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拼盡力氣,她也要保住葉氏。
否則,她活著就太窩囊了。
面對質問,裴澤暄陷入心理掙扎,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緩緩往後坐在地板上,試圖穩住情緒,可他看到葉桐臉上的淡漠和責怪時,眼前彷彿出現了幻想。
他像是看到了葉桐打從心底裡的憎恨和厭惡,她討厭他,恨他,怪他,他就像被遺棄在黑暗裡。
恐慌、焦躁、不安——
種種情緒將他圍繞,猶如螞蟻啃噬他體內的血肉。
他渾身冰冷,身體劇烈顫抖,眼神空洞怪異,開始變得很不尋常。
葉桐察覺到他的反常,愣了愣,連忙湊上來,“你怎麼樣了?”
她抓著他的手,像摸到冰塊的灼冰。
她大驚失色,“你身體很冷,怎麼了?”
“不要再說了,別說了!”
裴澤暄像受到極大的刺激,猛然甩開她,恐懼的表情捂著耳朵,好像眼前的她是狂猛野獸。
葉桐一愣,他這個樣子,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之前的狂躁,還有現在的反常,都透出一個訊息,他心理有病。
“我愛你,我沒有要害你,相信我,相信我……”裴澤暄緊緊皺著眉,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汗,他痛苦隱忍體內如被灼燒的燴炙感。
“好,我信你。”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葉桐試圖穩住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相信你,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裴澤暄捂著耳朵的模樣一怔,猛然抬起頭來,激動又不安,“你真的相信我?”
葉桐點點頭,“我信你,真的。”
裴澤暄看著她,似乎在分析她的真偽,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葉桐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拿下來,頓時松了口氣,微微一笑說,“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好麼?”
“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他驀地抱住葉桐,一陣失控過後,像個孩子般索求溫暖,頭靠在她的肩上來回摩擦。
葉桐一愣,繼而有些同情地輕輕掃背安撫,“累嗎?累的話休息一會。”
他似乎真的累了,又或者在葉桐的懷裡太溫暖,呼吸逐漸平穩,緩緩睡著了。
有她在身邊,他能撇除心中的障礙和焦慮,安穩地睡上一覺。
這裡是地板,很涼,就這麼抱著睡覺手都酸了,只好輕輕把他放下去,想辦法去叫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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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是暗間,就算出去也要觸動開關。
她找了一下沒找著,就在要放棄的時候,發現檯燈擺放的位置有點怪異而且多餘,於是這裡摸摸那裡碰碰,門還是緊閉沒有反應,她微微遲疑了一下,開啟檯燈。
一聲響動,門忽然開了。
原來開關是檯燈的開關。
葉桐跑出去,經過暗室,再出了臥室。
剛一打開門,就看到老管家進入房間,已經來不及躲避,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碰撞上。
葉桐腦子靈光一閃,率先開口,“藥呢?”
以裴澤暄的情況,一定有在吃藥。
老管家狐疑問:“少爺呢?”
“他在下面休息,我上來給他找藥。”葉桐謹慎開口,一說要藥,老管家緊張問,“少爺又難受了嗎?我知道藥在哪裡。”
提起藥物,老管家一下子慌了神,哪裡還有剛才的謹慎小心,忙不迭去翻櫃子拿藥。
葉桐下意識看向門口。
這裡是二樓,就這麼衝出去的話,根本無法離開這裡。
裴昱這個老狐狸,肯定會加強保安,尤其是剛才風柏煜和柯原還來過。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也走了。
當前之計,她需要先支開管家,找機會找到手機再聯絡風柏煜和柯原。
這是裴澤暄的房間,手機應該在這房間裡面。
“葉小姐,藥給你。”
老管家很快拿一瓶藥過來,葉桐看了眼藥的名字,是一連串的英文,她也不懂這藥主要成效是什麼,剛想說什麼,老管家催促說,“你快拿給少爺吧,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
葉桐說,“不用了,他現在情緒不穩定,別惹他不高興了。”
老管家仔細一想,少爺最近性情暴躁,也只有葉桐才是良藥,索性點點頭,“那好吧,麻煩葉小姐好好照顧少爺了。”
“不客氣。”
葉桐微微一笑,以免被老管家懷疑,先是當著他的面下了暗室,再在門縫裡確定他的身影離開了臥室,她又多等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果然,老管家對她深信不疑,已經走了。
葉桐揣好藥瓶,開始翻箱倒櫃。
她仔細找了一遍,最後在床頭的櫃子裡找到她的手機。
她一陣欣喜,先關了聲音鍵再開機。
那一刻,她莫名恐慌,害怕在這個關鍵時刻有人進來,但她也確定,老管家暫時不會返回,他又作為裴昱的眼線,剛才已經來確認過,現在應該在跟裴昱匯報情況。
等待開機的瞬間變得漫長,她心跳莫名變快。
等到手機開機後,她在潛意識之下聯絡風柏煜。
手機很快接通,忽然顯示葉桐的來電,當時風柏煜整跟慕華、柯原商量對策。
“是我。”
葉桐屏住呼吸,驀地兩個字,頓時讓他們的心沸騰起來。
“你在哪裡?”
風柏煜立刻關了擴音,握緊了手機,“我來接你。”
“不,先聽我說……”葉桐長話短說,緊張非常,“我被囚禁了,關在裴澤暄房間的暗室,暗室裡還有暗間,檯燈是——”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瞥到門口的方向暗了一下,應該是有人來了。
她連忙掛了電話,迅速關機,急忙把手機輕輕放回原來的位置,腳步輕快且小心翼翼地回到暗室。
開門聲傳來,葉桐正好進入暗室。
裴昱掃了眼臥室,確定裡面沒人後,一直繃緊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老管家說,“葉小姐是少爺的心藥,老爺,看來我們不能動她。”
裴昱臉色威嚴並俱,“如果他連這點小小心病都克服不了,便不配做我裴昱的兒子!”
他習慣了生意場上的那一套,任何事都講究一個‘配’字。
否則,當年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妻子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