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皮膚白皙,鵝蛋小臉竟是比慕容雲年輕時還要美麗些許。

待到那女子落座,白潯琬這才問道,“也不知娘子何方人士?為何會暈倒在我的馬車前?”

那女子低眉,“小女乃是河|南人士,只因鬧了饑荒,家裡人都是死了,無奈之下,小女只能孤身一人上京尋親,誰曾想一路上遇到了災民搶劫,身上所有錢財都被搶空。”

她頓了頓,“好不容易來到京都,卻發現京都的親戚早就已經不在了,小女已經有好些天未曾用飯,所以才會不小心跌在了七娘子的馬車前。”

白潯琬眉眼間竟是同情,“可還有其他親人了?”

那女子展顏苦笑一聲,“小女如今怕真的成為孤女了。”

白潯琬道,“也不知娘子姓名?”

“小女姓嚴,名喚碧雲。”

白潯琬從一旁拿出一顆棋子,落入了這雙玲瓏局中,局面看似對她不利,可如此一顆棋子,反而推動了整個局面的發展。

很好。

“也不知嚴娘子可還有其他地方可去?”

碧雲搖頭,“如今我身邊也只有這麼一個死奴,也不知道我能去往何處。今日上門,也不過想多謝娘子救命之恩,日後便由日後打算吧。”

碧雲的年紀大約二十上下,若不是這饑荒,想來她也是要嫁人的。

白潯琬將棋盤放在一邊,從一旁几子上拿了一杯茶盞,“這樣吧,我望水閣如今也有幾個空閒的房間,你便在此處住下吧。”

碧雲一聽,有些為難道,“這樣可否叨擾?”

白潯琬搖頭,“自然不會的,我祖母心善,更不會反對的。”

次日一早,白潯琬便帶著梳洗一番的碧雲來到了涵英苑,經過前些日子的閉門不見客,白老夫人的氣憤似乎緩過來不少,一聽白潯琬帶了個陌生女子前來,心中竟是產生了些許的好奇。

於是乎,她便讓白潯琬進了涵英苑的門。

待到眾人入座,白老夫人還未開口,白潯琬便先道,“祖母,前些日子孩兒在街上遇到了一位暈倒的娘子。”

因為宣平侯府的馬車很顯眼,又因為白潯琬親自下了馬車,使得前些日子白潯琬街上救人一事在京都上下傳開了,人人都說白潯琬心地善良,孤女暈厥死奴無禮,她不僅不怒,還給醫治,簡直是大善。

此事還傳入了皇帝陛下的耳裡,皇帝陛下還特意誇讚了白章一番,說他教女有方。

而白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此事了。

白潯琬見白老夫人未曾做聲,隨即繼續道,“祖母,這位便是我在街上救的娘子,她從災區來上京尋親,無奈親人早已人去樓空,孩兒便自作主張,讓她在孩兒的望水閣裡住下了。”

白老夫人這才仔細打量了這位被白潯琬帶來的娘子,見她禮儀周全,坐姿亦是沒有任何差錯,不像是普通家的女子,更像是出自高門大戶。

白老夫人便起了尋問之心,“也不知這位娘子上京是要尋哪家親戚?我宣平侯府別的不說,在上京已經有些年頭了,倒是能給小娘子尋一尋親人。”

碧雲聽罷,竟是一陣歡喜,她連忙朝白老夫人謝禮,“多謝老夫人大恩,我乃河|南總道嚴家旁親,遭災時,家人全都遇難,我本想去總道家避難,未曾想總道竟已經去世,前些年,家中為我在京都尋了一門親事,那人是京都執金吾寺丞之長子,沒想到前些日子尋上門,卻看到他們家竟已經被查封了。”

執金吾寺丞上月被人彈劾貪汙受賄,已經被皇帝陛下斬首示眾,其家中男丁成年以上都已賜死,成年以下的男子和一眾女眷都被罰沒教坊司等地,所以即便是白老夫人想要尋,也定然尋不見了。

白老夫人隨即問,“琅琊王氏九房十三娘是你什麼人?”

碧雲一愣,她竟不知白老夫人會問這個,隨即道,“那是家母。”

怪不得。

白老夫人忽而笑了起來,怪不得眼前的女子如此知書識禮,琅琊王氏可是大家族,在眾多氏族之中可是排行第一的。

“執金吾寺丞上月被彈劾,嚴娘子怕是尋不到了,不如這樣吧,你現在我侯府住下,我與你母親曾經有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交,你在侯府住下,亦是無礙。”

嚴碧雲一聽,更是有些感動地說不出話,“多謝老夫人收留。”

白老夫人朝白潯琬微微頷首,“七娘,你做的很好。”

如今侯府一度陷入被收權的緊張中,如今白潯琬這一舉動,竟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誇讚,連帶著侯府也爭了光,若是妥善安置了這娘子,白府的名聲又可進一步提升,這無疑對白章是有好處,對侯府也是有好處的。

其次,遭到顏三娘的悔婚,白老夫人本來就在氣頭上,如今來了一位琅琊王氏的女兒,與琅琊王氏扯上了關係豈是一個太常寺卿能比的?

思及此,白老夫人的心情大好,當晚竟還多吃了一碗飯。

白潯琬帶著嚴碧雲在後院子裡散步,途徑臨水閣,白潯琬竟是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嚴碧雲見她如此,便問,“七娘是想要進去?”

白潯琬眸子微微一動,隨即搖頭,“不了。”

“嚴娘子可會下棋?”白潯琬問。

嚴碧雲搖頭,“不曾。”

白潯琬道,“不如我教嚴娘子下棋如何?”

“好啊。”嚴碧雲笑道。

自從嚴碧雲來了白府,白老夫人每日都被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就連帶著白老夫人對白潯琬的態度也開始有了轉變。

商女確實是商女,但奈何她體內還留著部分白章的血,這樣也不算辱沒白府嫡女只名聲。

這日,白潯琬正帶著嚴碧雲給白老夫人請安後出來,卻正好遇到慕容雲挺著肚子帶著白溪玟來給白老夫人請安。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白七啊。”白溪玟在慕容雲身後朝白潯琬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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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回白溪玟自縊從祠堂被放出來,白章便沒有讓她再進祠堂的意思,白老夫人自然是不高興的,是故白章尋了一個折中的法子,等到白老夫人壽宴過了將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裡。

直到近日白老夫人心情大好,這才被放了出來。

如今慕容雲帶著白溪玟上門,怕是除了請安,也有請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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