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也不想與白潯琬有口舌之爭,她比蕊兒稍微高一些,便走到蕊兒的面前,“王妃娘娘請新婦進去,聽明白了嗎?”

白潯琬轉身看了她一眼,蕊兒會意,只能將胸口的氣癟進去,站在了原地。

紅袖見狀,冷聲一笑,這才朝白潯琬道,“新婦這邊請。”

白潯琬不打算理會紅袖,直接往寢室走。

魏氏果真是王妃的派頭,單單這寢室就要比白潯琬在望水閣的寢室大上數倍,大約就連宮裡的寢殿才能與之比肩。

一排排的多寶格琳琅滿目,上頭竟是數不清的寶貝,雖說那些寶貝白潯琬也見過,但能將這些寶貝全都收藏在自己屋子裡,可想這位王妃娘娘有多麼財大氣粗。

寢室分為三間,最外頭一間是一個小廳子,用於簡單會客,沿著一排排的多寶格混著陣陣優雅的龍涎香往裡頭走,便是一張極為精緻的大屏風,屏風之後,入眼的是極大的床榻,在往旁邊看,便是一張極大的梳妝檯。

而那位王妃娘娘,正披頭散髮得端坐在這梳妝檯前,默默地用她手中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自己那如瀑布般的頭髮。

紅袖將一支簪子放到白潯琬的手中,然後朝她努了努嘴。

白潯琬從容地接過簪子,看著魏氏的架勢,很顯然就是要她替她梳妝。

白潯琬走上前去,朝魏氏福了福身,“兒媳給婆母請安。”

魏氏從鏡子裡斜睨了她一眼,“安?新婦給婆母梳妝是規矩,你叫我等了這麼久,還問我安好?這宣平侯的規矩果然是嚴謹!”

白潯琬拿過魏氏手中的梳子,撩過魏氏的一縷頭髮,自上而下梳了梳,這魏氏大約也有四十出頭的樣子,這頭髮竟還能保養的這般好,就連白潯琬也感到了訝異。

“今日,給我梳一個堆髻吧。”魏氏道。

白潯琬喏了一聲,繼續梳著頭,白潯琬自是不會梳頭,從前生到現世,她都不會,所以魏氏今日要求的堆髻,她自然也是不會的。

但她也不想會。

“你這梳的是什麼?”魏氏看著白潯琬給她梳的亂七八糟的頭,惱怒道。

一旁的紅袖也質問,“白七娘子,你好歹也是侯府出身的嫡女,竟如此笨手笨腳,連梳頭都不會,莫不是你是故意要惹我們王妃娘娘不快吧!”

這紅袖,還真是句句誅心。

白潯琬卻是不緊不慢地將梳子放下,朝魏氏福了福身,“婆母容稟,未曾嫁入王府之前,我也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嫡女,從未給人梳過頭,生母早逝,更是無人教授,再者兒媳蠢笨,如今要學自是學不會了。”

她看向紅袖,“不過婆母身邊的侍婢還真是好口才,如今兒媳已經嫁給將軍,再不濟也是世子殿下正經的世子妃,怎地在這賤奴口中竟還是侯府的稱呼?這是皇帝陛下賜下的婚事,怎麼?這賤奴是對皇帝陛下的聖旨有意見?”

紅袖聽罷,突然有些慌了,眼前的白潯琬並非之前的齊蘇芸那般好拿捏,她慌忙跪了下來,“王妃娘娘,婢子並非這意思,世子妃娘娘,你可莫要危言聳聽。”

“哦?我怎麼危言聳聽了?你說來聽聽啊。”白潯琬朝她微微挑眉。

“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魏氏啪地一聲拍在了梳妝檯前,“你一個剛剛進門的新婦,伺候婆母天經地義,怎麼?你這是有意見?”

白潯琬欠了欠身,“自是沒什麼意見,只是兒媳分明不會梳頭,婆母要如此為難,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魏氏這才開始正眼打量白潯琬,人人都說這侯府嫡女柔弱可期,如今看來竟是口齒伶俐,咄咄逼人,還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你方才說再不濟也是世子殿下的世子妃?怎麼?我恪親王府的世子,你看不上?”魏氏看向她。

白潯琬卻是微微一笑,“無論是驃騎大將軍的頭銜還是世子殿下的身份,兒媳從未在意,兒媳在意的是楚柏舟這個人,若是楚柏舟心不在兒媳這裡,即便她給我的榮譽再高,那也只是個稱呼罷了。”這一點,王妃娘娘你怕是深有體會。

最後一句她未曾說出口,但魏氏卻是懂了,她的眼中忽而閃過一絲什麼,“大郎還真是好本事,娶了你這樣的一個媳婦,怪不得看不上那齊家的娘子,可憐那孩子,身懷有孕竟還要被大郎趕出門給你留位置。”

白潯琬訝異,“齊小夫人懷孕了?”

見白潯琬神情有所波動,魏氏繼續,“是啊,那道大郎未曾同你說嗎?”

“將軍日理萬機,自是不會理會這些小事的。”白潯琬道,“怪不得我進門到現在都未曾見過齊小夫人,也怪不得將軍會不高興將她趕出府了,也不知她孩子的父親可知曉此事?人人都說將軍是現世閻羅,竟沒想到只是將她趕出府去,若是我,我定當是要她吃官司的,畢竟王府的血脈可不能被旁人玷汙了才是,婆母是王府的王妃娘娘,自是也不會容忍此事的,您說對吧?”

魏氏竟沒想到白潯琬會如此說,她卻是冷哼一聲,“怎麼?你竟是不知?我還以為大郎會將此事告知,那齊氏懷的是大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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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潯琬故作訝異,“原來是兒媳會錯意了,既然懷了將軍的孩子,婆母為何不將她留下?那可是王府的血脈啊。”

魏氏的本意是想要白潯琬將齊蘇芸找回來,可白潯琬竟是埋怨她不留住齊蘇芸,這使得魏氏更是氣憤,她緊握雙手,長長的指甲陷入了肉裡,“既是王府的血脈也是大郎的血脈,你身為大郎的夫人,更是要守住延續大郎的血脈才是!”

白潯琬做出為難的樣子,“人既是將軍趕出去的,若是兒媳貿然去尋回,恐怕將軍會不高興,這樣吧,不如兒媳回去同將軍商量一番,若是將軍同意了我再去尋吧。”

她看向魏氏,說出的話聽著十分真誠,但魏氏聽著卻是暗自惱怒。

“我恪親王府乃是皇親,此婚事還是皇帝陛下賜婚,理應要進宮致謝才是。”魏氏裝模作樣地吩咐著。

還未等白潯琬回話,卻聽得屏風後面楚珳的聲音傳來,“皇帝陛下賜下的婚事,我與琬兒自是要去拜謝的,這點就不勞王妃娘娘關心了。”

他從屏風外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白潯琬面前,“怎地一個人來了?害的我在院子裡等了好久。”

白潯琬卻道,“拜見家婆本就是新婦的事,你就莫要攙和了。”

“既然要拜見家婆,那我們便走吧。”楚珳瞬即牽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將軍請留步。”一旁的紅袖起身朝楚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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