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我……”
一陣響鈴聲打斷二人的談話,言歆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慌張的滑動了幾次螢幕,才將電話接起。
“程諾,出什麼事情了?”
“阿和的病情出現惡化,你需要立刻來一趟醫院。”
如果是一般的小事,程諾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所以言歆在看見他來電的瞬間,心便無底洞一般沉了下去。
“好,我馬上過去。”
相似的場景,言歆再次選擇跑去醫院。
沈錚想要追上她,可這個時候前面的車輛緩緩在移動,後面又響起了急促的車笛聲,他只能待在車上,等著道路疏通。
這裡距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言歆就算是再快,也不能立刻趕往醫院,她沒有辦法,拉住一個騎車的行人,“請你幫幫忙,我的弟弟在醫院搶救,能不能送我一程。”
對方見言歆慘白的臉色,當即答應,“你坐在後面,我們走小路過去。”
十分鐘之後,言歆到達搶救室,程諾還在裡面替言歆治療,孫志看到言歆過來急忙迎上前,“小姐,你來了。”
“孫管家,到底怎麼回事?”
孫志搓了搓手,“阿和他不肯配合,又加上情緒變動太大,所以出現了呼吸衰竭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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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之前的繳款單下來了,再加上化療的錢,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言歆接過孫志手中的繳款清單,最下面的數字讓她的太陽穴漲了漲。
“我……我會想辦法的。”
錢,她需要錢,可最缺的也是錢。
三千萬的支票已經在容蔓手裡,她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言歆想起剛才沈錚的話,踟躕了良久之後,將號碼撥通。
——嘟。
空靈悠長的等待音將她的緊張無限放大,言歆緊握著金屬外殼,暗暗祈禱對方快點接聽。
“歆兒,是你啊。”
怎麼會是容蔓?
顧君沉剛才不還跟白芷彤在一起嗎?
“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讓君沉來陪我,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就好了,我幫你轉達。”
言歆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懇求。
她實在是不想再牽扯到沈錚,所以剛才想了很久才準備求助顧君沉,造化弄人,接聽的卻是容蔓。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言歆陷入沉默。
她靠著牆壁半蹲在地上,抱頭將手指插入髮間,喃喃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言歆深吸一口氣,最終決定按照沈錚剛才的建議。
可搶救室的門突然被開啟,程諾第一眼就看見了蜷曲的言歆,“費用還沒交上?”
孫志頜首,她也知道言歆已經十分為難,可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言歆,你去我辦公室開啟最下層抽屜,在錢包夾層裡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我的手機號後六位,先去一樓繳費,不然用藥會受到影響。”
言歆抬眸,沒想到這個時候主動出手幫自己的人,竟然是程諾。
“還愣著做什麼,時間就是生命。”
她不再遲疑,幾乎是跑著去往程諾的辦公室,可心裡卻不是滋味。
雖然跟程諾認識也已經很多年了,但是他們除了言和的病情之外,私下並沒有多少交流。
程諾的恩情太重,從此之後,她又有了一個虧欠的人。
但讓言歆更加意外的是,銀行卡中的錢,跟她繳款單上的數字一分都不差,言歆有些疑惑,難道說從一開始這張卡就是程諾給自己準備的?
她的難處,程諾早就知道,在她生產之前寫那封信的時候,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悉數告訴程諾。
……
“有人給我打電話?”
顧君沉替容蔓衝好藥,出來時正好看見她放下自己的手機。
“沒有……”
她接過顧君沉手中的水杯,挽上他的手臂,“君沉,明天晚上我有一個活動需要參加,你能不能陪著我一起?”
容蔓原本想岔開這個話題,哪知道顧君沉竟用另一只手去拿手機。
上面的聊天記錄已經被刪除,顧君沉見沒有異常,才重新放在遠處。
容蔓將他的動作看在眼底,知道顧君沉對自己已經開始懷疑。
“明天我沒有時間,公司還有事,你如果覺得身體沒有好轉,就去醫院掛水。”
話落,他便要離開。
“君沉,你都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我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讓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都會改的。”
她咬唇,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頭一軟,“我也知道最近的工作太忙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生病,我都沒有時間見你,我很想你。”
容蔓撲進顧君沉懷中,哪裡還能看出影后的凌厲之色。
“今晚你留下好不好,我親自下廚準備你喜歡吃的菜,我就是想過一天正常人的生活,有愛人陪在身邊,共進燭光晚餐。”
她纖長的手指在顧君沉的胸口輕點,紅唇嫵媚微勾,一顰一笑都是誘惑力。
“蔓蔓,我還有一個會議需要開,實在是不能停留太長時間。”
顧君沉緩緩把胳膊在她臂彎中抽離,容蔓哪裡肯依,急忙再次扯住他的衣袖。
“君沉,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怎麼會呢。”顧君沉耐下性子摸了摸她的臉,只見容蔓的睫毛如一個細密的扇面,緩緩鋪開,掃的他心思微頓。
“可你這就要走了,明明就是不想看見我。”她扁扁嘴,給了他一個嗔怒的表情。
顧君沉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安慰容蔓,卻不小心打落了她放在桌邊的書。
書本應聲而落,容蔓的目光卻瞬間變的有些倉皇。
“這是什麼?”
書本中夾著一張紙,顧君沉順勢撿起,只見上面有安可的簽名,正是一張三千萬的支票。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張支票,就是言歆必須跟他離婚的理由。
“告訴我,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他朗月一般的眉眼突然冷了下來,帶著含糊不清的幽光,如雨前暗雲湧動的天色,濃重而含了壓迫力,逼進容蔓的眸底。
言歆盯著那張足以治她於死地的支票,籠在真絲睡袍下的手逐漸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