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湊上來時，言歆已經清醒了許多，她撇過腦袋，冷靜道：“放開……”
他們之間還摻雜著許多事，比如說唐子瑜，他還未曾給她過一個滿意的解釋，如果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選擇原諒，她始終是覺得過意不去。
大概是感受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顧君沉回神，給雙方一點安全距離，“現在可以了嗎？”
言歆沒說話，推著她的胸口隱約有些不滿。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顧君沉無奈地輕笑一聲，“是因為唐子瑜？你很在意，對不對。”
被猜透了心思，略有些無奈卻也好奇的回答，言歆小弧度地點了點頭。
“不是為了她，只是為了傅靜。”
辦公室的燈沒有開啟，顧君沉拉著言歆準確無誤的坐下，他盯著言歆的眼睛，眼底黑沉如海，此時卻帶了些壓制不住的燦爛，一字一句說的更外認真，“她是傅靜的女兒，我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
並不是為了接近她而接近，而是為了對手的訊息。
唐子瑜是傅靜的女兒！
這幾個字如晴天霹靂一樣斬在言歆身上，她待在傅靜身邊這麼長時間，除了調查到容蔓跟傅靜不清不楚的關係，對唐子瑜沒有絲毫懷疑。
可唐子瑜姓唐，而傅靜……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對顧君沉的信任度自然比傅靜要多出不止一星半點，但這個訊息實在是太意外，她實在無法接受。
顧君沉也早就做好了跟她詳談的準備，甚至還未雨綢繆的替言歆泡好了咖啡，言歆握著溫熱的杯子，聽顧君沉緩緩解釋。
“其實一開始我沒有懷疑過唐子瑜，她的出現很正常，而且有林陸這層關係，自然就對她降低了防備。”
這樣說來，言歆才想到，唐子瑜回國之後先是去了陸影做總監，後來才接觸到顧君沉，若說一開始唐子瑜就已經這樣安排，那這個人的心機未免也太深了。
“林陸不會的，他不可能是傅靜的人。”
聽出言歆急忙為林陸開脫，顧君沉輕笑一聲，如往日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我當然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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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瑜去陸影只不過是工作上的變動而已，但唐子瑜的母親卻不是什麼善茬，傅靜跟她離婚之後就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了，但是那個女人卻沒有為傅靜生下孩子。”
“可她怕傅靜會把自己的大半財產分給女兒，所以一直在計劃著轉出股份。”
顧君沉的語氣很慢，言歆也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但唐母知道之後自然不肯罷休，唐氏的企業都在海外，唐子瑜也一直都跟她生活，對於國內實在是鞭長莫及，所以唐母替她選了一個幫手。”
言歆試探性的問道：“那個幫手……就是你？”
顧君沉頜首，“一開始傅靜有意讓唐子瑜接近我，並透過老爺子那邊的關係想讓我們見面，但後來傅靜又捨不得女兒，所以有意讓唐子瑜退出。”
“可那個時候，唐子瑜已經被你迷住了？”
顧君沉不知道言歆是如何面不改色的說出這句話，不過在自己夫人面前，一向沉著的顧總竟然有些不情願的別開眼睛。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用甜言蜜語哄騙唐子瑜的時候，還是對不起言歆。
“歆兒，對不起，我之前……”
“沒關係。”
顧君沉的解釋還沒完，言歆就先一步將他的話打斷，“我們都是為了對付傅靜，既然我能假面留在傅靜身邊，你對唐子瑜做的，我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盯著言歆臉上溫柔的弧線，突然又覺得自己看不透她。
言歆的大度讓顧君沉心中的情緒更加難以言喻，這樣的女人，果然不能一直被關在金絲籠中。
言歆一直想做的，都是跟他並肩而站。
“後來我透過唐子瑜接觸到了唐母，但是她們一直對傅靜忌諱莫深，想來也是怕傅靜身邊的那個女人會做手腳。”
“可我在傅靜那裡待了這麼久，也沒有看到另外的女人。”
顧君沉的臉色有些凝重，“傅靜對她保護的很好，我調查了一段時間，也沒有任何頭緒。”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言歆身上還有偷競標書的任務，可現在被顧君沉‘抓包’她自然不能再按原來的計劃準備。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告訴你……”
確實是個完美的計劃，言歆在心中暗暗琢磨了幾下，再加上顧君沉確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相信他不會騙自己。
“我會配合你。”她勾起嘴角，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顧君沉則是按住被她推過的位置，眼底眉梢帶上了笑意，“你來了有一會了，必須早點結束，不然傅靜那邊可能會懷疑，我擔心你的安危。”
傅靜是只老狐狸，言歆現在在他的手上，他不得已的多長幾隻眼睛。
“沒關係，我會速戰速決。”
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所有的疑問，言歆跟顧君沉的默契猶在，二人都沒有過多的遲疑，隨後顧君沉從櫃子中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競標書，刻意揉搓了幾下，這才遞給言歆。
“剛才樓下的保安是不是你……”
她下意識接過，可手卻被顧君沉順勢握住，“嗯，你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只能給你創造機會。”
言歆的目光落在相握的手上，強忍住心裡的不捨，“我要走了。”
看著言歆離開的背影，他深攜的眼神就好像黏在了她的後背上，最後卻說不出挽留的話。
他的歆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顧君沉捻了捻手指，言歆的溫度好像還繚繞在指尖，他沉在黑暗中的輪廓有些陰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顧君沉，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
或許如果言歆跟別的女人一樣，是個逆來順受的個性，就失去了她本來的魅力了。
他走了兩步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清晰的看見御臣對面有一輛車在等待言歆‘凱旋’而歸，顧君沉的薄唇微動，“歆兒，你讓我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