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的腳步頓住,若不是旁邊有桌子可以支撐,她不確定白慶澤能不能看出自己強忍著的顫慄。

母親的死她從未有過懷疑,因為母親跟父親的感情一直十分和諧,父親死後母親終日消沉,最終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選擇自殺。

“你到底知道什麼!”

她的自制力一向不錯,尤其是面對潛在的敵人,言歆跟著顧君沉耳濡目染,早就學會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今天,白慶澤卻挑戰了她的底線。

言歆暴怒的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她俯身揪住白慶澤的衣角,凌厲的眸中只有火光一般團團簇起的烈焰。

“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咖啡廳內所有人的目光,言歆怕被人認出來,急忙偏了偏頭,“抱歉。”

“夫人,您沒事吧。”

時刻注意著言歆動作的梁時突然衝進咖啡廳,剛才的一幕實在太過意外,他趕來將言歆護在身後,還不忘把墨鏡遞到她的手裡。

因為有梁時的遮掩,眾人並未看清言歆的臉,只當做一個插曲又各自攀談。

言歆重新坐回剛才的位置,身旁多了一個人也不做理會,“把那句話解釋清楚。”

看她絲毫不避諱梁時,白慶澤只好衝梁時勉強笑笑,“梁助理,沒想到你也在啊。”

梁時給了他一個警告性的眼神,示意白慶澤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樣。

他深知梁時的能力,又因為有事要求著顧君沉,故對言歆也不再拐彎抹角。

“這其實也只是我的推斷,如果你能調查到相關的線索,那是最好。”

言歆攥拳,壓低的聲線中帶著起伏的怒意,“你別跟我耍花樣!”

“歆兒,我的這個猜測是基於一定基礎上的,你應該留意到,我之前說傅靜有意不讓志遠跟我有聯絡,那個時候其實傅靜就怕志遠會把他的事情說出去,你父親掌握了傅靜的太多秘密,不管他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按照傅靜的性格,他都應該斬草除根。”

白慶澤的話雖然說的比較朦朧,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言歆知道他意中所指,母親作為能夠最能夠接近言志遠所有秘密的人,自然而然會被傅靜化為危險的行列。

如果父親死後,傅靜怕母親會查出蛛絲馬跡從而影響到他,所以對母親下手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把這件事留在最後說,就是因為我的把握很小,作為我的個人猜測,實在不能以此影響你的調查。”

白慶澤幾句話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乾淨,到時候就算言歆把事情查到傅靜的頭上,他一句推斷而已,就能把所有的牽連斬斷。

不過言歆現在並不在意白慶澤的小心思,她早晚會把這些障礙一一擊破。

再次起身,言歆全然沒了剛才的激動,她用蔥白纖長的手指將墨鏡緩緩拉下,餘光在白慶澤的臉上流轉一瞬,輕啟紅唇,“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線索,也不會冤枉好人,希望你今天的話屬實,不然你就已經挑戰了我的底線。”

她說的極為平靜,可一字一句的尾音中都帶著迴旋一般錚然的力度,白慶澤沒想到看起來溫婉的言歆竟有如此氣勢,他擱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雖看不見言歆的目光,卻清晰的感受到她三分警告七分森涼的眉宇。

出了咖啡廳,言歆頭也沒回的上車,車廂中的安靜將外面的喧囂隔絕,言歆闔眸唇角都在控制不住的輕顫。

“夫人,顧總讓我提醒您,白慶澤的話不可全信。”

哪怕顧君沉並沒跟在言歆身邊,也將今天的對話內容猜了個大概,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白慶澤竟然會在最後丟擲這句話。

“梁時,送我去公司,我要見君沉。”

“好。”

梁時並未多言,按照言歆的意思將她送到公司,顧君沉的會議還未結束,言歆這次沒在會議室等,徑直去了總裁辦。

她手裡有御臣的不少股份,是名副其實的御臣高管,不管走到哪裡,員工們也要稱呼她一聲言總。

這是顧君沉的意思,言歆是獨立的個體,私下可以稱呼顧太太,可按照規矩,言歆手裡的股份已經與總經理職位持平,甚至更多。

言歆不在乎這些表面上的東西,她坐在顧君沉的辦公室內,鼻尖環繞的是顧君沉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歆兒,你找我?”

她才等了幾分鐘,顧君沉就在外面匆匆走進,言歆聽見他的聲音,在顧君沉還未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起身環住了他的脖頸。

顧君沉下意識將言歆抱緊,一邊安慰的拂了拂她的背,一邊輕聲說道:“出什麼事了?”

“君沉……”

她的軟弱從不肯在別人面前洩露,哪怕是親弟弟言和,言歆也從未展現過半分。

可在顧君沉面前,她從來都不需要逞強。

聽著她哽咽的聲線,顧君沉的心中嘆息一聲,“沒事,都有我。”

“我不想再查下去了,我覺得我查不到,太難了。”她眉間微蹙,一行淚無聲流到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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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兒,如果你不想查了,就把這件事交給我,你最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言歆哭的越發剋制不住,顧君沉總是這樣,將她的所有困難和險阻攔在身後,自己承受著所有的壓力。

“白慶澤說我母親的死跟阿和的車禍或許有蹊蹺,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相信他,我……”

“你相信我嗎?”顧君沉沒有回答言歆剛才的話,而是反問她。

言歆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顧君沉松了松手臂,用指腹輕輕拭去言歆的淚痕,“傅靜已經開始對白氏出手,白慶澤現在自顧不暇,想讓御臣提供幫助,他或許只是想找到一個能夠牽制住你的理由。”

白氏有危機?

這件事,言歆並不知道,白慶澤也未顯露半分。

“所以事情的始末我們還需要認真整理清楚,千萬不能隨意被別人左右情緒。”

顧君沉抗下言歆背上的所有重力,將唯一的陽光放在言歆身上,言歆心中一軟,主動踮腳靠近顧君沉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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