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
肖粒兒好奇的圍著她打轉，摸著下巴，似乎已經超出了她個人的認知。
“那你好厲害的呢，化的什麼妝，居然跟我這麼像的呢。”
蘇曼嘴角抽搐，想說她老，說她裝嫩，可以直接說，這麼拐彎抹角的反而難受。
“姐姐姐姐，你真的化得好好看呢，教我好不好？”
“……“又一個暴擊。
蘇曼知道自己現在的年齡在哪個段，但面前這個小女孩頂著一張天真的臉孔，兩次潛臺詞諷刺她裝嫩，卻又不知道稍微修飾些，的確像是十九歲小女生會耍的小心機。
但若是說人家心機，恐怕身旁的男人會動怒。
從剛才起，霍弈秋看著她們的目光就沒有挪開過。
有多麼緊張他的小女友……
蘇曼唇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弧，輕聲道：“你還小，我要是教你化妝，恐怕你家霍二哥要找我的麻煩。“
聞言，肖粒兒羞澀的朝男人看了一眼，臉兒瞬間酡紅。
蘇曼臉上的笑意快要支撐不住，很受不了他們這麼眉來眼去的。
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哪怕是不細想，也是很彆扭的。
蘇曼暗暗的提了一口氣，儘量平聲靜氣的道：“我住哪一間？”
“二樓，走廊盡頭那間客臥。”
客臥，客。
是啊，她只是一個外人。
能夠被當作“客”都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再期待別的。
“那我……”
上去休息了幾個字還沒能說出口，忽然聽見肖粒兒驚呼的嗓音，“二哥，蘇姐姐是要跟我們一起住嗎？”
霍弈秋沉了眉目，視線並不在肖粒兒身上，那樣略帶著侵略和咬牙意味的目光，從始至終只看著蘇曼一個人，尤其她臉上的笑，以及她那淡然到彷彿根本無所謂的態度，更是氣得他胸腔內的燥火陣陣翻湧。
肖粒兒一問，他鼻腔裡打出一聲沉重的呼吸，低沉的嗓音彷彿被拉直了般：“對！”
“怎麼會……“肖粒兒抬手掩住唇，眼底那絲防備更重了，低聲喃喃道：”我還以為蘇姐姐是來做客的呢。“
蘇曼倒是想，可某人不允許。
她面上的笑意仍舊端著雲淡風輕，“我不會住太久的，打擾了。”
她還真當自己是客了！
正常女人該是這種反應？
霍弈秋覺得此刻的蘇曼，是前二十多年，從未被他看透過的一面。
冷寒的聲腔愈加的暗沉：“兩個月，如果你聽話，不鬧事，可以從這裡搬出去。”
“只是兩個月……”
還好，比蘇曼預計的要短。
她瞬間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只要挺過了兩個月，興許她和霍弈秋之間就能夠斷得乾淨了。
想到此，她是又心酸又有些莫名的釋然，竟衝著男人微微一笑，“好。”
霍弈秋眉心間的褶皺更深了。
蘇曼拎了包，一聲“晚安”都沒有挑人說，越過他們直接去了樓梯的方向。
熟門熟路的，即便是過了這麼久，但這一片曾經那般珍視過的地方，每一處都印著她的腳印，身處在別墅裡，就好像身體機能的記憶也隨之甦醒了般，根本不需要人引路，便能找到準確的位置。
她那副淡然如水般的模樣，看在霍弈秋眼裡，更加壓不住心頭的火氣，幾乎是無法自控的要過去追她。
卻在腳下堪堪邁開半步的時候，肖粒兒纏住了他的手，”二哥，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
霍弈秋側回身，眉間壓著的那抹霽色也沒有消退多少，“等我？”
肖粒兒點點頭，“你忘了麼，白天在電話裡，你親口答應要幫我輔導功課的……”
她越說聲音越小，到尾音幾個字，聲線就已經散得很虛了。
頭低低的垂著，眼皮有要聳搭的跡象，但仍舊在強撐著。
霍弈秋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再回過頭來，眼尾瞥見腕錶上的時間。
現在已經很晚了，怕是肖粒兒一直強打著精神等他回家來。
“好，我幫你輔導。”
肖粒兒雙眸登時如點漆一般亮起：“好啊好啊，有二哥幫我，那我這學期的學分一定是滿分啦！”
霍弈秋此時的心情算不得多少，半個笑臉都沒給她，只硬聲說了句：“走吧。”
這讓她很是失落，平時霍弈秋回來都會摸摸她的頭，今天卻沒有，是因為……蘇曼麼？
“阿嚏——”
睡得好端端的，顧暖突然睡夢裡打了個噴嚏，把自己給打醒了，散在臉頰旁的髮絲蹭著她的臉兒，被窗外掠進來的風吹著，呵在臉上有些癢。
顧暖半睜著眸子，懶洋洋的看了一眼敞開的視窗，不想動彈，乾脆拉高被子，順便翻了個身。
眼角瞥進枕頭底下有一抹半遮半掩的亮光。
她迷迷瞪瞪的摸到枕頭下的手機，點開來看，郭子謙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友情提示，你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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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注意了一眼時間，是晚上九點鐘，距離這會兒都過了兩個多小時了。
她擰著眉頭粗略的思索了一會兒，指尖在字母鍵上翻飛，回了句話過去：王者榮耀要停運了？
很快，郭子謙便回了她，簡訊提示的振動聲響起的時候，她都還沒來得及把手機給擱回枕頭下去。
他這手速……單身多少年練出來的？
——還有心思關心遊戲呢，你關心關心自己，哪裡有賣金鐘罩鐵布衫的趕緊去買來穿上，要不然金絲軟甲也行，我怕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廢了。
這是什麼鬼頭鬼腦的話。
顧暖壓根沒當回事，她以為郭子謙睡糊塗了，現在是在說胡話呢。
甚至還帶著調侃意味的回了一句：郭醫生，四醫院的設施挺好的，有空可以去……做個醫術交流。
四醫院？
郭子謙盯著這條簡訊，腦子裡某根弦繃的一聲斷了。
靠！
四醫院不是特麼精神病醫院麼！
他收起手機，看向身旁的男人：“三哥，管管你媳婦啊！”
霍庭初抬眸，面色不善，“你怎麼她了？”
“我……老天爺啊，什麼叫我怎麼她了，是她罵我，還讓我去精神病醫院，你說這像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