡沉了。

寧歡兒解開外套衣襟上的紐扣,露出裡面藏著的白色半透明睡衣,手伸進肩膀裡去,把掉下肩膀的吊帶給拉上來,想了想,刻意的將領口給推得大些,起身坐到了男人的身旁去。

面上那些惶恐不安,以及楚楚可憐的神色已經一點點的收攏住了,抬手一抹臉,瞬間像是變魔術一般,換了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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