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抿嘴一笑,“那今日的遊河……”

“遊!自是遊的!”俞言笑道,“反正那人眼下不在京都,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白潯琬眉眼深邃,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但不過只是閃過片刻,誰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畫舫啟程,河上的風從鏤窗外吹了進來,清清涼涼的,竟是使人十分舒適,透過鏤窗,白潯琬向俞言一一介紹著窗外的景象。

俞言盤坐在那兒,時不時仰起脖子看白潯琬為他指的地方,時而笑著回她幾句,倒也和諧。

“說了這麼多,不如娘子休息會兒吧。”蕊兒端了一盞茶放在白潯琬的面前,笑著說著。

俞言也喝了一口蕊兒遞給他的茶水,“果真是侯府的茶啊,就是跟我府上的不一樣。”

“敢問俞府尹,也不知哪裡不一樣?”

俞言喝了一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府上的茶都是有些青澀的,單單一口就覺得舌尖澀得慌,侯府的茶就不同了,簡直是沁人心脾啊。”

蕊兒笑了起來,“那是俞府尹未曾得了煮茶的好門路。”

“此話怎樣?”

蕊兒道,“煮茶的第一道工序便是要有好水,將水煮沸之後,放入帶有茶葉的壺中,等到茶葉全都撐開了,再將壺中廢水倒除,再將滾燙帶料的水沖泡其中,衝到起浮泡了,那清茶便成了。”

俞言恍然大悟,“我倒是不知道區區清茶竟有這麼多講究!”

“何止呢,濁茶比這清茶更講究呢!”蕊兒自信道。

俞言看向白潯琬,“白七娘,你家的這個小侍婢可曾許人?若是還未曾許人,送於我可好?我出百金!”

蕊兒聽罷,心中一沉,這說著說著,俞府尹怎地起了買她的心思?她慌張得看向白潯琬。

白潯琬只是笑了笑,“可還真是不巧,我家這個侍婢早就有人看上了,對方也是想要出百金,可我捨不得我的這個侍婢,是故便未曾答應。”

“對方可比得上我?”俞言揚起下巴,似是對她說,整個京都也沒幾個能比得上他。

白潯琬淺笑一聲,“倒也不是什麼比得上比不上的事,只是我這侍婢是自小跟在我身邊的,她捨不得我,我亦捨不得她。”

“如此說來,若是我強行買了去,倒是不美了。”俞言輕嘆一聲,“罷了罷了。

他頓了頓,“也不知你府上還有沒有其他侍婢?會煮茶還機靈的?”

白潯琬竟又笑了起來,“俞府尹是京都父母官,怎地家中竟也沒什麼侍婢嗎?”

“可不是麼!”俞言苦澀道,“我父母雙亡一人上京,如今也沒個妻室兒女的,實在是可憐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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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潯琬隨即道,“你那朋友難道也沒有姬妾相送嗎?”

俞言無奈一聲,“我那朋友啊,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後院連個灑掃的人都沒有,身邊都是些男子,就連死奴也都是看家護院的,哪裡會有像這小丫頭這般機靈的人哦。”

白潯琬眉心一動,心中的疑惑竟是全都解開了,原來如此。

正此時,開著的畫舫竟是不動了,外頭有奴前來相報,“娘子,咱們畫舫前頭有一艘小舟,擋住了咱們的去路,舫主前去交涉,但那小舟就是不走,上頭有一個郎君,說是想要見一眼娘子,若是見不到娘子,就不走了。”

蕊兒蹙眉,“那位郎君是哪家的?難道不知這是宣平侯府的畫舫嗎?”

那奴頓了頓,“舫主未曾瞧仔細,但看那衣著,似是京中貴郎君。”

白潯琬蹙眉,對方不願表明身份,但卻又想見白潯琬,那麼眼下,怕是只有那人了。

白潯琬起身,“俞府尹失陪了,我去去就回。”

俞言也掙扎著站了起來,“白娘子可要俞某作陪?”

“不必了。”說著,白潯琬戴上了冪籬,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艘小舟上站著的,正是顏集。

顏集看到白潯琬出來了,心中十分歡喜,他慌忙朝白潯琬作揖,“終於見到七娘了!”

“顏郎君,又什麼事便說了吧。”自從那日在街上遇到那位攔路娘子之後,白潯琬也不是很想同他廢話,自己的事情都不曾處理好,那又如何處理將來的事?

顏集慌忙道,“七娘怕是與顏某有所誤會,那日的那個女子是我兄長養在外頭的妾室,我兄長也未曾娶妻,是故那女子以為是我兄長想要……,是故便上街阻攔,此事顏某著實不知。”

白潯琬微微頷首,“多謝顏郎君告知。”

顏集一愣,追問道,“七娘知道真相後,可否再給顏某一個機會?”

白潯琬輕嘆道,“機會我已經給過了,只是小女與顏郎君著實是有緣無分,還望顏郎君以後莫要來糾纏了。”

“有緣無分……”顏集默默地說,“我知道了。”

說吧,他轉而向船伕說了幾句,那艘小舟便掉了個頭,緩緩離開了。

白潯琬回到畫舫之中,見俞言正端著一盤水果吃著,他見白潯琬回來了,竟是嗤笑了一聲,“有緣無分?白七娘還真是個絕情之人。”

“是啊,我生來便如此。”白潯琬接過他的話。

俞言卻道,“我查過了,那女子的確是被顏集所救,也對顏集傾心,只是顏集以為他家兄長如今還未娶妻,便要將那女子送給他兄長,所以那女子才會上街來鬧,目的就是不想叫顏集娶妻。”

“什麼?”蕊兒驚呼,“可那位顏郎君方才說……”

“他說什麼你就信啊?”俞言挑眉,“這位顏郎君,心思可深沉了,侍婢小丫頭,你切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你呢?”白潯琬劈頭蓋臉地問他,“俞府尹是忠是奸呢?”

俞言竟沒想到白潯琬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忽而笑了起來,“日久見人心,我可是救了娘子兩次呢,是忠是奸,娘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奈何世人面具太多,我又如何能分得清。”白潯琬輕嘆一聲。

“我來京都之前,聽聞京都有一家名叫落仙樓的酒樓還算不錯,可我來京都後,竟是發現落仙樓關門了。”俞言看著她,“也不知七娘何時開門啊?”

“人人都只知落仙樓與宣平侯府有關,但其中什麼關係誰也都不清楚,你又是從何得知?”白潯琬看向他,俞言此人看似放浪形骸,但心思縝密非常,若是敵人,怕是很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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