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可以走了麼?”
葉桐儼然失去了耐性,她不願意跟葉子妗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
面對葉子妗,就會想起諸多遭遇,還有沈圳遇害一事。
葉子妗愉悅道:“如果你敢保證的話,我現在就走。”
葉桐好笑說,“就算我不保證,你又能如何?”
葉子妗皺眉,微微有些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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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桐冷聲,“我沒心思耍你,你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身上的氣息冰冷的一如之前。
葉子妗這個人驕傲慣了,不得到一個答案就不會安心,她不依不饒,一隻手抓著葉桐的手,“葉桐,就算你再不喜歡我,再恨我都好,我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沒有義務這麼做。”葉桐冷漠甩開她。
葉子妗急了,再一次抓上她的手時,因為葉桐正好錯開身體,尖尖的指甲從手臂上划過去,劃開了一道血口子,葉桐吃痛,不由得皺緊眉頭。
葉子妗也怔住了。
低頭一看,手臂上的肌膚被劃開一道血口子,看似傷口不淺,鮮血迅速冒出來。
“我……”
葉子妗被葉桐忽然抬起的冷漠的眼神給嚇住,一下子話都哽在咽喉。
葉桐渾身驟冷,“葉子妗,你到底要如何?”
“你喜歡的東西都要奪走,哪怕我是你的表妹,你也不惜一切來傷害我,怎麼,以傷害我為樂嗎?”葉桐咄咄逼人,字字有力,猩紅的眼底盡是憤怒。
葉子妗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是不小心……”
“行了。”
葉桐閉上眼深呼吸,心底裡最後的一絲隱忍幾乎要爆發,“你走吧。”
說完,葉桐快步去開門。
葉子妗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頓時有些懊惱。
這一次過來,她沒想過要以怎樣強硬的手段逼迫葉桐離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面對葉桐,她有些意識到所做的事情過於殘忍了。
“葉桐,我是真心來求你的。”
葉子妗走過來還想說什麼,被葉桐厲聲打斷,“我叫你走!”
說完,葉桐一把將葉子妗推出去,啪一下把門關上。
葉子妗站在門外拍門,“葉桐,你先聽我說……”
葉桐不予搭理,轉身就走。
門外的動手乾淨很快消失,葉子妗離開了。
她覺得有一股氣壓壓在胸口上不來,到陽臺來喘息。
新鮮的空氣像是一下子就把胸口的陰鬱掃去,她覺得輕鬆不少。
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裴澤暄已經發語音過來,表示在來的路上。
他都這麼說了,葉桐總不能拒絕。
於是深呼吸了幾口氣,又返回廚房忙活。
自從沈圳離開後,這個廚房就沒再動過。
站在廚房中央,腦子裡無數的記憶湧上來,幾乎要把她吞噬。
她停下來,眼淚頓時衝上眼眶。
忙碌的手也停下來,深呼吸平穩情緒。
哪怕再不願意去接受,也不得不承認沈圳離開的事實。哪怕是風柏煜指使人做的,也不得不承認,沈圳的死是她間接所害,如果不是因為她,沈圳也不會被風柏煜盯上。
一個連組織都能擺脫的人,卻因為她搭上了一跳性命。
她陷入深深的自責,無數的壓力幾乎把她擊垮,呼吸困難。
一下,又一下。
用力,再用力。
呼吸了幾下,心口的刺痛終於不再尖銳了,她才甩去腦子裡所有痛苦的回憶,面無表情地繼續做飯。
半個小時後。
門鈴聲響,裴澤暄出現在門口。
他還拿來一瓶拉菲,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
“沒打擾到你吧??”
葉桐抿了抿唇,讓他進來後,說,“你先坐會,我去把菜炒了。”
“我來幫你。”
裴澤暄說著就脫下西裝外套。
葉桐連忙拒絕,“不用,我可以……”
“沒關係,我一個人也經常動手。”裴澤暄笑容可親,“只要你不嫌棄,以後我這個孤獨老人就能多來你家蹭飯,我也不至於一個人那麼孤單。”
“你家人呢?”
葉桐忍不住好奇,認識一年多,她從來沒有聽他提及家人。
她只知道裴澤暄還有個父親,裴家在濱海市是有名的富豪之家,是多少名門都想攀上關係的大戶。
但裴氏一家一直都很低調,除卻裴澤暄一人經常出現在鏡頭面前,家裡人都很隱蔽,也許是因為他們按壓的關係,媒體也不曾報道過關於裴家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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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暄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才又扯開嘴角說,“我只有一個父親,都是家裡的獨苗,爺爺奶奶和母親在一次車禍中離開了。”
提起這些,他身上浸染上一層悲傷。
這樣的落寞和傷悲,她似曾相識,感同身受。
“對不起啊,提起你的傷心事。”葉桐抱歉說。
“沒關係,你也是不知情。”裴澤暄微笑,擼起袖子幫忙洗菜。
他身上有一股令人覺得很安全的氣息,跟接近風柏煜的那種感覺有所不同,跟他相處,能卸下所有的防備,自由自在地說話微笑。
人與人之間,好像這是常態,可偏偏,風柏煜總是給人拒人於千裡的冷漠。
或許,從一開始,她也對風柏煜有所戒備吧。
在裴澤暄的配合下,葉桐很快就做好了一頓飯。
簡單的家常菜,四菜一湯。
湯是水鴨湯,不需要燉太久。
裴澤暄幫忙把菜都端餐桌上,然後裝好飯。
葉桐習慣性收拾了廚房才拿下圍裙,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一切,飯也裝好了。
裴澤暄身穿襯衣和西褲的樣子,背對著她逆著光,雖然看不清臉,可側臉所投射出來的那一抹溫柔,像極了一家人,好像,他是溫柔體貼的丈夫。
葉桐站在原地,怔住了。
那一瞬間,心口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她想到了父親。
記憶裡,很久遠了,父親也是這個模樣。
那時候,爸爸年輕帥氣。
沒想到轉眼這麼多年過去,父親早已離開,物非人非。
她眼眶一熱,恰好這時候裴澤暄回過頭來,看到她的眼裡泛著淚光,緊張地走過來,“葉桐,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