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柳星拿了一杯茶水放在口邊抿了抿,眼中帶著笑意,“還是瞞不過你。”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淺笑一聲,“實不相瞞,今日的馬球賽是皇后娘娘替十一公主和十九公主張羅的,正好我阿耶在這京郊有這麼一處馬球場,皇后娘娘也只不過想要藉著我的名義罷了。”

白潯琬微微頷首,十一公主楚靜今年已經十五,過了及笄自然是該開始議親了,這天家的娘子與尋常百姓家的娘子到底不同,幸運的可以自己擇了夫君嫁了,不幸的則是為了國家聯姻。

而這十一公主楚靜著實是幸運的。

這廂邊,丹陽郡主和十九公主楚靚遲遲不曾下場,場下的戰況卻是越來越激烈明朗,白潯琬看了一眼混跡在人群中的盧永,又瞥了一眼一旁裝扮成嬤嬤的冉夫人,笑道,“莫六娘,你瞧,那人我怎麼瞧著眼生?”

莫六娘循著白潯琬手指的方向而去,卻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騎著一匹駿馬馳騁在場子之上。

那少年眉目清秀,唇紅齒白,看著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摸樣,但手中的球杆卻似乎從來不吃素,三兩下揮起落下,球便彷彿是吃了粘膠,一直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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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這技巧上,果真是一絕。

莫柳星蹙眉,眸子微動,“這位郎君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不過是一瞥而已,似乎記不大清,但貌似是近期時候才來的京都,怕是剛入太學的新生罷,不過,這位郎君的球技著實是厲害了。”

“比你如何?”白潯琬問。

莫柳星搖頭,“自愧不如。”

“莫六娘球技十分了得,照奴家看,六娘定能與那位郎君一搏。”白潯琬身邊的冉夫人慈笑著。

莫柳星卻是謙虛地搖頭,“這位嬤嬤說笑了,我只不過是些取巧的本事,哪裡比得上那位郎君。”

冉夫人笑道,“莫六娘有這樣的本事。”

而此時,蕊兒竟是有些慌張的站在白潯琬的身邊,白潯琬茶盞中無半點茶水她竟也未曾察覺到,白潯琬見她如此模樣,輕聲叫道,“蕊兒,你怎麼了?”

蕊兒慌張地錯了措手,隨即在白潯琬的耳旁輕聲道,“娘子,婢子似乎瞧到了那日在公主府撞娘子的那個侍婢了!”

“什麼?在哪兒?”白潯琬蹙眉相問。

蕊兒低頭道,“那侍婢,就在丹陽郡主身後。”

白潯琬聞聲便有意無意地朝丹陽郡主那處看去,竟真的見到了那位自稱笨拙的侍婢,看來那日在公主府向她潑水的,是眼前的這位丹陽郡主了。

白潯琬目光忽而冷了起來,她瞥過丹陽郡主,卻見她正居高臨下地蔑視著她。

很好!

如今的白潯琬未曾有多少地位權勢,有些仇她也只能記在心裡,暗自等候時機。是故,這丹陽郡主,她自然也是不會放過的。

重生以來她步步為營,若是別人不來尋她麻煩,她自然會溫柔以待,但若是對方過分至極,那麼她自然也會相同以報,一味的妥協和接受已經害死她一次,此生,她自然不會那般愚蠢!

只是如今她一無所有,現下能做的,只有忍,但忍不代表窩囊,不代表懦弱!

報仇之前,她必須要好好活著才行!

“不知那位郎君到底是哪家的?竟是打得如此好球!”十九公主楚靚的聲音打斷了白潯琬此時的思緒。

一旁有人道,“不知,不過應當是新來太學的太學生罷了。”

楚靚卻是朝場下的盧永挑挑眉,“這郎君可真是好本事呢!”

楚靚的神色明亮,彷彿是看到了自己十分中意的東西,這使得白潯琬眉頭一簇,皇后娘娘雖說賢淑,但膝下子女的品性並不怎麼樣。

前世裡,這十一公主便是在別人成親當晚搶了人家的郎君做夫君,後不到三年便守了寡,隨後竟是學了十九公主養起了面首。

這十九公主自不必說了,十五歲便開始養面首,很是喜歡呆在京都有名的煙柳巷中,還喜好幼童為伴,為了尋找合適又生的俊美的幼童,她竟曾殺了整整十三戶人家。

此事被幾個宗室和皇后瞞了下來,但十九公主便開始變本加厲,開始尋良家幼童,最終被御史臺知曉,一紙訴狀告到了皇帝陛下面前,皇帝陛下怒極,直接將十九公主關進了牢獄之中。

而楊皇後之子四王比之十九公主楚靚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十九公主好收集俊美郎君,而四王則是喜好打獵,不過他獵的並非山中猛獸,而是良家百姓,其殘忍程度更甚於十九公主楚靚。

所以,此時的盧永被十九公主看上,其實並非是什麼好事。

場下的場面十分的激烈,這惹得白溪玟也開始蠢蠢欲動,畢竟今日這場馬球賽上有好些個出色的士子以及名門郎君,若是表現得好些,入了他們的眼,說不定還會作詩稱讚自己,更有甚者,還會有傾慕者也未可知。

她揚眉起身,徑直走到白潯琬面前居高臨下,“白七,有膽同我比一場嗎?”

白潯琬十分為難地抬首看向她,淺笑道,“前些日子我傷情未愈,怕是不能與你盡興了。”

白溪玟早就料到她會如此推諉,隨即諷刺一笑,“我看你並非傷情未愈,而是根本不會騎馬吧!莫不然怎麼會不敢同我比?”

世家貴女,自是琴棋書畫騎射詩文樣樣精通的,在宣平侯這樣的功勳世家,這騎射更是少不了,白溪玟自小便由白章親授,自是騎術一流,而白潯琬,自小被關在院子裡,暗無天日那麼些年,哪裡有時間精力去學什麼騎術?

白溪玟就是要故意讓白潯琬難堪。

白潯琬卻是面色祥和,根本沒有半絲生氣的模樣,她淡淡道,“八娘,你還是尋其他娘子吧,醫者言說我傷情未愈,若是復發了,可不好。”

白溪玟卻是不依不撓,“白七,你是怕了嗎?阿耶可是宣平侯,你如此畏縮作為,還真是丟人。”

“八娘,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白潯琬面色一變,似乎生氣了,白溪玟見她這般,雙手環胸,作看熱鬧模樣,她就是想要看看白潯琬大庭廣眾失態的模樣,這才是最有趣的。

卻聽白潯琬娓娓而來,“我天資愚鈍,確實不會騎馬,也學不會,這你也是知道的,但不會騎馬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今你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與我難堪,這又是要如何?你我都出自宣平侯府,可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楚靜冷聲厲色地看向白潯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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