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潯琬忽而將白溪玟推開到一邊,然後將金步搖抵住自己的脖子,很快一道鮮紅的血痕從她那雪白的脖頸流出。

林嬤嬤連忙上前,“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旁的白盛見狀卻冷笑,“自己想死,也怨不得別人,只是這麼死實在太過於丟臉。”

白潯琬目光依舊清冷地盯著白溪玟,“庶妹和庶兄前來探望我這個嫡女,走後嫡女死於庶妹的金步搖,這話要是傳出去,也不知是你們丟了宣平侯府的臉面還是我丟了宣平侯府的臉面?”

“你!”白盛被堵得說不出話,而白溪玟則是上前伸手討要,“把步搖還給我!”

“還給你?憑什麼?”自小她白溪玟的東西便比白潯琬的金貴,她的任何東西都是按照嫡女的樣式置辦,拿她一個金步搖難道她白潯琬沒資格不成?

“這是我的東西!”白溪玟道。

“那你想怎麼拿?”白潯琬又加了力道,脖子上的血竟是染紅了衣襟。

這讓白溪玟有些慌了,“白七,你要死也要等我們走後死,你這樣算是什麼?”

白盛見狀,臉色也有些變了,他們此行是揹著家裡人來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來羞辱白潯琬一番,沒想到白潯琬醒來竟是性情大變,若是真叫她在此刻死了,那他們身上的嫌棄怕是很難洗清了。

思及此,白盛連忙拉過白溪玟,“八娘,我們還是走吧,若是晚了,先生可是要罵我的!”

白溪玟看了一眼白潯琬,狠狠跺了跺腳,“我們走!”

林嬤嬤連忙尋來紗布將白潯琬的脖子包紮了起來,她的眼眶早已溼潤,“我的娘子,你怎麼這麼傻,這種事你怎麼能以性命去博?”

“哐當”一聲,一把剪子掉落在了蕊兒的腳下,二人朝蕊兒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她額間全是汗水,她雙手顫抖著支支吾吾道,“婢子想著,若是八娘和五郎敢欺負七娘,婢子就……就同他們拼命!”

小小年紀,眼中卻是十分堅定,這讓白潯琬噗嗤一笑,當年蕊兒為了救她,也是這般對那莊頭兒子的,誰知最後蕊兒竟還是丟了性命。

白潯琬將手中的金步搖交到林嬤嬤的手中,“嬤嬤,尋個時機,將這東西賣了吧。”

“賣了?”林嬤嬤不解,這步搖可是她好不容易從白溪玟手中搶來的,為何要賣?

白潯琬道,“如今我們生活不易,留著這東西又有何用?將它賣了,我們還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林嬤嬤猶豫地看向白潯琬,也不過是十歲年紀,為何她總覺得白潯琬與往常大不相同?難不成是因為夫人過世悲傷過度才性情大變?

是夜,白潯琬坐在躺在床榻之上看著窗外的星空點點,夜風經過沒有窗紙的窗戶輕輕打在她的臉上。

若是要重新開始,那麼首先就是要想辦法回去,在前世,她是在這莊子上忍受了四年才回到京都宣平侯府,那時大局已定,想要再改變什麼怕是有些難。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儘快回去。

正思索著,一個黑影躥了過去,白潯琬屏息凝眉,這麼晚了還有人闖進她的院子,難不成是有人想要對她下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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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取下她頭上的素銀簪子,如今她渾身上下能夠防身的,也只有這枚簪子了。

吱呀一聲,她的房門被輕輕開啟,一個身影從外頭滾了進來,一股子血腥味遍佈這充滿黴味兒的屋子,這讓白潯琬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她起身,手中緊握著簪子朝那團身影走去,月光溫柔地照在地上,勾勒出了那人的身形。

那人一身破敗,衣衫襤褸,髮髻凌亂,捉襟見肘,滿是骯髒,看著架勢,不是外頭的丐者便是出逃的奴隸。

聽到白潯琬的腳步聲,那人十分警覺得退到了一個角落,月光下,白潯琬看到了那雙眼睛,猶如從地獄裡走出來的眼睛,那眼神竟是和如今的她如出一轍。

“你是什麼人?”白潯琬低聲問。

那人惡狠狠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正此時,院子外頭竟有了響動,白潯琬再問,“他們是來抓你的?”

蕊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娘子,莊頭帶了幾個人來,說是咱們院子混進了歹人,要進來抓。”

白潯琬挑眉,低頭再問,“你若是不說清楚,那我便將你交出去了。”

她本作勢出門,卻覺得腳下一頓,那人緊緊抓住白潯琬的裙角,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救我。”

“娘子,莊頭帶人闖進來了。”蕊兒話音才落,外頭便傳來莊頭的聲音,“七娘,有人見到一個男子暗夜闖進七娘的院子,某恐那男子對七娘不利,還請七娘行個方便。”

白潯琬冷哼一聲,方才還說是歹人,如今便說是個男子,好在她如今才十歲,還未到男女大防的時候,如若不然,她這麼一個夜間私會男子的名頭傳揚出去,那麼她可就只能在這莊子上等死了。

還真是好狠辣的手段!

白潯琬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隨即她扯下脖子上的那塊紗布,白日裡的傷痕露了出來,她咬牙用手中的簪子在剛癒合的傷口上又戳了一道口子,血順著脖頸流到了衣襟,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屋子裡四處空曠,除了兩箱子阮夫人生前陪嫁的兩箱書籍,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人,白潯琬瞪了那人一眼,“若想活命,就好好在裡面呆著!如果發出任何聲響,我殺了你!”

若是讓任何人發現一個奴隸衣衫襤褸躲在她的閨房中,傳出去她根本無法在莊子中立足,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屋子裡有人!

她咬牙忍痛走出了門,卻見外頭燈火通明,院子裡站著十幾個手握火把的奴僕,除了莊頭,其他人的額間都黥了一個白字,都是白家的死奴,其中一個死奴竟手中死死抓著林嬤嬤和另外一個小奴,而蕊兒則是上前來扶住她。

呂莊頭笑容可掬地走到白潯琬面前,指著白潯琬脖子上的傷口驚道,“竟有人敢傷了七娘,來人啊,快進門搜!今日定要將那該死的男子搜出來!”

“慢著!”白潯琬目光陰冷地抵在門前,並未曾有讓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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