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沒開燈，外面夜色被路燈映襯的菲薄，將男人的臉勾勒的更加虛幻：“你說誰？”
石秘書又重複了一遍。
沈錚猛地掐斷了電話，穿上衣服之後，拎著西服外套下了樓。
他手裡拿上了車鑰匙，開著車直接到了霧色，因為時間是凌晨，所以人不是很多，警察拉起了警戒線，有人撐著傘在看笑話，有記者舉著攝像機，將霧色的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沈錚狠狠的皺了皺眉。
他一路進了走到霧色大門口，對著領頭的警察開口說：“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應該先疏散人群？”
“你誰啊，沒看見警察救人呢？沒事少添亂，出去出去！”
沈錚忍了忍，霧色的店長走了過來，再三對著沈錚鞠躬：“總裁，我真的不知道餐館裡還有一個人，我……”
“顧少那間包廂的門都沒怎麼鎖過，平時一推就開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就鎖上了……”
沈錚抬了一下手，低聲說：“去把攝像頭調出來，疏散一下人群，我先進去救人。”
店長點了點頭，給沈錚讓開了一個位置。
男人大步走了進去，三個警察跟了進去，其餘的警察在外面擋著聞風而來的記者。
走到八號包廂的大門口，沈錚看了一眼門鎖，側頭問警察：“能把門撬開嗎？”
被問話的警察一愣，問：“你……沒鑰匙？這是顧少的包廂，就算是能撬開，沒經過他的允許，我們也不敢撬啊。”
沈錚後退一步，說：“撬開！到時候顧君沉問起來，你們就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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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一個拎著工具箱的，伸手去撬門，房間門一開啟，沈錚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言歆縮在沙發上，臉上帶著未幹的眼淚，看情況像是昏了過去。
沈錚率先一步進門，剛伸出手準備去抱言歆，卻被女人伸手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隨即一個警官開口說：“誒，人家好心好意來救你，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打人啊！”
言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冷著一張臉，唇瓣間全是嘲諷。
她的身體抖的厲害，就算是沈錚已經松了手，但是還有一雙眼睛能看見。
獨自在霧色這種地方呆那麼久，言歆已經臨在崩潰的邊緣，他們曾經在一起兩年，她很怕沈錚看出來什麼異樣。
言歆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報了一串號碼：“叫我的司機過來接我，否則誰來我都不走！”
好不容易讓陳冠解釋清楚她和沈錚之間的醜聞，再出去，不知道媒體又要寫出些什麼么蛾子。
她不想再聽見有人說她不要臉，水性楊花這種話了。
大半夜的還要出警，本來警察心情就不好，但言歆畢竟是個孕婦，警察也不能說把人拖走，所以有人出去打電話了。
沈錚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言歆，從她出來，手臂就沒從小腹上移開過，男人眸子深邃，伸手脫下來自己身上穿著的長款外套，丟到了言歆的頭上。
隨即在言歆開口前，一把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往霧色外走。
言歆怕被記者拍到臉，又不想被沈錚抱出去，她氣急敗壞，就連心裡的恐懼都散了不少：“沈錚，你放開我，我要在這裡等我的司機。”
怕掉下去傷到寶寶，言歆的手甚至緊緊的攥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梔子花的味道從男人身上纏繞了過來，讓言歆有一種時光倒退，回到七年前的時候。
那個時候沈錚真的很寵她了，但是這些都是容蔓不在的時候。
她一直不曾發現過這個細節，在容蔓面前，沈錚甚至連手都沒跟她牽過，她心裡有些委屈的難過。
她有多傻，在一起兩年，沈錚喜歡容蔓，處處都是蛛絲馬跡，她眼盲心盲，沉浸在愛情的童話裡，一無所知。
言歆伸手抵著沈錚，她的抗拒令人男人眼底浮上一層不悅：“歆兒，你肚子裡的孩子可不是我的，你只管不停的反抗，摔下去沒了我也不會心疼。”
言歆的身體一僵，沒有接著開口。
沈錚知道，這是言歆固有的妥協方式。
他的目光在言歆身上的衣服處看了一眼，說：“拉好衣服蓋住臉，我要出去了。”
言歆的目光落在了霧色的窗外，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著，她下意識的又往沈錚的懷裡縮了縮，攥著衣領遮在了頭上。
被言歆的動作取悅到，沈錚笑出了聲音，言歆被他抱著，自然能夠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她本來只是微微僵硬的身體，徹底的僵在了他的懷裡。
一出霧色的門，攝影機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到十秒的時間，言歆被沈錚塞進了車裡，她正要拽下衣服，豁然聽見外面記者的問題。
“沈先生，解救出來的人是顧少的妻子，顧太太嗎？”
她捏著外套的手，驀的頓住，隨即沈錚甩手關上了車門，沈錚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扭頭對著形形色色的記者開口：“要採訪我，去找石怡預約，我剛回國，還不打算這麼快接手國內的事務，正是閒的發慌的時候，有的是時間跟沒事找事兒的媒體玩。”
沈錚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三分笑意，話也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但捏著相機沒命拍照的聲音戛然而止。
“趕緊回去擬稿，我一定會找發行這則新聞最快的媒體好好玩玩。”
最後一個字落下，沈錚猛地關上了車門，發動汽車引擎，離開了原地。
言歆突然松了一口氣，沈錚在申城的地位很高，幾乎能到隻手遮天的地步，話說到他的這個地步，總不至於再有人報道這篇新聞了！
車子開的遠了，言歆才把沈錚的衣服拉了下來，她坐在後座上，只能看見男人烏黑幹練的短髮，以及裸露在外的耳朵。
她的肚子裡有些不適，只想趕緊去醫院做個檢查，直接開口：“前面路口放下我就可以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