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感覺他的輪廓霎時間變的鋒利，紅燈閃爍了幾下，信號燈的顏色已經改變，但顧君沉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怎麼了？”
她的聲音在車內分外清晰，顧君沉似乎冷笑了一聲，按了鎖屏鍵。
“沒事。”
言歆猜不透他的情緒，但也能夠感覺到顧君沉隱隱帶動的怒意，她不動聲色朝旁邊擠了擠，儘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害怕波及無辜。
臨山別墅。
言歆自己提著行李放回臥室，可還未轉身，就聽見了門被關閉的聲音。
顧君沉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看看這是什麼。”
男人的聲線平和壓低之後帶著說不出的磁性，卻讓言歆覺得手腳發涼，原來剛才他在車上，是收到了照片。
她跟沈錚的照片。
雖然鏡頭比較模糊，但還是能夠看出沈錚擁抱她的力度，就好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帶著濃厚且眷戀的愛，鐫刻在了螢幕上。
他的瞳仁似潑墨一般將濃厚的黑慢慢延展開，於眸底迸出燒灼的星火，卻透著刺骨的冷，無聲炸裂。
柔軟的床墊下陷了一塊，顧君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掃視言歆，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端倪。
顧君沉凌厲的目光未減，言歆被他盯的背後發寒，卻未曾躲閃。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但我已經跟沈錚講的非常明白，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微抿的唇角稍稍牽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顧君沉眼眸眯了眯，“哦？”
言歆在他上揚的尾音中聽出不屑，他繼而說道：“我很好奇，你們究竟談了什麼，不會是顧太太忘不了當時的舊情……”
“顧君沉，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絕對不會給顧家帶來任何的負面影響。”
顧君沉的手指在虎口摩挲了兩下，從言歆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斂下的睫毛。
“你知道，如果這張照片流出去，會給顧家帶來多少困擾？”
他起身，站在言歆的面前將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我之前苦苦維繫的形象和費盡心思去澄清的構陷，都會付之東流。”
說到最後，顧君沉身上的威壓已經隨著話落，重重覆在了言歆的身上。
她不敢去直視顧君沉的眼神，只能儘量不再加重他的怒火，見言歆不說話，顧君沉眉目之間的戾氣更重。
而言歆只是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是那種勘破一切卻仍舊心有不甘的倔強，她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用力說道：“君沉，這枚戒指在我的手指上已經戴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你有沒有發現，它根本就不是我的尺碼。”
言歆勾唇將戒指輕而易舉的拿下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尺碼應該是蔓蔓的。”
她漫不經心的放在一邊，清透的眸底隱隱閃動，“你跟蔓蔓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顧家！”
其實這些話，言歆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可顧君沉總是拿著她跟沈錚的事情咄咄逼人。
顧君沉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突然冷和一聲，“言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在他的心裡，只有容蔓才是顧太太的第一人選，所以不管是戒指還是位置，都應該是容蔓的。
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商業用途的代替品。
跳動的心臟隨著顧君沉話落猛地收縮，他平穩的聲音卻好似山巔久積了經年的碎雪，一層層逼近她的骨縫之中。
言歆覺得有些冷，連牙關都在控制不住的打顫，她極力忍住想要湧上眼眶的溼意，放緩了聲音。
“所以，你替蔓蔓設計婚戒，準備財產轉讓的證明，就是在等我什麼時候幫你穩定了顧家，然後把我一腳踢開。”
房間中的燈阻隔了窗外的所有月色，言歆看著顧君沉，在等他確切的答案。
“是。”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將後面的光線擋住，“現在解釋一下，誰給你的權利調查我。”
這件事，他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尤其是牽扯到私人財產，除了沈錚之外沒人有這麼大的資格。
“是我自己。”
“你自己？”他反問一聲，徐徐將手指放在了言歆的唇瓣上。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
言歆能夠感覺到從他指腹傳遞來的溫度，顧君沉俯下身子平視言歆，“沒想到你的前男友為了你，不惜動用這麼多手段，言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他溫熱的呼吸在言歆耳廓停留半晌，散的了無痕跡，卻讓言歆久久無法放鬆。
“我覺得你的記性應該不會差到，忘了蔓蔓到底是為什麼在國外待了這麼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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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疑問句，但顧君沉語氣中的肯定十分明了。
他卻突然拿起了言歆放在旁邊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面點動了兩下，言歆眼眸一縮，“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鎖屏密碼？”
顧君沉未答，在通訊錄裡面調出了沈錚的電話，“說清楚你跟沈錚的關係。”
看著他即將撥出去的手，言歆急忙想要搶回來，卻被顧君沉輕描淡寫的躲了過去。
“如果你不說，那就我來說。”
言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在腦海中掙扎了一瞬之後，一手去搶手機，一手去捂住顧君沉的嘴巴。
——啪嗒。
金屬質感的外殼落在地毯上，只有細微的聲響，言歆感覺身體不受控制，正在朝著一側歪斜過去。
她陷入了柔軟之中，可顧君沉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撐起雙臂將她禁錮在了床上。
“我可以認為這是來自顧太太的邀請嗎？”
言歆見遠處的手機並沒有撥出去，不由松了口氣。
氣氛陡然便的有些曖昧，顧君沉身上的重量並沒有落在言歆身上，可那種如潮水一般的壓迫感，正一層層的將她吞噬。
言歆偏了偏頭，顧君沉卻惡狠狠的鉗住她的下頜，“既然你已經嫁到顧家，就要時刻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帶著掠奪氣息的唇瓣將言歆的話盡吞入腹，顧君沉好似發洩一般，將她的領口扯開，縱使言歆想要推開，也毫無半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