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本來還只是輕輕喊痛，聽了凌業霆的話之後，動作突然誇張了一些。
她又扭著身子，找了個地方，坐下，抱著腿，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凌業霆。
“我的腳好痛，好像真的斷了！”
凌業霆不易察覺地繃緊了下頷，又脫了蘇小小的襪子，摸了摸她的腳踝。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腫，那現在連紅腫都消了。少女的腳踝纖細又玲瓏，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中簡直快要透明。
男人的喉頭微動。說出的話帶了些奇怪的調笑。
“真的斷了？我摸不到骨頭在哪裡，你把裙子往上面卷一卷。”
蘇小小本來就是裝的，怎麼可能真的和凌業霆說的一樣，還把裙子卷上去，讓別人看見她說的是假話。
“也許沒有斷骨頭，但是我就是感覺，站也站不住，可能今天都不適合坐馬車了，不然，傷口惡化怎麼辦啊？”
鷓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拆她小姐的臺。
像這種跌打損傷，稍微養養也就好了，哪裡有小姐說的這般嚴重。尤其是凌將軍，他行伍出身，怎麼會看不出小姐在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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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憂心忡忡地看著凌業霆，感覺這個危險的男人下一秒就會變了臉，讓蘇小小滾回去。
凌業霆果然如她所料一般開口，臉色一本正經，說出來的卻是截然相反的話。
“好像還真是傷到了，不如，請個大夫來吧？”
鷓鴣簡直要懷疑，面前的凌將軍是不是他本人了。
當兵的會不知道，扭傷哪些是嚴重的傷勢，哪些是不嚴重的傷勢嗎？
她看向一旁跪著的侍衛，希望能找出一些端倪來。但是侍衛頂著一張忠君愛國的臉，卻不動聲色地撤退了。
蘇小小不知道她露出來的馬腳有那——麼大，還喜滋滋的以為自己矇混過關，連忙阻止了凌業霆。
“等等，等等，我感覺似乎也沒有到要請大夫的程度。”
凌業霆勾起嘴角。
是誰說過來著，不常笑的人，笑起來最為動人。
哪怕凌業霆這個笑意微小到不可見，還是晃花了蘇小小的眼睛。
“斷了腿還不請大夫，這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絕對不行。我去幫你找一個大夫來。”
那個笑容一閃即逝，凌業霆的面色又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他站起身，作勢要走，蘇小小嚇得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等等，我休息休息，萬一就好了呢。人家王太醫那麼忙，這點小傷就把他喊過來，不太好吧？”
凌業霆順著蘇小小手的力度蹲下來，和她面對著面。
兩人的距離極近，幾乎是呼吸相問。
蘇小小有些不適地往後仰，卻被男人按住頭。
“喂，你剛剛還用手幫我揉了腳，別這就摸我的頭啊！”
蘇小小抗議。
凌業霆似笑非笑。
“你也知道，是在幫你揉腳，還有什麼好嫌棄的。還有，”
他深深地看著蘇小小，好像要一直看進蘇小小的心底裡去。
“我似乎沒有和你說過，要請王太醫吧？”
蘇小小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壞蛋，觀察力未免也太仔細了吧！
“這個，王太醫醫術高超，像你這種人，肯定要請的話，就是請他了！”
蘇小小其實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王太醫的名頭，只是原來在凌府，一有什麼傷病，凌業霆就把王太醫往這裡請。
鷓鴣又為自己的傻小姐憂心忡忡起來。
有名的太醫，當然還是董太醫，連她都聽說過。反倒是王太醫，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凌業霆似乎又相信了這個說法。
“那你的腳傷的這麼嚴重，究竟是要怎麼辦呢？”
凌業霆以為蘇小小會趁機要求，讓他賠償。比如說要走剛才的侍女，又或者讓他替侍女主持公道。
其實也不是不行，玄嶺這種人，以後還有的是辦法……
他已經想到了很多解決方法。
卻聽見面前的少女飽含著壓抑的喜悅，卻自以為平靜地道：
“那這樣吧，我今天先在凌府休息一晚，等明天，說不定腳就好了。”
蘇小小接到了鷓鴣疑問的眼神，又回了個小眼神給她。
當然是選擇留在凌府，去教訓教訓那個禿驢啦！
凌業霆自然知道蘇小小在和鷓鴣飛著小眼神。
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蘇小小。
“留在凌府啊……”
凌業霆的眼神意味深長。
“我可不想半夜裡，突然發現床上多了個小美人。”
蘇小小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想到了之前林珠兒做出來的事情。
“那又不是我願意的！……”
蘇小小的底氣很弱，在男人莫名的眼光中，突然地有些惱羞成怒了。
“算了，我們回去！鷓鴣，扶我走！”
蘇小小站起來，連瘸腿都忘了裝，還是鷓鴣眼疾手快，連忙摻著蘇小小，免得她露餡。
凌業霆又伸手攔住了蘇小小。
蘇小小氣鼓鼓地回過頭來，瞪著面前的壞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凌業霆肯定已經死了一萬遍了。
“你又想幹什麼？我要走啦！”
凌業霆淡淡地回答。
“若是丞相府的小姐，因為我而少了條腿，那豈不是大大的罪過。林小姐還是今晚住下吧。”
凌業霆的表情這麼正經，好像之前那些似有若無的調侃都是假的。
不過蘇小小這樣的想法只維持了片刻。
男人又緩緩地補充了一句話。
“不過，這次，我若是在床上看見，多了什麼東西，肯定會讓她下不了床的。”
蘇小小真心實意地覺得，怎麼人可以壞到了這種程度！
“我都說了，我不會爬你的床，又不舒服，有什麼好睡的。”
鷓鴣被這兩人話裡面的信息量給驚呆了。
虧小姐之前還說，想要去做女先生，別是因為和凌將軍吵了嘴才生出的這些念頭吧？
凌業霆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真的相信了蘇小小的話。
“那為了證明你的決心，今天晚上，你的房間就挨著我的。”
凌業霆可是有單獨的院子。
兩個人的房間挨著，就算是沒有事情，恐怕也會被別人說出些事情來。
蘇小小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