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臉色，是不是最近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言歆搖搖頭，“就是有點沒精神，別的都還好。”
“你還是給自己壓力太大了，周圍的環境很容易影響到你的情緒，這樣不對。”
她深吸一口氣，可胸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緊緊束縛著，“我也想調節，可我做不到。”
其實言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可她每一次見到安可，都能從她不情願露出的笑容裡，看出對自己的厭惡，歸根結底還是她不能生下顧君沉的孩子。
所以從老宅回來之後，言歆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以前阿和在醫院接受治療，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他能康復，現在心願已經完成，你卻有了別的目標，人總是不知道滿足的。”
程諾的話雖然不好聽，可卻能給言歆指路，她苦笑一聲，“是啊，阿和都已經恢復健康了，我為什麼還要給自己新的障礙呢。”
“我倒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孩子並不是必需品，他雖然可以維繫婚姻，可若是婚姻都需要用別人來維繫，那還有什麼意義？”
程諾比言歆大幾歲，卻也一直都沒結婚，跟他的想法也有很大的關係。
他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而改變自己的初衷，婚姻是愛情圓滿之後的結局，是兩個人甜蜜的見證，而不是以年齡作為衡量，施加在人身上的壓力。
“程諾，你的心態真好。”
程諾聳聳肩膀，“見多了生死，你就會發現，人生的很多困難其實都不過如此，我們還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就比很多人要幸福的多。”
“你仔細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是多少人奮鬥幾輩子都無法達成的目標，你有一個肯真心對你的丈夫，還有了自己的事業，甚至還有一群肯擁護你的粉絲，有朋友不計較利益關係的留在你身邊，想訴說的時候有傾聽者，難道這還不夠嗎？”
他看向言歆，鏡片之後的目光乾淨澄然，“那些阻礙都不能拖住你的腳步，只有掙脫了束縛，你才能迎接到光明，別把自己拉向深淵之中。”
言歆沒想到，程諾還有哲理大師的隱藏身份，不過跟他這麼一談，心境的確發生了改變。
“如果醫生這個行業做不下去了，你或許能全國各地開演講。”
見言歆能重新給自己開玩笑，程諾也舒了一口氣，“到時候你每一場都必須買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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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慢慢調整的，畢竟我的生活還得繼續。”
程諾看了一眼手錶，他的休息時間也到了，“明天的太陽會更亮，你要一直有所期待。”
她回到工作室的時候，顧君沉的車子已經停在門外了，言歆加快了腳步，顧君沉半降下車窗，“去哪了？”
言歆拉開車門坐進去，“很久沒見程諾了，順便去問問阿和的恢復情況。”
“昨天我看了珊珊的社交動態，她比在家裡的時候要開心的多。”
“是啊，珊珊之前被管的太嚴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能理解，多出去見見世面也好。”
言歆的話顧君沉很贊同，顧珊珊從小雖然有用不盡的零用錢，可她的世界除了買奢侈品之外，就是安可每天灌輸進去的思想，長久以來她已經喪失了自己思考的能力，所以走了很多歧途。
安可不喜歡顧珊珊離開自己太遠，兒子都已經不在身邊了，她便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顧珊珊，可是愛的太多，也就成了錯。
顧珊珊當時針對言歆，很大程度都是她妄聽人言，沒有經過自己的考量，不過現在看著她慢慢成長，顧君沉也能稍鬆口氣。
言歆剛才找理由搪塞過去顧君沉的詢問，可她還是沒有徹底放下心裡的障礙，她踟躇了一會兒，問道：“君沉，有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家裡太冷清了。”
顧君沉立刻回答，“當然有。”
言歆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下意識的以為顧君沉跟她是一樣的意思，“那……如果有個孩子，會不會好一些？”
“你不在家的時候最冷清，我有你就夠了，還要什麼孩子。”
最後一句話，顧君沉說的渾不在意，若是他鄭重其事的告訴言歆，自己不喜歡孩子這種話，或許言歆會覺得顧君沉只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樣說，可現在他的不在意，卻讓言歆無形中的壓力緩解了很多。
顧君沉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言歆也換了一個話題。
回到家中，晚飯已經準備好，小晴給言歆遞上熱手帕，言歆道了聲謝，隨口問道：“小晴來了也有半個月了吧？”
“是的太太，今天第十七天。”
“你記得倒是仔細，感覺這裡怎麼樣？”
小晴微微低下頭，穩聲回答，“我感覺比老宅那邊輕鬆很多，而且也沒有那麼死板，我喜歡這個地方。”
“你喜歡就好，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如果有什麼事情跟管家說就可以了。”
“大家都很照顧我，我沒有別的事情。”
顧君沉坐在言歆對面，小晴立刻住嘴向後退了幾步，見她都這麼長時間還是畏懼顧君沉，言歆不由在心裡對他翻了個白眼。
平日小晴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冷著一張臉，連個招呼都不肯打。
“小晴，我前幾天買了一套衣服，但覺得顏色太亮，我也只穿了一次，如果你不嫌棄我想把衣服送給你。”
小晴急忙搖頭，“我怎麼能要太太的東西。”
“別這麼客氣，我覺得你穿上應該更好看一些。”
她讓管家拿來送給小晴，小晴雖然不好意思，可還是繃不住收到禮物的喜悅。
言歆抬眸對顧君沉說道：“明晚我要去黛黛家住，她爸媽有事出去了，她自己在家裡睡不好覺。”
“你就不擔心我也睡不好？”
看著顧君沉的表情，言歆失笑，對顧君沉撒嬌，“就一晚上而已，顧總通融一下。”
顧君沉喝了口湯，“看你表現。”
哪知顧君沉第二天也有應酬，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梁時扶住他的手臂，“顧總，到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