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眉頭深鎖,深知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的簡單。
柯原剛想說什麼,電話內線響起,葉桐按下接聽,甜美的聲音傳開,“葉總,有位叫慕華的先生想要見您。”
慕華。
葉桐下意識與柯原對視了一眼,“請他進來。”
電話結束通話,柯原站起身,與葉桐的目光同時看向門口,眼見秘書推門進來,隨即,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慕華戴著金絲邊眼鏡,面容溫潤,身上散發一股儒雅的氣息,與裴澤暄不同的是,裴澤暄看似溫和,實則給人一種逼壓的犀利感,他不同,他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書生一般。
葉桐認識他,他是風柏煜的醫生朋友。
“你怎麼來了?”
柯原迎上去,一拍他的肩膀,“煜出事了,我想你都知道了。”
慕華手指輕輕推了下眼鏡,嘴角勾笑,“正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們。”
柯原說,“正好,我們也在商量這件事,煜被帶走調查,要到下午才能保釋出來,我們需要弄清楚,會是誰在背後對付他。”
慕華溫潤的眼眸看向葉桐,眸光特別隱晦,“葉總應該知道?”
葉桐皺眉說,“為什麼你會認為我知道?”
慕華抿唇笑,“你與煜的關係親密,應該知道他跟誰不合,商場之上,波雲詭譎,什麼牛鬼蛇神煜見多了,能栽這麼大的跟頭,對方絕對不簡單。”
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柯原猛地抬高眉毛,“你的意思是,裴澤暄?”
同時,葉桐也想到了裴澤暄。
慕華勾唇淡笑,不予置否。
葉桐心裡咯噔一下,腦子即刻對此進行分析。
如果是之前的裴澤暄,或許有可能,但如今的裴澤暄在濱海市無論是財力還是勢力,都已經無法跟風柏煜抗衡,就算在新加坡有個酒莊,有個可以幫忙的姨媽,仍然無法抗衡風柏煜。
她眉頭皺的很深,提出質疑,“如果是他的話,他用什麼辦法得知風柏煜偷稅漏稅?如果證據作假,舉報者也會被拘留,他不可能這麼愚蠢。”
“當然。”
慕華雙手插在兜裡,懶懶的姿態,一派輕鬆自在,他說,“如果有人幫忙呢?”
“誰能幫他?”葉桐問。
“葉子妗!”
慕華幾乎跟柯原異口同聲。
柯原到底是聰明人,他知道葉子妗跟風柏煜之間的合作是為了對付裴澤暄,引誘他出手,實際上無論是床照緋聞也好,懷孕也罷,都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計劃。
只是,這麼做是為了引裴澤暄出手,難道舉報風柏煜的人真的是他?
怎麼會!
能接觸到重要文件的除卻風柏煜跟風七,另外一個就是公司的會計師,但他跟了風柏煜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叛變。
葉桐彷彿一下子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她盯著兩人,聲音冷了幾分,“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柯原一愣,連忙低下頭。
他答應過風柏煜不許告訴葉桐的,如果現在說了,就怕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說啊。”葉桐怒聲。
越是如此,越可疑。
柯原目光閃躲,下意識摸著後腦勺,咬著牙,挑著眉求助慕華,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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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慕華慣來的淡定,這一點跟葉桐倒是有些相似,哪怕泰山崩於前,他仍然泰然處之,平靜的目光迎向葉桐。
“首先,煜跟葉子妗沒有複合,其次,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是他的。”他語氣淡淡地,卻充滿力量,“葉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說明白,我想,你應該相信煜。”
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也證明了葉桐的猜想,風柏煜果然在謀算什麼。
只是,她如何也沒料到,他會玩到這麼盡。
無論是緋聞也好,或者是葉子妗懷孕,這些都會給公司或者他個人帶來影響,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原因——
她緊緊皺著眉毛,不斷地猜測,推斷。
如果風柏煜出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回到濱海市,但一直低調的裴澤暄。一個能在花邊上下手的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葉子妗回來濱海市是裴澤暄的安排。
他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分離她跟風柏煜之間,再趁虛而入。裴澤暄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毀滅風柏煜,得到華耀集團,再得到她。
心裡咯噔一下,葉桐心跳的很快。
可是,葉子妗為什麼會聽從裴澤暄的安排?
唯獨這一點,她完全想不通。
是生命的威脅,還是——跟葉子妗有共同的目標?
然而,葉子妗又跟風柏煜合作,顯然她沒有別的目的,那麼到底會是什麼?
葉桐感覺渾身冰冷,腦子瞬間什麼都想不出來。
她也不問具體,清冷的眸子看著慕華,內有緊張,“你這次來,一定有解決的方法,對嗎?”
果然是聰明人。
慕華似乎明白,為什麼風柏煜那麼相信她了。
一個聰明的女人,做起事來很方便。
他勾唇一笑,說,“需要你配合演一場戲。”
葉桐瞬間蹙眉,“要我怎麼配合?”
……
葉子妗忽然約見葉桐,就在之前常去的咖啡廳,她如約而至。
再一次見到葉子妗,她仍然美豔,只是眼神裡的高傲似乎已然消失。
“葉桐,離開煜吧。”
葉子妗拿出一分報告,從桌面上推到葉桐的面前,“相信你已經看了新聞,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煜的,我希望你能離開,成全我們。”
說著,她一隻手撫摸著腹部,一臉的幸福。
葉桐沉默地看著她。
葉子妗繼續說,“其實,我們姐妹多年,一直都喜歡著同一個男人,七年前我對不起你,但是兩年前,你該拿的都拿回去了,葉桐,我希望曾經的恩怨我們一筆購銷,能成全我跟煜。”
“好啊。”
葉桐冷淡地說,“要我離開很簡單,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葉子妗詫異。
葉桐說,“孩子到底是不是風柏煜的?”
她渾身氣息很冷,冷的就像是冰窖,葉子妗感覺到拂面而來的那一股逼迫感,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垂下眸,說,“是,那晚上,他喝多了,把我認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