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作勢起身,“兒見過父親。”

白章連忙朝她擺了擺手,“免了吧,好好躺著。”

白潯琬也不對他客氣,只繼續躺回床榻裡,白章見她如此,眉頭微蹙,若是換做白溪玟,定然是直接撲上來了,思及此,他忽而有些想念白溪玟了。

“聽聞你傷著了?如今如何了?”白章循例問問。

白潯琬對於他的態度,只是冷冷揚起嘴角,“多謝父親關心,兒很好。”

才幾句話,屋子裡便陷入了僵局。

白章便開始上下打量起了白潯琬的閨房,跟白溪玟的屋子截然不同,白溪玟的閨房中擺設的都是她喜歡的東西,窗角放著古琴,西邊放著一個置物架子,架子上都是些她買回來的瓷器,只是無論是古琴抑或瓷器大多已經落灰。

而白潯琬的屋子,竟是一望到頭,屋子裡除了案几和幾個蒲團,便是茶爐和茶具,除了這些,便再無其他。

好歹一個千金娘子,屋子裡該有個滿滿首飾的首飾臺,而白潯琬的首飾臺上,也只不過是一塊菱花鏡和幾根素色的簪子,除了這些,便再無其他。

方幾上擺著一副殘局,這是白章唯一能尋得到的話題,“這是玲瓏局?”

白潯琬嘴角微翹,“不,確切的說,這是雙玲瓏之局。”

白章看著方几之上的殘局,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他才拍手叫好,“果然!這簡直是局之局啊!”

“父親若是有興趣,可以帶回去解一解。”

白章指著這棋局問道,“可有人解過這局?”

白潯琬搖頭,“至今應當是沒有。”她昨晚才擺出這局,自然還未來得及解。“只是其中玄妙,兒也在艱難自學之中。”

“府中先生難道未曾教過?”白章脫口而出。

說完這句,白章突然愣住了,這十年都未曾管過白潯琬了,府中怎麼可能會有人對她上心?若是她在公主宴會上鬧出了那些事兒,他恐怕也不過當她是養在侯府的一個客人罷了。

白潯琬笑笑,“府中先生忙得很,怕是無暇教導我這個蠢笨的。”

府中的先生都是白章的門客,白章養門客一則充當軍師之用,二則自然也是為了可以教授府中子女,三則,若是門客是劍客,自是能起到護衛的作用。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白章頓了頓,“過幾日你身子好了,便去府中教所吧,學些什麼也好。”

言罷,他覺著也沒什麼話好說,便留下了一句,“好好修養。”隨即便離開了。

白章走後,蕊兒從門外進來,她的臉上竟是掛滿了委屈,“娘子,侯爺讓婢子來傳話,說是一會兒叫人來搬棋局。”

白潯琬冷笑一聲,這就是她的父親。

“娘子……”她有些支支吾吾的。

白潯琬瞧她那摸樣,寵溺一笑,“想說什麼便說吧。”

“娘子,婢子想回到娘子身邊侍候,那個落英婢子不放心!”蕊兒撇了撇嘴,委屈地落下了淚,“娘子,您平日裡最疼婢子了,您就答應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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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來便回來吧,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你。”白潯琬輕聲道。

蕊兒一聽連忙笑開了花,“還是娘子最疼婢子了!”

這裡頭歡聲笑語,而那一頭卻是陰雲密布。

攬雲軒內,慕容雲扶著肚子躺在榻上,面色十分難看,“你說什麼?侯爺竟去了望水閣?”

翁嬤嬤點點頭,“正是,聽聞走的時候還捧了一張棋局,婢子也不懂那是什麼。”

“侯爺素來愛下棋,那賤人還真會討人歡心!”慕容雲狠狠拍了拍一旁的几子。

翁嬤嬤連忙上前安撫,“夫人莫要動了胎氣,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娘子罷了,如今在這侯府中,可都是夫人說了算的,等到再過了四五年,等到她及笄了,隨便指個郎君把她嫁出去不就得了?”

“就算我能等,我的盛兒和玟兒可等不了!”慕容雲目光清冷,“一個商女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不說,她的女兒還要搶我孩兒們的位置,這算什麼?玟兒與她年紀相仿,她嫁出去了,我玟兒還會遠嗎?還有盛兒的仕途和繼承……,我不能等!”

她是必須要除了白潯琬的,只有白潯琬死了,她才有可能被抬為平妻,再如何說,她們慕容氏曾經也強大過,是故她有這個底氣和資本。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便是讓白潯琬認她做母親,可如今的白潯琬邪氣的很,恐怕根本不可能開口叫她母親。

大楚國的世家,郎君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整個府上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而郎君的其他小夫人都是奴婢,就算是慕容雲這樣的貴妾,也不過是個比一般奴婢高一等的奴婢而已,其身份地位根本比不得嫡夫人,就連嫡女嫡子的身份,她們也都是比不上的。

所以慕容雲才要爭。

“可來京時呂嬤嬤已經下手了,可最終還是……”翁嬤嬤道。

慕容雲眯了眯眼,“不過是她命大罷了!可憐我的玟兒,如今還在女觀裡待著,這筆賬,我定要同那小賤人算清楚的!”

翁嬤嬤卻勸道,“如今七娘在公主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依婢子看,侯爺去見她未必是件好事。”

“怎麼說?”

“府中與七娘年紀相仿的,也只有咱們八娘,如今七娘病倒了,心情鬱結,若是八娘在……”

慕容雲眸光一亮,“若是玟兒在,也有個伴兒?”

“是啊,若是八娘在,定能舒緩七娘的鬱結,一方面姐妹和睦後院祥和,另一方面近水樓臺,到底怎麼治還不是咱們關上門自己說了算的?”

慕容雲思及此,申請也舒緩了許多,“只是,我瞧著那小賤人邪氣的很,當初我明明親眼看她喝了安神湯,為何如今還能生龍活虎?”

“這個婢子也有耳聞,說是七娘剛到莊子上時,正好遇到一位遊醫。”

慕容雲銀牙暗咬,“吩咐下去,我要尋到那個遊醫,我倒想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翁嬤嬤連忙頷首,“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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