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保護著信任著的感覺，真不賴。
除了沈圳，只有裴澤暄會無條件相信她。
葉子妗雖然心虛，卻揚高了驕傲的脖子：“好，就查監控。”
風柏煜眼眸微眯，看向葉子妗，她察覺到目光與他對視，可憐兮兮的小臉還不忘綻放笑容，“煜，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酒會負責人想調和此事，無奈兩大巨頭堅持叫來酒店負責人，他也只能聽之任之。
只有四個人來到保安室。
選出時間和位置錄影，保安很快找出事發時候的片段。
畫面中顯示葉子妗忽然笑著靠近葉桐，談笑和諧的一幕忽然產生變化，等葉子妗退後的時候，身上就被潑了紅酒，影片裡雖然無法看清是誰動手，卻能清晰地看到在葉子妗被潑之前，葉桐豪爽地喝完了杯子裡的紅酒。
最關鍵的一點是，葉子妗事發後把杯子丟到旁邊的桌子底下，這讓人浮想聯翩。
“葉小姐，你怎麼解釋你丟掉杯子的行為？”裴澤暄問題尖銳，“你似乎很害怕被人看到你的空杯子？”
葉子妗心裡慌極了，怕風柏煜對她失望，她極力鎮定：“當時我被嚇到了，就隨手丟了杯子，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麼？”
這個說法給鬼聽還差不多，葉桐笑著譏誚，“影片裡顯示我的杯子是空的，是你的杯子才有紅酒，試問我要怎麼拿你的杯子潑了你，杯子還能完美地在你手裡呢？”
“我……”葉子妗臉色蒼白，無言以對，她求助身旁的風柏煜，風柏煜此刻神色凜冽，眼眸漆黑情緒難以琢磨，他看向裴澤暄，“沒人會對自己動手，不是麼？”
裴澤暄笑容溫和：“風總說的是，但……不是葉桐，又不是葉小姐本身，那麼，可以說是一個誤會麼？也許是葉小姐不小心撞到葉桐，才導致紅酒潑到裙子？”
“既然是個誤會，那就無謂浪費時間，掃了大家的興。”風柏煜神色森冷，說完後離開保安室。
“煜……”
葉子妗顧不上那麼多，慌張追出去。
葉桐無心再回去酒會現場，裴澤暄便讓助理跟主辦方打聲招呼，親自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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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路邊的燈光一段又一段地照射下來，他們的臉在車裡忽明忽暗。
“剛才謝謝你那麼支援我，相信我。”葉桐有點開心，原來被人相信著的感覺如此美好。
如果那時候風柏煜能相信她，如果他能不那麼殘忍，也許她就不會經歷那麼多折磨了。
裴澤暄的笑容一如既往那麼溫柔：“在我看來，你不會那麼愚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出那種事情，葉桐，我說過，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但，我們也是朋友。”
葉桐點點頭。
這麼多年，除卻沈圳她身邊再沒有其他人，被當成朋友的感覺很美好，像是一下子得到了認可，起碼不是全世界都討厭她，嫌棄她。
她的側臉線條柔和，巴掌大的小臉明媚如畫，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覆蓋一層陰影，看起來安靜又美好。
他看得心神盪漾，坐立不安。
“葉桐……”
“裴總，開過頭了。”
葉桐驚詫的聲音將他的話截斷，轉過頭來，見他沉靜的面容掠過一絲慌張，她微微詫異，“裴總，你怎麼了，有話要跟我說麼？”
裴澤暄很快恢復淡定，搖了搖頭，隨即倒車回到樓下。
他親自為葉桐開啟車門，“我送你上去。”
“沒關係，我自己上去就好。”
“沒事，走吧。”
他的溫和有禮讓葉桐一下子無法開口拒絕，笑著頷首，率先往回走。
一前一後進入電梯，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葉桐輸入密碼開門，邀請他進入。
這是一百八十平方的豪華公寓，裝潢簡約大氣，一目瞭然的明了，落地窗面向東南，能看到日出，也能看到日落的餘暉。但現在是夜裡，看到的是漫天繁星和皎潔的明月。
不知什麼時候，巨大的廣告樓撤下了風柏煜的海報，換了她代言華耀珠寶的海報。
葉桐給他端來一杯熱騰騰剛泡好的咖啡，他看得入神，叫了幾聲才聽見，自覺失態，笑了笑：“海報很美。”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她的臉放大呈現在面前，形象端莊高貴，她笑：“我也是才看到。”
對此，她並非太激動。
進入娛樂圈，不過是為了更順利接近風柏煜，她不愛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圈子。
活著已經夠累了，為了接近風柏煜已經費勁腦汁，卻還要應對那麼多明爭暗鬥的黑手，她實在覺得膈應。可她不在意的東西，卻唾手可得地得到了。
想要的東西她得不到，不奢望的卻唾手可得，難免可笑。
可這不正是人生麼？人生不盡如人意，沒人能事事順心，一生安好。
“你似乎有很多心事……”裴澤暄忽然摸了下她細膩的臉頰，溫柔地眼眸裝滿心疼，“葉桐，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想要的是什麼。”
“報復。”
葉桐看向他的眼，毫無笑意。
“除此之外呢？”
之外的——她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這條路不好走，她要報復風柏煜，這也意味著一旦被發現，她也會面臨危險，以他的為人，要麼讓她從此消失，要麼……再一次重複五年前的悲劇。
她雖然已經沒有可失去的東西，頂多就是一條命，可她的不甘心讓她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任何一步都不能錯！
葉桐說：“等以後再想，我從來不會去考慮未來，對我而言，未來很奢侈。”
“沒關係，我會陪著你。”裴澤暄的聲音溫柔地不像話，眼神寵溺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葉桐望著那一雙漆黑溫柔的眼眸，那一刻，平靜的內心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愣了許久，慌忙低頭收回目光：“裴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想我們還是互惠互利比較好。”
“以後叫我澤暄，或者暄。”
“什麼？”
“既然是朋友，我想不應該叫的那麼生疏？”裴澤暄始終笑著，她也跟著笑了笑，“好，澤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