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這個男人,就跟惹怒一頭暴躁的野獸。

葉桐不敢遲疑,飛快地飛奔到酒店門口,看到酒店門口熟悉的黑色轎車,她跑過去,車窗即刻搖下來,露出一張冷峻繃緊的面容,“上車。”

由不得她拒絕,上車後,直接被帶走。

氣氛很詭異,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周身低沉的氣壓,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這種時候,還是率先解釋比較好,“對不起,我也是才看到你的來電提醒和資訊。”

風柏煜沉著臉,臉色陰鬱難看,就跟暴雨來前夕的那種壓抑。

她心頭慌亂,壓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這個男人,總能讓她平靜的一顆心變得不淡定。

車速很快,一路上了高速,直覺告訴她,她將不知道被帶去哪裡,而且有不好的事情等著她。

“以後我絕對不關機睡覺,不漏掉你任何資訊電話。”葉桐求生欲爆發,“哪怕在拍戲,我也會秒回你的資訊,我保證。”

“你保證?”

風柏煜眸底狂怒,“你拿什麼來保證?”

葉桐低著頭,全程溫順,“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犯這種低階錯誤,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

風柏煜生氣了,後果不堪設想。

“葉桐,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風柏煜忽然扼住她的後脖子,湊近咬牙低吼,壓制不住的怒氣迸發,猩紅的眼瞪著她,噴射而出的憤怒,幾乎要把她吞噬。

她被吼得耳朵都要聾了,恐懼的心情,“我真的是因為沒看見,你別生氣了。”

“你以為我生氣是為了這件事情?”

風柏煜咬牙切齒,在他面前那麼溫馴的女人,明明是長滿獠牙的動物,隨時反咬他一口。

她能偽裝的那麼和善服帖,心性的冷靜淡漠可想而知的可怕。

一旦給她機會,她會把他啃咬的絲毫不剩。

這個女人,早已不是當年人畜無害的葉桐。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聽他的意思,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葉桐一臉茫然,腦子飛快地搜尋最近發生的事情,除卻不接他電話不回資訊,最大的事情應該是今天下午跟張雪婷的碰撞。

風柏煜幾次要她安分守己,看來是因為下午的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風柏煜擠出的冷意,眸光的寒意銳利可殺人,“葉桐,我該說你愚蠢,還是天真!趙雪婷是你能對付的嗎!”

葉桐越聽越糊塗了,趙雪婷背後的人不只是導演嗎?

看她還茫然不知的樣子,風柏煜挑唇譏誚,狠狠拽著她的發,紅了眼的怒意喧囂在眼底,“趙雪婷僅僅出道幾個月就能爭取到這麼好的資源,還能在劇組裡橫行霸道,你以為真是她的名氣而已?”

葉桐心頭咯噔一下,未知的恐慌在心底瀰漫。

頭髮被往後用力拽,她被迫仰著臉,露出臉頰狼狽的紅腫,“難道就因為她有後臺,我就要被她針對,不但要忍受她對我下狠手,還要承受她的侮辱嗎?”

“你以為你是誰,世上不公平的事比比皆是,憑什麼你就能例外?”風柏煜咬牙切齒,冷漠無情地譏誚,“你給我聽著,你賤命一條,哪怕是死了,也沒人會可憐你!”

這句話就跟刀子似的,狠狠戳進她的胸口。

的確,她卑微如塵埃,就連他都這麼認為。

當年的她卑賤如泥,幾次被踐踏輕視,被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她也早該明白,她活在這個世上,哪怕呼吸一口都是奢侈的。

權勢滔天的人,掐死她如同掐死一隻螞蟻。

她待在風柏煜的身邊,正是為了苟延殘喘,為了報復,為了追求公平。

然而,最要她這條賤命的人恰恰是眼前這個句句帶刺,針針見血的男人。

她的心臟狠狠抽搐,紅著眼看向他的眸,“所以你要我忍受,哪怕被下一次被打死也要承受,是嗎?”

“是。”

風柏煜狠狠甩開她的發,似乎極為厭惡。

她受盡侮辱,不顧幾乎被扯掉頭皮的痛,紅著眼死死咬住下唇,強忍著心頭的顫抖,痛恨的情緒再一次翻滾而出,心撕扯著的痛,牽動著全身的神經劇烈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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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了,風柏煜丟給她一個面具,命令她脫掉衣服下車。

葉桐震驚,在他冰冷無情的目光下,由不得她選擇,顫抖著雙手緩緩脫下身上的衣服,最後沒有半件遮擋的衣物,被風柏煜命令她下車,戴著面具沿著天橋跑步。

鋪天蓋地的侮辱感再一次席捲而來,她怒紅了眼,耳邊是他無情的話,“你不是事事尋求公平,想要一個說法嗎?”

“女人,我會告訴你,你的想法有多天真!”

他的聲音冷漠沉重,“你就算死在這條路上,也沒人會在乎你,葉桐,比起死,你的臉面算什麼?”

她痛極了,痛到麻木,最後咬破了唇,聞著血腥的味道踏下車,在風柏煜的命令下,沿著跳橋夜跑。

兩岸的燈光旖旎,把她的不堪逐漸放大。

天橋上車水馬龍匆匆忙忙,只要注意看,就能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幕。

她像是小丑,被展示在天下人面前,一如五年前那樣,受盡白眼,千夫所指,錐心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湧上來,記憶跟五年前重疊無數次,折磨的她渾身發顫,眼淚在面具的遮擋下,掉下絕望的眼淚。

她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掐入掌心的痛刺激著她的腦子,不斷地提醒她,她要殺了風柏煜!

她絕望,痛苦,恐慌,恥辱……

無盡的情緒在這一刻翻江倒海,在她小小的身體裡發酵,她絕望地吼著,流著淚。

風七不忍心看,全程低著頭。

風總這麼做雖然殘忍,卻也是為她著想。

只有內心強大,無所畏懼了,才能所向披靡。

可是,boss這麼做,葉小姐一定恨死她了!

葉桐腳心磨著地面出血了,卻一直強忍著跑到跳橋的另一端,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痛,越跑下去,內心越冰冷,越忘記了自己身上的不堪,越是放大對風柏煜的厭惡和痛恨。

絕望變成無盡的殺意綿延,暗暗起誓,“風柏煜,未來若非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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