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葉桐面向落地窗,微微抬著頭,恍惚地看著天空。

這段時間跌跌撞撞,起起伏伏,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卻好像過了很久。

她越是回憶,所做過的事情越是像刀子一樣,每每在心臟處落下一刀又一刀。

她雖然遭遇過許許多多不公與不幸,但風柏煜一直沒比她幸運多少。

他們之間,冥冥中像是有什麼一直在阻擋著他們,到了今天,才發現原來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是誤會。

她感覺胸口發堵,彷彿壓著一塊巨石難以喘息。

風柏煜走了過來從背後抱住她,熟悉的氣息傳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醇厚好聽,“在想什麼?”

“我在想,要怎麼跟你說對不起,才能彌補對你所造成的傷害。”

葉桐抿了抿唇,轉過身與他面對面,那一瞬間,內心像是經歷了太多太多,眼底有了些許滄桑和無奈。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風柏煜拇指輕輕摩擦她滑嫩的臉頰。

葉桐搖搖頭,又點頭。

“跟我說說,怎麼了?”

葉桐抬起眼,望入他漆黑的眸子,“原來至始至終,裴澤暄都知道裴昱是害死葉家,害的風家的罪魁禍首,原來他一直在欺騙我,利用我來對付你。”

這個責任她無從推卸,“煜,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我知道。”

風柏煜薄唇勾著笑,眼底是寵溺的光,“是裴澤暄有意要利用你,與你無關,別自責。”

“你知道?”

葉桐抬起詫異的眸子,轉念一想,卻也明白了。

哪怕以前風柏煜告訴她,她也不會相信。

如果不是裴昱親口所說,裴澤暄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她也無法相信,原來裴澤暄一直一來再利用她,並且利用了她的仇恨之心來對付風柏煜。

想想真是可笑。

她還一度沉迷在裴澤暄的溫柔當中,不曾想,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他所賜。

這個男人,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有所圖謀,是她太蠢,始終沒有看清楚。

“好了,不許再想。真要想的話,不如想想,要怎麼辦我們的婚禮?”風柏煜少見的溫柔,眼神專注又深情款款,在葉桐的驚異之下,他忽然鬆開懷抱後退兩步,跪了下來。

求婚?!

葉桐腦子裡跳躍上一個想法。

果然,風柏煜拿出戒指盒,緩緩開啟,10克拉戒指閃耀著璀璨的光。

他那般驕傲的男人,就那麼跪在她面前,這樣的情勢,還有,在辦公室——

“這個戒指,我已經買了很久。除了你,沒人有資格戴上她。葉桐,告訴我,你願意嗎?”風柏煜眸光溫柔繾綣,哪怕是跪著的,也是一身華貴之氣。

他是天之驕子,他是烈陽般的存在。

他笑容乾淨,懷抱溫暖。

葉桐靜靜地看著他,那一瞬間,心頭百感交集。

她愛了他足足十年!

這十年的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不敢想,有那麼一天,她還能重新回到他身邊,找到心中摯愛。

以為風柏煜死去的時候,這一次的感覺比上一次還要痛苦恐慌,她幾乎想死,追隨他而去,也是在那時候葉桐才明白,原來,她至始至終深愛著風柏煜。

那些日夜的憎恨,從未消磨過半分她對他的愛。

往事在腦中如慢電影回放,不知不覺,葉桐已經淚流滿面,“風柏煜,你不後悔嗎?”

“娶你,是我畢生的心願。”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情話,一點也不覺得油膩。

葉桐哭著,用力地點頭,她伸右手出去,“那你記住了,不許背叛我,不許離開我,更加不許對大呼小叫……”

從她伸手出去的那一刻,風柏煜激動的趕緊給她戴上戒指,激動的站起來摟住她,低頭便是深深的吻,硬生生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

“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做。”他一邊吻著,含糊地說。

葉桐熱切地回應,低沉的心在這一刻,說不出的欣喜狂熱,充滿了生命力。

……

一連十天,媒體都在報道著風柏煜的傳奇故事,他且透過媒體告訴全世界,他跟葉桐的婚禮將在聖誕節進行。

距離那天,還剩下不到一個星期。

濱海市徹底恢復了正常,陰霾不定的天,總算放晴。

柯原的速度很快,說出國就出國,一個人連行李都不用帶,直接飛了。

那天菲菲來找她,顯得很失落。

哪怕跟柯原什麼都說清楚了,她心底對柯原的感情始終沒變,作為女人,葉桐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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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容離對葉桐始終如一的忠誠,葉桐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說起來,還有一個陸豪。

陸豪為公司開發了一個軟體,另外加固了公司的防盜系統,加強這些方面的同時,還能保障公司的機密不會洩露出去。他一心一意為公司,並且取得不錯的成績,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變得更加完善。

讓葉桐始終遺憾的是,她終究沒能為沈圳討回公道。

雖然裴澤暄被指控操縱股市和刑事傷害證據確鑿入獄,卻沒有為他所犯下的所有過錯而負責。

起碼,他欠沈圳一個說法。

大抵是不甘心,葉桐終於肯去虎彎的監獄看他。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他看起來還要消瘦許多,目光裡的傲然仍然清晰可見,哪怕隔著那一塊玻璃,葉桐也能感覺到他平靜眸光下,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裴澤暄拿起電話,嘴角勾著淡淡地笑。

葉桐面色冷淡,“我來,是想知道,你褪下驕傲的一面是怎樣的。”

裴澤暄蹙眉,心裡一陣酸澀,他垂下眼,笑得苦澀,“你這麼恨我。”

過往匆匆,又特別鮮明。

她何以能忘?

沈圳是她的親人,是給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葉桐紅著眼,止住痛心,幾乎要掉落的淚,“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如何能做到那麼虛偽的?裴澤暄,每次你說愛我的時候,你都不覺得自己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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